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五章

娜娜觉得中州的女孩子总透着一股人不人、鬼不鬼的气息。

哪怕是诸葛阿姨和成阿姨这样的长辈,也隐约会给她一种鬼所独有的木讷。

她所有相处过的女孩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性格,哪怕是她最讨厌的翠星河——虽然这个家伙又蠢又恶毒,但这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家,会为了一口吃的,跟她一唱一和的,一起和诸葛阿姨吵架,誓死捍卫吃顿热乎饭的权力——总不能踏足中州,在这个遍布城镇的地方,也只能每天中午在马车上吃饭,跟饭菜的味道一起闷在车里,接受炒菜的熏陶。

太后娘娘就和正常的女孩子不一样,不过她已经疯了,娜娜没办法形容出太后娘娘的气质,茉奇雅身上有小范围的正常一部分,缓冲了大部分的异常,可却也有着典型中州式的不人不鬼,她在上朝的时候这种诡异的气息是最浓郁的,是那种非常异常的低眉顺眼又不置一词。

此前她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去形容这种诡异,但看见茉奇雅表姐的瞬间,她顿悟了,就是人不人,鬼不鬼,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茉奇雅说,“没有啦,她就是比较内向。”

说着,茉奇雅一瘸一拐地走到马前,拽住马笼头,用匕首割断她表姐身上的绳子,跟表姐用吩咐式的口吻,说,“下来。”

“不要。”她表姐这时倒也不全是不人不鬼了,居然还残留着一些个性,会对命令式的口吻回以更强硬的态度,话里话外透着你算什么东西,还来命令我。

她表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孩子。

僵持数秒后,茉奇雅屈服了,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硬着来达不成目的,她会另辟奇径,比如嗲着嗓子,抱着她表姐的腿,说,“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下来嘛。”

“不,这倒没有。”纪鸯瞧云菩可怜,心中一软,匆匆下马解释道,“我最近心情不好。”

她有时喜欢故意折腾自己,说来倒也奇怪,身体上疲惫痛苦了,就顾不上思考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

论理,她应该厌恶云菩,这也是她摆出高高在上姿态的原因。

她不清楚姨母在漠北都遭遇过怎样的苛刻待遇,但她认为,最起码,就冲姨母的病,也应该让云菩知道,她是不受欢迎的,因为她身上流着罪恶的血。

就和她一样。

虽然云菩的父亲没有手染姨母的鲜血,可是姨母疯了,疯了和死是差不多的。

云菩理应得到和她一样的待遇。

但她在路上硬起心肠,见了面又说不出什么恶毒的重话。

云菩是一个有点娇蛮任性的小姑娘,像白糖馅的汤圆,还会冲她谄媚撒娇,倒是不怎么讨厌。

她倒宁可云菩看起来精明强势或蛮横骄纵,阴狠或者恶毒,这会让她更容易地来做一个恶人,给姨母出气。

当一个小姑娘像一只漂亮的长毛小猫似的缠着她,她就没办法,而且又是一只聪明乖巧又善解人意的小猫。

云菩没有提她身上的伤口,只叽叽喳喳地问,“我以为是大长公主来接母亲。”

“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纪鸯就是一个奇奇怪怪又没有什么头脑的姑娘,很莫名其妙。

很快,纪鸯问到了可怕的问题,“谁是奈曼娜仁?”

云菩用视线余光看着娜娜。

娜娜在发表完“你家怎么回事”及“你表姐看起来不对头”的意见外,和诸葛文唇枪舌战。

这时能看得出她俩肚子里的墨水量应该是差不多的,诸葛文比娜娜大那么多岁,也没多读几本书,居然跟娜娜吵了个你来我往。

“自古从来如此,那就是对的咯?”娜娜用一口极其生硬还磕绊的中州官话和诸葛文吵架,“那要都是对的,那怎么时不时就改朝换代,换了个人做皇帝啊。”

和她一样。

别看当年成芙花了很大功夫教她读书习字,但什么都赶不上吵架。

吵架前她说长句必须中间断开,缓一口气,想一想下半句该怎么说,吵架后她不仅能引经据典,甚至还能押韵。

娜娜现在就能说,“那秦始皇焚书坑儒,也有道理的,哦对,真的有道理,儒生都搁那边净他娘的放屁。”

只是娜娜还停留在经典和骂人的话同句出现。

翠星河还在旁边拱火。“你不也抛头露面,是个女儿家嘛。”

琪琪格在跃跃欲试的附近,一个劲儿的把脑袋往前凑。

她救不了娜娜,但在琪琪格小嘴巴参战并学会了第一句脏话之时,把琪琪格给揪了回来。

但纪鸯的观察力是极可怕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她吗?”

娜娜觉得她似乎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只是她顾不了那么多。

难得吵一次架,她必须吵赢。

窝囊,她心想,我可真窝囊,为了一口热汤面,跟人在小树林里吵架,真不值得,要是吵输了,那更不值了。

“你怎么骂人?”诸葛文很震惊,“你个斯斯文文的小娘子怎么满嘴脏话。”

“我是个将领。”她说,“士卒三教九流不等,干什么的都有,我会骂人怎么了?古时候打架还要叫阵呢。你不会骂人吗?”

随后诸葛文骂了一个单字的脏字。“我从来不骂人的。”

“你骗鬼,那个字是我第一个学会的中州话!”娜娜说,“那个字是最脏的脏话。”

“你就是奈曼娜仁?”茉奇雅的表姐走过来,质问。“你可以带兵回去了。”

“啊为啥?”娜娜问。

“你护送你朝太后,我迎我朝公主。”纪鸯说。

随后奈曼娜仁干出来一件非常不要脸的事——她确定,此人就是安国公奈曼娜仁。

奈曼娜仁掏出另一本文书,说,“我本家鼓浪屿林氏,祖上为贵国正祖时帝师杨太傅侧室,免贵姓林,名萤火。”

“对,我有两本官文。”娜娜举着内里是空白的通关文书,一本正经,“我奉密旨随行。”

她觉得以纪鸯的性格,绝对不吃她硬着来的这一套。

于是她耍够威风后,拼命给茉奇雅使眼色。

茉奇雅假装看不见,闷不吭声地抓着琪琪格,捂着琪琪格的嘴,不让琪琪格参与这次吵嘴。

纪鸯不仅态度坚决,还质问,“你哪来的另一本官文?”

茉奇雅是能摆平女孩子的,没有她搞不定的姑娘,因为她会用那种软糯的声音喊姐姐,只要豁出脸不要,她可以双臂勾住女孩子的脖子,娇滴滴的挨着脸,随后提出一些趁火打劫的要求。

哪有女孩子能招架得住这个。

三碗**汤灌进肚子里,她就以那个她娘从无法顺利、连续还流畅地叫出来的名字顺利跨过了境线,当然诸葛文会翻白眼,只是诸葛文不会说什么,朝臣都是有这种乖觉的,一切都要等上意。

“有个事情。”茉奇雅拖着琪琪格走过来。

琪琪格啊呜给了她一大口。“我要吃阳春面。”她指着旁边的小面摊。

“那不是阳春面。”云菩觉得她今天就在跟这一群一定要出去吃饭得人八字犯冲。“那个是……扯面吧好像。”

那个小摊子根本就没挂招牌。

以她对新郑的了解,应该这个卖的是宽叶面。

但琪琪格就不讲理,她似乎到了一个不讲理又执拗的年纪,她固执地说,“我娘死前要吃阳春面,我要买阳春面。”她哇就哭了,“我在街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可是就是没有阳春面。”

“可这个真的不是阳春面。”茉奇雅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也特别固执。

娜娜赶紧把嚼着的草吐掉,准备劝架。

不料琪琪格拿出她对付茉奇雅的杀手锏。

“我娘把我托付给你,是让你像朋友,”琪琪格抽噎,“像娜娜对你一样,那么照顾我,可是你拿我当小宫女,小宫女!我不是小宫女!”

“我没有把你当成小宫女。”茉奇雅说谎。

这次娜娜是站琪琪格的。

在茉奇雅还是一个每天靠金墨收拾残局和帮她把关作战计划的小菜狗时,她特别在乎身份尊卑,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戳痛她敏感的内心,一点小事就能惹她不高兴然后坐在家门前哭一鼻子。

茉奇雅是从打了第一个漂亮胜仗开始,才渐渐地不在意口头上的称谓,但那时,有一些较为年轻的将领都开始对她有点忌惮,自然大家会特别尊敬她。

“不,是我不停地跟你吵架。”琪琪格才不会由着茉奇雅撒谎瞎掰。“我跟你不停的吵,你才让步的,我要是屈服了,我就是你的小宫女。”

“琪琪格,别人会看笑话的。”茉奇雅被戳破了就开始转移话题。

只是她没有认怂,而是企图正当化她把琪琪格当成小宫女的合理性,其实从交情来说,她就是不该把琪琪格当小宫女——这点茉奇雅和她不一样,她是口头上说一下这个事,用来提醒一下琪琪格要努力,茉奇雅确实是觉得琪琪格是被罚没入宫中的小宫女,“你父亲举兵反叛金墨。”

就在娜娜想说两句公道话的时候,琪琪格突然把她拽下水了,斜里飞出一句,“萨日朗也举兵反过你姑,娜娜是小宫女吗?”

“是我爹。”娜娜果断又干脆地撒谎,“和我娘没关系。”

今天琪琪格又从娜娜那里学到了一句新的骂人话,她干脆利索地说,“放屁,你干巴尸的那个爹死的时候才十五,他懂个屁,人家都说你爹生前是个唱戏的,他会杀鸡么,还造反,放屁。”

“你怎么可以骂人?”娜娜花容失色,大惊。

“不要那么粗俗。”云菩火速捂住琪琪格的嘴。“不可以骂人。”

今天娜娜和诸葛文吵架的时候不停说脏话,琪琪格就不停地学。

琪琪格嗷呜又给她一口。

“我骂你怎么了?”琪琪格就像一只炸毛的斗鸡,“谁要你来假公道,你每次都偏心眼,就帮茉奇雅。”

“我没有假公道。”娜娜一句话就出卖了萨日朗,“就算是我娘干的那也是我爹干的,没听过一句话么,一夜夫妻百日恩,露水姻缘那也是有特殊优待的。”

琪琪格这下结巴了,哭得更狠了。

“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云菩好奇地问,“我要是把东哥也变成了干巴尸,你会很伤心吗?”

虽然萨日朗觉得娜娜一点都不喜欢东哥,但她确实拿不准娜娜对东哥的感情。

她无可否认一个事实,娜娜与东哥同龄,因诺敏大妃的缘故,他们也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当然作为皇贵妃的娜娜很直白地告诉她,如若她女儿是下一任皇帝,东哥九泉之下有知,也死而无憾,但那时候娜娜有孩子了,以阿娘的身份为孩子打算,一个继位可能,她就能彻底的抛弃东哥。

所以她好奇没孩子的娜娜怎么想。

娜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就让他当干巴尸呗,还可以跟我爹挂一起吧,当干巴尸多好,防腐,不会坏。”

“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欢东哥。”

“倒也没那么讨厌,最起码他人长得还是端庄的。”娜娜仔细想了想,“但你把他干掉了那就干掉了呗。”

话说出口瞬间她忽后知后觉为什么军中女将领之间会长期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阿娘曾跟她解释过,成了家,有了孩子,难免会更在意家庭与子女,这是人的本能,阿娘尽量会一视同仁,同样去教导一群小番薯,可待她就是不一样。

这种微妙关系不仅可以作为繁重琐碎家事外的一种调剂,同时会让人将同袍置于和夫婿等同的地位,甚至可能高出夫婿一筹,至少公事上的来往不会像家里一样,遍地鸡毛。

她小时候其实不理解,因为她不觉得跟女孩子在一起还是靠自己在感觉上有什么区别,顶多是过程中会有一个人可以唠嗑说笑,比较热闹,因此,对此她一直觉得是大家比较懒,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大家轮流,每个人都有一次只享受不出力的机会。

突然间她发现还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虽然她跟茉奇雅和东哥在生活里的相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一地鸡毛,可女孩子就是不一样,有一种羞答答的可爱,东哥的表现是纯粹的活傻叉。

要是茉奇雅真的把东哥宰了,那就相当于她花一千两买的漂亮简州猫咬死了她家最丑的一只小公鸡,那她只好废物利用,今晚吃烤鸡。

可能茉奇雅也想起来了从前过往,低垂着视线,没接话,这导致她们在此刻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和静默。

就在这时,琪琪格救了她们,她还在叫嚷,“我就是要吃面。”

“算了。”云菩觉得琪琪格怪可怜的,她屈服了,爬回马车里拿了三个饭碗,“走走走,我们去买面。”同时不忘叮嘱成芙,“先别让纪小姐见公主,她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

母亲最近还算正常,只是她来的那个世间里,母亲见完纪鸯就崩溃了。

“为什么?”翠星河凑上来。

这个姑娘就特别欠,用萨日朗的话说,她就整天“欠吧欠的”。

“不为什么。”她警告道。“不要惹我生气。”

“是,小姐。”翠星河一个极夸张的鞠躬礼,这个女孩一贯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且雨露均沾。

行,完蛋了。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世间的竹庭,希望这个竹庭不要那么容易崩溃。

她拿着三个饭盒,拎着佩刀,跟卖面的老伯说,“都有什么浇头呀。”

只要她利刃在手,所有的商户都很友善,并不像诸葛文说的那种会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就像这个老伯,态度特别和蔼,还殷勤。

“这是什么肉的?”娜娜一听是羊肉的就摇头,“我要蛋的那个,我不吃羊肉。”

“你不是最喜欢吃嫩炙小羊肉嘛?”茉奇雅还问。

“你是鱼吗?”她说,“上次就是在中州多吃了两筷子小羊肉。”

她还是有些迷信的,上次她多夹了两筷子羊肉,茉奇雅差点死在晋阳,所以她决定,来中州再也不吃羊肉。

“有什么关系呀。”茉奇雅很挑食,她什么浇头都不要,只要素面。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琪琪格把所有的浇头都买了,她为数不多会说的中州话就是“这个”。

翠星河觉得茉奇雅要带娜娜她们吃个面,那以茉奇雅的吃饭速度,至少她们两刻钟才会回来。

她不理解为什么茉奇雅不让太后与侄女相见,明明是亲人。

她心里嘀咕了一声小心眼,就招呼纪鸯,“这里。”

她引纪鸯拜见太后娘娘。

只是中州人都很奇怪,纪鸯没有给太后娘娘一个结结实实地拥抱,而是双膝跪地,俯身叩首。

这让她很费解,“她是你姨?”

接下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纪鸯是假的。

假纪鸯说,“罪女陆柔嘉请长公主安。”

“云菩!”翠星河猛地打帘,大喝一声,心中暗赞自己临危不乱,居然没脱口而出一声茉奇雅。

“这是个西贝货!”翠星河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她不是纪鸯,她自己都交代了,她叫陆柔嘉。”

“说得对!”娜娜惊呼,“你应该没见过你表姐的啊。”

“她原来名字就叫陆柔嘉。”云菩把饭盒给了娜娜,“让这个老伯打包,别忘了我的面,我要软一些的。”她匆匆往回赶,却因为扭了膝盖,腿一吃力就酸麻发软,不能跑,只能瘸着走回来。

“我父亲害死了我娘。”纪鸯脸色白的透光,眼睛里遍布血丝,她很久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

她抬起手,将匕首置于几案之上,“我是杀害你妹妹凶手的女儿。”她平静地看着姨母那张和母亲相似却也不同的面庞,“论理,我是罪臣之女,理应赐死或没入教坊,我鼓不起勇气死,每每濒死之时却又怕的反悔,想去教坊他们又不敢要我……”

“纪鸯!”云菩冲上马车,打断了她的话。

“不,”竹庭忽然从浑噩的思维中挣扎了出来,身上不停地发着抖,她弯下腰,含着胸,冷白的下颚低垂着。“不,不……”

她深埋在心底的记忆突然悉数涌上来。

那还是她还怀着云菩的时候,她快临产了,生活起居处处不便,就搬去金墨家住。

她住不惯帐篷,夜不能寐,金墨只好带她回了承平可汗的私宅,因为那是一栋宽敞些也适合冬天居住的砖房,窗户是玻璃做的,不透风,屋里很暖和。

是在那间私宅,她在一个衣裙箱子里发现了承平副君藏起来的那数千封亲笔所写却未能送出去的家书。

每一封都是窈窈吾女敬启,每一封都是娟秀的梅花小篆。

窈窈,正是她母妃的小字。

她读完了每一封信,每读一封更心如死灰。

她从陈国像赔款一般被送来和亲,用以交换父皇,名义上,是新的质子,实际上,是弃子,甚至,被送过来时,她知道栋鄂鸣岐已立中宫,她名义上也是大妃,却只是民间商宦才会娶聘的平妻,带一个妻字,却实际上是高贵一些的妾。

一路上,她不仅在准备着行刺栋鄂鸣岐,也在想着自己要面临什么残酷的折/辱,鞭笞,痛殴,强迫,刑罚,她都想过。

但来到西信后,栋鄂鸣岐与他他拉承平夫妇却对她处处照拂,鸣岐没有召幸她,而承平作为东之东藩国的国主,只保留了副君头衔,让出中宫之位,仅仅为了照顾她的尊严,甚至,这对谦和却又博学的夫妻还教授于她,如夫子般,为她讲史谈经。

那时承平骗她,说只是觉得她可怜。

那时她只觉得,鸣岐和承平这两个人确实比她父皇更像一个皇帝,更有心胸与气魄。

谁知事实却是母妃一直记挂的养母没死。

杨玖带初凰军狼狈不堪的逃出关外,去往东之东,而后化名他他拉承平,那些陪伴母妃成长的女孩改名换姓,蛰伏塞外,其中母妃义结金兰的生死知交,化名贺兰贞纯,在杨玖故去后接管了东之东部族的军队。

承平对她的照顾并非是觉得她可怜,是因为杨玖是母妃的养母。

“是我害死了她!”她抱住自己,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道。“我害死的她,她本来不用死。”

当年立储时纪家要求过继宗室之后而以太傅为首的一干老臣要求议立严琮,为拉拢陆家支持,需要一个公主嫁去陆家,储位空悬而皇帝被生擒,羁押于漠西上城,需要一个公主作为人质,去换回皇帝。

她是母妃第一个孩子,虽然母妃嘴上不说,实际上母妃偏爱她多些。

她和母妃都以为,嫁去陆家是生,和亲漠西是死。

原本,母妃要把她降嫁陆家,让芍阁和亲漠西。

可她不忍心,也舍不得妹妹。

她以为她是用她的死,换取芍阁的生。

殊不料,最后竟是她生,芍阁死。

诸葛阿姨的那个字是:草,原句是草,我从来不骂人的

竹子姐心态就是这么崩的,然后就郁郁了

她其实性格跟云小狗比较像,云小狗随妈,她和亲的原因其实是她知道小芍要被嫁去和亲于是她导演并参演了一出宫变,没啥经验导致失败了,外婆不得不把她嫁出去和亲了

她和云小狗本质上还是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孩子会打洞,到云小狗这只小耗子就变成了二话不说带三千人找个借口直接抢漠南,她正常的时候还是有帮过云小狗的,不然云小狗在脑补她妈装疯的时候也不会说她妈装疯卖傻跑了要跟她点兵来见

云小狗是个小姬崽的事情上萨日朗其实错怪金墨了,云小狗可能是遗传造成的(当年她外婆的系列单箭头是她外婆喜欢贞纯,贞纯不是姬崽但她很崇拜老师,杨姐是直女,竹子姐生云小狗那也是金墨费了好大功夫拉竹子姐入伙一起干大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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