第63章 第二章

纪愉垂眼,看着躺在地上耍赖的锦书,她们是年纪相差极大的姐妹,却又莫名地心有灵犀。

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只需要问上一句:“为什么。”

锦书躺在地上,“阿姐,爹爹是要阿娘死吗?”她又自问自答,说着忤逆不孝而又大逆不道的话语,“要是他害死阿娘,我不会放过他的。”

“怎么做?”她问。

“他想我死,想阿娘死,他也得死。”锦书还是个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容她惩治锦书,二娘子一身水蓝的戏服,涂着滑稽的白面朱唇,不满地催促着,“纪乐乐,听见我说话了么。”

“纪二,跟我说这些,是无用的。”她凝视锦书数秒,抬手给了锦书一巴掌。

“为什么?”锦书捂着脸坐起身来。

“若想做,便不该说。”她一言答了两个人。“若不想做,这耳光是教你学会闭嘴,不必浪费口舌。”

二娘子戏装涂得脂粉太浓,她看不透二娘子的脸色,大抵是青一阵又红一阵。

因为二娘子怒不可遏地说,“纪三,你有种,你是我爹还是我娘,要你含沙射影地教训我?”

“你娘呢?”纪愉问。

“爹如今是恨透了你。”二娘子说,“这才拿你娘做筏子,我只恨我娘那尊泥菩萨是个劝也劝不住的滥好人。”

“这府里,只活着你娘一个人。”纪愉直视着二娘子的眼睛。“剩下的,全是一些不知道的东西,万幸中的万万幸,你娘是个滥好人。”

锦书爬到椅子上,站直身。

刹那间她啪的一声劈手扇过去,还了纪愉那一耳光。

“你说的,要学会闭嘴。”她倔强地迎上纪愉的目光。

“去母亲那里。”大姐姐叫她一起走。

路上大姐姐问她,“琴盒?”

“像棺材。”她只是好奇,死是什么感觉。

目前看来,只是漆黑一片,也谈不上安静,二姐姐一直在吵闹。

“我不会让阿娘死的。”大姐姐自信又笃定地说道。

在锦书看来,这个和她年纪悬殊的姐姐是她世界里无所不能的神灵,像另一个阿娘,只要大姐姐说阿娘不会死,她便放心了,又望着雪停后的蔚蓝苍穹,蹦跳着踩光线穿透树叶所留下的影子。

“去玩。”大姐姐叫孃孃身边的四儿带她去耳房吃点心和跟小丫鬟嬉闹。

只是才经过窗旁,她却一眼瞥见大姐姐与孃孃相对而跪,抱拥哭泣。

孃孃磕头磕的额头都破了好大一块皮,涂了些药水,模糊的血肉露在外,她哭泣道,“儿啊,孃孃就是一个都保不下来,孃孃没用。”

大姐姐垂泪啜泣,拼命摇头,不住叩首。

锦书甩开四儿的手,她奔着窗槛奔跑,久久凝视,猛地推了一把窗,朝着门飞奔,却又在门前止步。

#

娜娜拿了个小垫子,坐在家门前的雪堆上,裹着她最厚的貂,托腮,哈欠连天又咬牙切齿的盯着阿娘。

阿娘又一次单手持剑,用剑背将诸葛阿姨打翻在地,这种单手别扭的握剑方式主要为了减缓训练时的打击力度,只是一旦用于切磋,效果是伤害不大,侮辱性很强。

不过阿娘真的很喜欢诸葛阿姨,可能在母亲心里,诸葛阿姨是千载难逢的好学生,因为这个阿姨被打倒在地后会一声不吭的爬起来,示意母亲再来,而不会像所有母亲教过的小番薯一样,要么在就地打滚,哭嚎,要么几只一起坐在一边生闷气。

这让阿娘过够了当老师的瘾。

可是,人被打翻在地时,会扑通或咕咚一声。

她是五更天被吵醒的,因为诸葛阿姨不偏不倚,摔在她卧室的门上,咣当一声,她的门应声而倒,倒扣在她身上,砸的她鼻尖生疼。

“你们为什么不去云菩家?”娜娜揉着鼻子,忍无可忍地问。

“呦你昨晚在家住的。”阿娘可能还觉得她可善解人意了,说谎,“你说你要睡懒觉,我就是以为你去云菩家了嘛。”

“我才不要在她家过夜。”娜娜睡眼惺忪地看着阿娘,“你知道她最近喜欢早饭吃什么吗?牛乳粥配白馒头,还有白煮蛋,这种早饭神仙能吃得下啊。”

“吃不下你也吃了很多年了。”阿娘拆台。

她报以颜色,“你真虚伪,云菩家院子小,你俩扑腾不开,你就是故意的。”

“今天早饭是花卷和白粥。”在收拾行囊的珠珠听见了探头出来,“小咸菜吃光了。”

“吃光了你不会做一点吗?”娜娜发现珠珠在生吃番薯,立刻闭嘴了,“不,你放着,我来做。”

“地窖里的小番薯能吃了,脆脆甜甜的,你要来一根吗?”珠珠从卧室里钻出来,因为她还穿着寝衣,是她最喜欢的那条蓝底黄色小碎花的裤头和对襟上衣,随着她年纪增长,那条裤子已经从及脚踝的长度变成了光着小腿肚。

珠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贼眉鼠眼地围观了下周遭环境,在确认诸葛阿姨性别后竟然落荒而逃,缩在帘子后,“哎娜娜,把裙子给我。”

娜娜往后一仰,伸手去够衣架上的衣服,但差了几寸地距离她够不着,她觉得她尽力了,“珠珠,你里面的小衣就晾在我头顶上,人家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不就是一条花裤头嘛,有胆子买有胆子穿就要勇敢点。”

“我去炒点小咸菜。”珠珠提议一换一。

“不要。”娜娜说,“你一个生吃小番薯的女人,我才不要吃你做的饭。”

“你是觉得我要跟云菩一起出去玩嫉妒了吗?”珠珠试探地问道。“我和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天底下就剩我们两个女人,我都不会跟她有点子什么。”

诚然云菩是个美丽的姑娘,但她拖泥带水的性格与矫揉造作的嗓声如连绵阴雨天一样,让她难以忍受。

别看她能接受和云菩做同僚,情爱那是万万不可。

君臣和夫妻不一样,君臣如若两看相厌,她大可把云菩辞退。

正经夫妻若想和离都得脱一层皮,更别说皇妃。

不过娜娜和她不一样,娜娜就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她特别喜欢和人一刻不离地一起黏糊。

“我倒也没觉得你们是出去玩。”娜娜很正经的解释,她真的一脑门的费解,“就算你们有点什么,那怎么啦?随便你们呀。”她问,“你是不是想……反正过年了,也没什么事,我们仨也可以一起玩。“

“啊不不不不。”珠珠吓得连说了四个不。“别。”

“别这么害羞嘛。”娜娜说,“你们一来一去估计最少也要大半年,我也会很想你们两个的,”她跟珠珠招手,每招一下手,珠珠就往后退好几步,现在这个家伙已经躲回卧室了,“云菩估计是想把她娘安置在中州吧。”

“短的话至少要两年。”珠珠又伸了个小脑袋出来,“慕如打算带我去几个很重要的地方逛一逛。”她也学会了茉奇雅的说话方式,“去买点当地的好吃的。”

“说的我也想去。”娜娜唉声叹气地。

“云菩不是叫你收拾你的菜地么。”珠珠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话时脸上的笑都控制不住了。

“呸。”娜娜一下子就生气了,从生闷气的状态转变为怒火中烧,“别人种菜种不出来这个问题责任她也有一半,她明明知道这里不怎么下雨而小青菜是喜欢水的。”

“完了,吵起来了。”诸葛文发现,无论在何处,姐妹之间的关系是不变的,姐姐总是觉得妹妹恼人,妹妹又喜欢缠着姐姐叫姐姐陪伴,一来二去,两个小孩就能打的家里鸡犬不宁。

这里明明是塞外他乡,但依然家里的小孩会吵嘴打架。

“不要理她们。”萨日朗觉得有点丢人。

可最丢人的还在后头。

双双爬起来给娜娜和珠珠调停,这只是三五句话的功夫,但双双依然往家里的榻上一倒,样子像死了一样安详。

“奈曼萨日朗啊。”双双用一种特别虚弱的语气说,“我不行了,大清早的,一大清早,这才是早上,这俩就打起来了。”她说,“珠珠这个瘪孩子昨天生吃茄子,今天生吃番薯,你丫头昨晚跟我上峰打起来了,深更半夜,我被传过去对峙。”

“双双,从你起床到现在,”萨日朗收剑,剑身贴臂,“一炷香的功夫,都没到。”

她看着诸葛文收剑——是咣地一下将长剑刺入雪地,利刃过冰雪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把剑的刃估计就此废了,以后就是把劈了都不能当柴烧的钝剑。

她倒不心疼家里敷了厚雪的院子,她心疼那把剑。

这可是上好的钢。

她早年一直以为纸上谈兵的故事诞生于作为最后赢家的秦国为了达到六国同心的目的,丑化赵氏。

见诸葛文如此,她悟了,纸上谈兵是真的。

别看诸葛文武艺出众,但常识是一点都没有。

“你……”她刚想教训诸葛文,不料噌的一下子双双蹿过来,当真是动若脱兔。

“什么叫我就起床了一柱香的工夫?”双双吵闹道,“你的学生真出挑,不愧是姓卫的狗皇帝的种。”

“她俩可真烦。”娜娜眼见着双双跟阿娘又吵起来了。

隔三岔五的,她俩就会斗嘴。

“好烦啊。”珠珠伸着小脑袋,“一大清早的。”

“吵得我脑瓜仁疼。”娜娜爬起来,她估摸着街上的店开门了,“我们出去吃早饭吧。”她说,“我请你吃煎龙眼包子。”

结果刚出门,茉奇雅厚着脸皮来找她,“娜娜,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我要出趟门。”云菩说,“我得去见一个人。”

洛伊丝约她。

虽然一半可能是这人跟她父亲或兄长吵架了——另一半可能是跟丑巴巴的露西爹打架了,但万一是好消息也未可知,她还是想跑一趟。

娜娜阴阳怪气地,“我帮你搬完了家,你讽刺我的菜地。”

这个交情她当然搭娜娜。

因为她实在忍无可忍那么多的人挤在她的小院子里,尤其还多了娜娜、卫曼音和裴氏母女,多出来这四个人让她必须不停的续水烧水,否则她只要晚回家一会儿,就没热水洗澡。

只是娜娜有时候很执拗,事实摆在眼前也不肯承认现实。

“我跟你说过的。这边就是种不出菜。”

她也没想到她跟娜娜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大吵,话题竟然基于一个张姓女子和在冬天根本不可能养出来的小青菜。

娜娜不复昨日的怒气,也不复昔日的意气风发,很可怜地耷拉着脑袋,委屈地哦了声。

忽然珠珠说,“湖里有水。”

“然后呢?”茉奇雅的聪明时常根据她心情,体现为咄咄逼人。

“我原本在街头上流浪,连口饭都吃不上,快要饿死了。”贺兰珠说,“是你们将我捡了回去,又给我一口饭吃,这一口饭的恩情,是我差点用命偿还的,在我以为我要那么不堪地挣扎着死掉,只希望有人能给我个痛快时,是双双把我捡回家里,悉心照顾。”

“双双说,你是那些小孩里最漂亮的。”茉奇雅挑拨离间是一把好手,每次无事生非都得有她一个。“她讨厌丑小孩。”

“凡事论迹不论心。”珠珠背着手,这时候珠珠的年纪显出来了,她就是个小孩子,“我是街上露宿过的,只要你能让每个人都吃上一口饭——不是馊饭,不是泔水,不是土,不是树皮,哪怕只能吃个半饱,他们不会在意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畜生。你就是他们唯一所信奉的神,唯一的信仰。”

“他们信奉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云菩摇摇头,她看着珠珠,把连带双双一起积攒的气都发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信不信奉我,我都是西信之主。我愿意做怎样的君王,那是我的自由。至于以后的事情,我又没有孩子。后来者也不是我的血脉,到我死的时候,人眼睛闭上,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关我什么事?”

珠珠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可人家跟你姓,没人能看一眼就知道谁是孩子的母亲,但只要一个姓,你们生生世世就是一家人,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你白得了个孩子。”

#

“可那是皇位!”茉奇雅很不高兴地转述。“我差点死掉了。”

洛伊丝虚伪地关怀了一下这个可怜虫,“是的,拿命换的。”她说,“你有没有胆子,跟我进城。我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希腊菜馆,有茄子酱和鹰嘴豆泥。”

“这不是波斯菜嘛?”茉奇雅从马上下来,她忘记化妆了,惨白的一张脸,像是生病了,裹着厚厚的大袖袄,又穿了件带兜帽的斗篷。“只有波斯人才吃豆子泥。”

她转身要往拉线的那边走。

“你直接翻过来吧。”洛伊丝指指栅栏。“好远呢,我还要跑回去那么远找你。”

“就是地中海那一带常吃的菜啦,要说是波斯人吃的,也差不多,反正就是烤肉和馍。”她伸出手,托了茉奇雅一把,让她爬上界线的高栅栏。

茉奇雅坐在栅栏上,卷着裙摆,无措地往下看着,“莉莉,你这边的雪都是黑的。”

洛伊丝只好伸手把她抱下来,放到没有混上泥的另一边,“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我大女儿,露西是二女儿。”

“你好喜欢占我口头便宜。”云菩把小松花的缰绳交给小雀蓝。

“你还好喜欢说我女儿丑呢。”洛伊丝回敬道。

她喜欢去街边小馆子吃饭的习惯是跟洛伊丝出去玩时养成的。

金墨并不是无时无刻都要和邻居作战,何况,邻居发现打败的下场是割地求和,于是西信和周遭邻国过了很久的安定日子。

有一次在边界巡逻守夜,她碰巧碰到了这个在战场上和她用花架子描绘人体轮廓的金发小姑娘。

那天这个金发姑娘挺着怀孕的肚子,站在高栅栏的另一侧,寒冷冬日里抽着水烟,烟斗灯火一闪闪的明灭,看见她,冲她招招手,用很生硬地西信官话跟她说,“想去城里吃牛肉筒骨汤泡饭。”

她只放了洛伊丝一个人进城,而且做好了如果这是布局中的一步棋,就处理掉洛伊丝地心理准备。

结果洛伊丝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只为吃个饭。

久而久之,她们熟捻起来,就成了下馆子的饭搭子。

她其实见过洛伊丝在贵妇人的沙龙宴会上虚伪的那一面,那是她入主拜占庭之后。

那天洛伊丝穿着白裙子,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腔调说话,举止优雅,谈吐高贵,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王公。

可是她见到的洛伊丝,从刀插着一大块半熟羊肉,左手拿着被她称之为馍的饼,沾着鹰嘴豆泥,“你要沾这个酱。”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她从来不吃西陆的馍,因为她觉得这边用来做馍的麦子太糙了,有一股发酵的味道,于是点了份鸡肉和燕麦,可是菜上来时,盘子里还是有鹰嘴豆泥。

“那你给我。”洛伊丝用叉子把她的鹰嘴豆泥刮走了,涂着饼上。“所以你走多久?”她说,“要当心哦,我们可是一个危险的邻居。”

“你们倒无所谓。”茉奇雅很不给她面子,“金墨姨一直在的。”

“太可惜了。”洛伊丝嚼着馍,“你是要把你妈妈遗弃到中州嘛。”

“看她。”云菩想了想。

母亲没表现出想回中州,却又没拒绝,不过在她问要不要回去一趟的时候又说有一件事需要办。

“她想留在中州的话,我帮她安顿下来就走。”她每次都对自己的极好的畅想最理想的情况。

即母亲要求留在中州。

只是她在中州行程和滞留时长每次都不取决于她,也不取决于母亲,取决于鹰卫统领慕如的办事效率,因为来回一趟的开销让她每次都觉得只是暂住的话,有点亏,尤其中州对她的态度未必友善,只是她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不然除非布兵于城下这一种情形,她不会活着踏足中州。

呆久了,母亲跟家里人的矛盾会凸显,就又觉得日子过不下去,还是想跟她一起住——母亲就是一个只有本事欺负她,除她以外,奈何不了任何一个旁人的女人。

虽然她模糊地猜到了未来的走向,不过这不影响她幻想慕如半年内处理好一切。

虚伪地关怀过她的现状后,洛伊丝的话匣子打开了,“你还记得你怎么说我哥哥的嘛。”

“记得。”茉奇雅抬眼。

洛伊丝忽然又不想说这些她自己推测出的微妙关系。

她对这种似是而非的爱慕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想。

“女孩子裙摆上最好的装饰,权势与金钱。”她竭力想说服自己,可亲情与相依为命的过往却又让她困惑。

“你可以让他做正室。”茉奇雅可能到现在对教廷的理解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道听途说外加自己的幻想,“如果你是教皇的话,你想要多少个男人都可以。”

“教皇是要发永愿的。”洛伊丝失笑。

茉奇雅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抬手指着她。

“哎呀你个坏蛋。”她捏住茉奇雅的手指,把茉奇雅戴的扳指取下来,“好漂亮,是翠玉?”

“不知道,是小石头。”茉奇雅喝着薄荷茶,视线不停地往饭馆的角落瞄,“我妈妈送给我的。”

“石头的那就不还给你了。”她转着翠玉扳指。

“可能还有用哦。”茉奇雅吹吹茶汤的热气,“是你的人吗?”

“可能是我哥的吧。”她说,“小鸽子,他最近管我管的很宽,比我丈夫都严格,我出来玩都不许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丈夫最近事也很多。”

“那就好。”茉奇雅放下银质的茶杯,倏然一抬手,刹那间她听见很轻的声音,而后是箭矢裂空的呼啸。

同时茉奇雅反手拔出佩剑,在死士躲避箭矢不得不奔逃至与她擦背而过时她背过剑,自下而上一捅一拧,顺手将人头搁在桌上。“你赔店家钱吧,”她将茶汤倒在餐巾上,擦擦手背上被溅到血,“我讨厌被人跟踪,他还有武器。”

“哎呀,是瑞恩。”洛伊丝说,“是我哥,应该叫哥哥赔钱。”

“你结账。”云菩将剑鞘横在膝上。

“说起来,厄音珠说她来这边后,不停地掉头发,还怪这里的水不好。”洛伊丝好奇地伸手过来,捞起她的发尾揉搓着,“你们的发质不太好吗?这么容易掉。”

“我不知道……哎!”云菩往后一躲。

洛伊丝拿剪子要给她剪头发,“你看你头发,都分叉了。”

“不要碰我头发。”她躲得快,但也被洛伊丝剪下去一缕,这可把她心疼坏了,“我讨厌剪头发。”

“剪一剪才会再长。”洛伊丝顺手把那一缕长发揣在了露西的零食袋子里。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你过来,我给你剪齐了。”她还是很了解茉奇雅的。

果然茉奇雅不肯,“不要,别碰我头发。”

“还好你不是我大女儿。”洛伊丝摇头,“不然我得被你气死。”

“对了。”云菩看着那个叫瑞恩的脑袋,“这是你哥哥的手下?”她又想起洛伊丝她哥像条疯狗一样的要求召见,结果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是女的”。

起初她以为是洛伊丝兄长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是男子,后来一番追问,是话传话传错了,从我有个朋友变成我有个情人。

“告诉你哥哥,我是女孩子。”她叮嘱道。

“不,我会告诉他你是男孩子。”洛伊丝又笑得嘎嘎的,“我就告诉他你是太常皇帝,你猜他觉得你是男是女?”

“不要,跟他说我是个姑娘吧。”她拒绝,“你哥那人脑子有点问题。”

云小狗她闺女反正也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孩子

小云在中州住了3年不停地被卷入各种事件其实跟她打仗依赖实地测绘有关,她手下量不完,她本质是一个已经工作多年的职业皇帝啦虽然她很不着调

其实云小狗最大的失误是她提前触发了女尊副本,但她的手下那都贼有个性,不是正常的封建臣僚

云小狗:我要去庙里拜拜,我佛糍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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