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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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大概是属于普通人一类的吧。

男友在某个证券商工作,是个普通的社畜,而我则为了逃离成为社畜,选择成为了家里蹲的作家。

啊,说是逃离成为社畜,但是说到底,不过就是换了个工作地点当社畜而已。已出版的几部作品都平平淡淡,说不上成绩不好,但也不能算是多优秀,每个月还要被编辑用命催稿,头发在熬夜赶稿的摧残下逐渐稀少。听起来与坐在办公室里的上班族也没什么不同,反正大家的头发都是日渐稀少。

好在在这种平淡到让人提不起精神的生活里,比起和我一样平凡的大多数人,我至少还有是真心相爱的男友的陪伴来阻止我被无趣的社会同调。

而最近,我们还正要打算结婚,来踏入这传说中的爱情坟墓。

…在男友说出接下来这句话之前,我们都还正打算要结婚。

“由叶。”

他叫我名字的时候,还在吃着我在他加班归来后为他做的宵夜,但是他的嘴里却吐出了我并不是很能明白的话。

“我要准备辞职了。”我的男友说。

“…为什么?是要跳槽吗?”

我愣了下,男友在那家公司待了四年,突然跳槽虽然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我不明白的不是他离职的事情,而是我们一向是不会管彼此工作上的事的,我不会去问他,他也不会问我,这是我们在恋爱那天就商量好的属于彼此的空间。

所以他这次忽然主动向我说起这件事,我有些疑惑不解。

“不是。”男友否定道,“我决定回到我之前的岗位上去。”

“啊…”我端着男友刚才热的牛奶,“是指要离开现在的行业的意思吗?”

“是的,我想去做我应该去做的事。”

“这样啊……”

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定定地看着男友为了和我说话而抬起的脸。

我的男友七海建人是个很奇怪的人…其实也没那么奇怪,想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只是太普通了,就显得有些奇怪。

他没有任何能称之为理想的执念,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举着什么奖金的红包对我说要做到如何如何,而是每天都得过且过的,去为了活着才活着。

可能有人会认为他这点是不好,是颓废,是对自己人生的逃避,但我不这么认为。

只想活而不想生活这并不能算是一种缺点,因为社会上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得过且过,他们闭上自己的眼,顺着他人指出的方向,随波逐流地被大众推着向前走。

我的男友是,我也是。

我们都不是会坦然面对生活的英雄,而是作为芸芸大众之一的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活着。

听起来,我们倒是有的地方相近得过头,但我选择和他恋爱的时候就清楚我们有时很相像这点。

说实话,我一开始有些不能接受他,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大多数人都会像厌恶自己那样厌恶着他人和自己相像的那部分。

但是,在后来我还是接受了我们是相像的,并爱上了他,同意了他的交往请求。

人生总是这般充满戏剧性,生命的乐趣也源于这些未知又不需要去深究的琐事上。

在交往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我们接下来的人生——

平淡而普通的琐碎生活,结婚生子,而后和每一个普通人那样先后离去。

但是在现在,我第一次意识到男友和我还是不同的,不过我同样也没觉得有不好。

我沉默了下,抽出一张纸擦掉了男友嘴边的酱汁。

“要是已经做好决定的话,那就去做吧。我是不会否定你的决定的。”我这么说道。

在谈话的第三天,男友便告诉我他回到了之前的岗位上。他的工作在重新入职后便骤然繁忙了起来,几乎每天都在各地到处跑。也是从那一天,男友再也没有提过有关结婚的话题,我也在和他越来越少的见面中选择性忽视了我们原本打算在一年内结婚的决定。

然后,在两个月后,我提出了分手。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不是我疑心他对不起我,也不是我爱上了其他人。

而是我单纯地认为他已经逐渐在脱离我们原本想象的生活,也认为继续这段感情也不能像是我们原以为的那样长久。

我不喜欢告别,更不喜欢不好的结果。

所以,我选择了在我产生想要和他争吵的念头前结束这段感情,让它成为一个虽然有点缺憾,却不失为一段美好回忆的往事。

我没有当面和他说分手,因为我还爱他,那对我和他都是一种残忍。

我提前确认了他当天的工作地点,确定他当晚无法回来后,在他工作不会看手机的时间给他发送了分手的定时短信。随后,我提着自己打包好的行李,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了我们共同生活了两年的房子。

曾经我认为我们居住的地方是我们共同的家,但在现在,我只想称呼它为房子。

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就如同七海建人做出的选择一样。

我尊重了他,并理解他的选择。

我清楚他也会像我做的那样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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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了这段近三年的感情之时,我的工作也出现了一点问题。

我和之前的出版社发生了龃龉,在大吵了一架后,作为成年人我们给彼此都留了基本的体面,我放弃了法律诉讼,他们也交还了我过往作品的版权,结束了合约。

我跳槽到了另一家曾经邀请过我的出版社。

新分给我的编辑是个比我略小几岁的后辈,不过虽然年纪小,但是催稿催命的手段一点也不逊于我之前的那位中年编辑。我在经历了几天清净后,重新过上了熬夜赶稿,天天在枕头上发现掉落头发的生活。

也许是上天对我即将成为秃发女作家终于产生了怜悯,我终于写完的新书在发布后获得了很高的热度和赞誉。打开手机就会在首页看到我新书的名字,在路人的口中偶尔还会听到对书中人物的讨论,甚至在出版的第三个月收到了可能会漫改的喜讯。

托这本书的福,我成功从普通人向前迈了一步,成为了一个还是能有点价值的普通人。

不过人一有价值就会带来很多的麻烦,比如现在。

“六口十老师!”

编辑又来催命了。

但这次,他不只是催命,还想说服我去做我不可能做的事。

“您真的不再考虑下修改司的结局吗?”

编辑第三次这样询问我。

“不考虑。”我第三次给了否定的答案。

“可是现在司的热度很高,如果您贸然写死他,可能读者们会不满…”

我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熬夜后的疲惫让我失去了一半的耐心。

“这是我的作品。”我尽量耐心地告诉他我的想法,“如果因为读者们的喜好就改变已经决定的结局,在我认为,这是一种对作品本身的不尊重。而且司他的命运在我创造这个人物的时候就安排好,他说的每句话,他经历的每件事都是在走向命运的终点,那样作为一个英雄而死就是他这个自我认为的普通人最好也是最合适的结局了。”

编辑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再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新书的下册在发布后果然如同编辑所说的那样有一部分读者表达了不满,编辑告诉我出版社还收到了激进读者的恐吓信和刀片快递。我有心理准备,也在作出决定的时候就一同接受了做出这个选择的未来,所以一直都是很平静地面对这件事,把多余的情绪拿去酝酿新作品。

只是没想到我的新作品还没开始,我就因为长期失眠在超市里晕倒而进了医院。

面对赶来的编辑的询问,我坐在病床上,皱了皱眉。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叙说导致我失眠的原因,因为那听起来太过的匪夷所思了,比我小说中的描写还要荒诞。

但是在编辑的追问中,我还是犹豫地说出了我最近一月里经历的事。

事情是发生在编辑第一次告诉我收到了死亡恐吓信的当晚。

那天我一如既往地在房间里敲击着键盘,为了新书的创作而消耗着我已经日渐稀少的头发。

时针走回了起点又开始了新的一圈,咖啡杯里的咖啡见底,我依旧没能离开电脑屏幕前。如果不是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可能我会一直坐到咖啡也失去作用的那一刻。

我离开椅子,打算起身去开门。

但是,在我的身体离开椅子的那一刹那,窗外的风吹醒了我昏沉的大脑,我瞬间意识到我现在是在书房,而我租的这间单人公寓里没有除我之外的第二人,那么——

门口敲门的是谁呢?

这下不只是窗外的冷风了,而是从我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冷。我僵硬地坐回椅子,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门外的敲门声一直待到了天亮才消失,我也一直在书房待到天明。

从那天起,每晚过凌晨都会响起敲门声,即使我搬到酒店去住也是一样的情况。

而我也发现,只要编辑白天告诉我出版社又收到了来自读者的恶意快递,门外的敲门声便会变得越发激烈,而到了近期,我打开门出去时竟然还在门上发现了用什么利器砍过的痕迹。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白天能够补眠,我也会因为恐惧而时不时地惊醒,所以睡眠质量差到这种地步导致我会在超市里昏倒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了。

选择和编辑说出这件事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如果一直憋在心里我迟早会在这种未知的恐惧中发疯,我没有期待编辑会相信我的话,也预料到他可能会说是我压力太大。

总之,可以把我告知他的行为理解为在脆弱的情绪下我的倾诉欲成倍地爆发,只是单纯想要说而已。

但是万万没想到,编辑听完后第一句竟然是…

“啊老师您也遇到了这种事情吗?放心,我有经验,我现在就帮您联系专业人士!”

“…什、什么?什么专业人士啊,你不要被骗……”

编辑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拨出电话,离开了病房,过了几分钟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挂着笑容,满意地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想问他到底找了什么专业人士,毕竟现在社会上有很多闲散人士以此骗人,以编辑的社会经验要是被骗了可能也意识不到。

但编辑神神秘秘的,无论我如何追问都不肯再透露细节,只说等后天他会带着专业人士上门拜访,在解决这件事后我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继续赶稿了。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等待着他带着那位专业人士上门。

只希望不是什么骗子就好,不然我还要额外抽出精力去安慰年轻的编辑。而至于其余的,说实话,我真是没有太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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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编辑敲门声的时候,我正披着毯子在沙发上补眠。卧室和书房在晚上给我带来的恐惧使我在白天也没有办法放松警惕,所以在房间里我根本无法入眠。

把毯子搬到沙发,打开电视制造出声响,靠着伪造出不是我一个人在客厅里的假象,我才能勉强地在白天入眠。

但一听到敲门声,我立刻就从睡意里挣脱,应激性地开始恐惧,同时也开始身体僵硬。

我一动不动地持续了很久,直到手机收到了编辑的电话,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编辑说过今天会带着专业人士一起过来。

我挂了电话,回了编辑一句等会,抓了抓头发,离开沙发站起来,喝了口桌上的凉咖啡。随手拿过桌上的发绳把有些乱的长发绑起来,我披上了家居服外套,趿着拖鞋打开了门。

“下次别敲门了,听了头疼,直接给我打电话吧。”我语气有些发沉,大白天听到敲门声让我的情绪陷入了不太妙的状态里,不过我还是尽力在克制那些跌宕的情绪,避免其他人被波及。

编辑点了点头,然后一抬头看到我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啊,老师您的脸色是怎么回事?您多久没睡觉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现在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活像是失了一千年眠后愤而从棺材里刚爬出来的吸血鬼。这副样子在白天看起来也是的确有些可怕,我靠在门旁边的橱柜上撑住打晃的身体,略微想了下,“四十个小时?不太到,三十九个小时左右吧。”

“您从医院出来就没有睡过觉吗?!”

“不,睡了,就在刚才。”我平淡地回答道,“但是被你吵醒了。”我越过编辑,看向被编辑挡在门外的人影,睡眠不足带来的眼晕让我一时间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脸上带着一副墨镜。

“这位就是你说的专业人士了吧?”我刻意在专业人士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快请进吧,家里有些乱,不要介意。”

我先一步地离开了大门,坐回了沙发,端起凉咖啡喝了一口,抬手指向厨房那边,指使着经常来我家催稿的编辑自行招待自己和那位专业人士。

说这几句话就快耗尽我为数不多的精力,敲了敲头,我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伸手打算再拿起咖啡喝一口,来保持清醒。

但是,我伸向咖啡的手却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

是一个人的手。

大脑有些混沌,我抬眼看向手的主人,最先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副墨镜。

…那个专业人士啊,不是骗子是骚扰变态吗?

我眯起眼,看着那张脸,却忽然发现了一些微妙的熟悉感。

豹纹的…领带?

我突然就想起了很久都没想到的人。

我的前男友,七海建人。

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拉黑了他的号码,分手后不巧和之前出版社又发生了龌龊,于是我索性搬离了原本的城市,来到了新出版社所在的城市里。

因此,他除了偶尔会在我回忆过去的时候出现在那些美好的往事里外,我再也没见过他。

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能突然想起来,难道真是人在不清醒里容易胡思乱想吗?

我头痛地皱了下眉,道了声抱歉就要收回手。

只是我刚一动,那个专业人士顺势就离开咖啡杯握住了我的手腕,我能听到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咂舌,而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便在我头顶响起。

“别喝凉咖啡了,你会难受。”

是七海建人。

我确信是他的声音,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声音,就像现在我意识到我还是没办法这么快就不爱他一样。

和旧出版社的争吵没能让我哭泣,读者的恐吓没能让我哭泣,长达一个多月的恐惧也没能让我哭泣。

但是,在听到七海建人的声音那一瞬间,复杂得纠结成一团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眼泪接连不断地流下来。

“七…七海…”

我张了张口,却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咸得发苦。我用另一只手胡乱地擦着,但越擦眼泪更多。

我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便是一只手拿着纸巾轻柔地擦掉了我脸上的泪水。

“嗯。”他应道,“我在这。”

我们还在一起时,我有个解压的习惯是看恐怖片,但我当时和现在自己一人后不同,胆子小到看部恐怖片就会害怕得不停叫他的名字。

而往往这时,低头看书的七海总是会拍拍钻到他怀里的我,低声地应一句,告诉我他在这。

明明离分手只过了一年左右,但对我来说,竟然像过了许多年那么久,他现在的声音和回忆的声音逐渐重叠在一起,我恍惚了一下。

“老师你冰箱里也太多…诶、诶?!”

编辑的声音让我瞬间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我快速拿过纸,远离了七海的手。

“诶什么诶,你拿个东西怎么这么难?”我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心虚,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抢先辩驳,转移了编辑的注意。

“是老师的冰箱里太多酒了啦,我找了一圈才发现茶叶居然在最里面。”

“…”

之前也被编辑吐槽冰箱里的酒太多过,但我从未有过一刻比现在更慌张。身边的七海发出一声询问似的鼻音,猜到他要开口,我匆忙地打断了编辑剩下的话。

“什么酒啊,你找到茶叶了就快回来吧,你还要在那待多久。”

“来了来了。”

编辑端出来了三杯茶,他坐在我一边的沙发上,看到我桌上的咖啡时,编辑又要开始絮叨一些每次来都会说的话。

“老师您既然失眠就不要再喝凉咖啡了,明明前天还刚晕倒,医生不是都说您再继续这样身体就垮掉了吗?好歹也要多照顾下自己的身体啊。”

“安静会,你再说下我就被你烦到再去医院了。”

我拿起水果盘里的苹果怼到他的脸上,喋喋不休的声音吵得我头疼,而且七海在这,就让我越发得不希望编辑继续说话了。

虽然我们早分手了,但是在编辑一开口我还是会有些说不出来的心虚。

我小心地偷偷瞥了眼七海,那副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我从他露出来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反应,我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有些…失落——我果然是最近精神变得不正常了,分手是我提的,选择是我做的,我又有什么可以失落的。

太阳穴处的青筋跳动了两下,我移开看七海的视线,端起热茶喝了口。

编辑又开始了说话,他兴致勃勃地指着一直沉默的七海,要给我介绍,说什么他就是他给我找到专业人士,叫七海建人,之前他的朋友遇到那种古怪的事就是这位路过顺手帮忙解决之类的话。

真是的,我和你口中的这位专业人士在床上的时候你都还没当编辑呢,我怎么会需要其他人来介绍——烦死了,又是在想这种已经没用的想法。

我握着杯柄的手收紧,面上收敛了刚才露出来的一丝不耐。

“说起来,你不是说你是回到了之前的岗位吗?为什么会成了什么专业人士?”我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

我没有理会编辑的疑惑,随口回了一句是我认识的人,就紧紧地盯着七海,等着他的答案。

“这就是之前的岗位。”七海建人说。

“啊…是这样啊。”

我淡淡地接受了这个答案,之后我便不愿意说话。

听到七海建人说那个在半夜会敲门的家伙是什么诅咒后,我也没有开口,只有编辑在一边不停地附和,还一直举例最近出版社又收到的几封恐吓信。听着听着,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再醒的时候,一醒来就听到了编辑说今晚七海要留下来的消息。

——?

“为什么?”我拿开披在我身上的毯子,“给我个理由。”

七海建人说了理由,我不是非常理解他说的内容,但概括一下便是因为那个什么诅咒还是咒灵现在没有成型,因为他没成型和晚上才会出现的特性,他必须要留到晚上才能彻底拔除。

我停下思考了会,“你这算加班吧。”

“嗯。”他简单地点了下头。

我记得他很讨厌加班,但之前身为社畜没有拒绝权,而他换了职业后,就开始争取准时下班。我问过他新职业不用加班吗,他是这么回答的:“不管什么状况,都要19点下班。如果发生需要加班的事,那就尽力一个小时内解决。”。

现在要待到凌晨的话,就是算额外的加班。

说起来,我们分手一年了,我只是工作繁忙再加上没有想发展新恋情的想法,所以仍然单身。但他如果有新的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他的长相的确是吸引人的,只是因为在外面总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所以大多数人不敢靠近而已。

所以,想了想,我又加上了句:“你现在也应该不是单身了吧,要是加班不是会很麻烦吗?不如…”

“是单身。”他打断了我的话,抬起眼看我,“我没有再恋爱,所以今天加班也没有关系,而且这是不得不处理的工作。”

我沉默了下,那边的编辑终于从我们的对话里意识到我和七海建人的关系,他惊声高喊起来:“老、老师您和七海先生原来是、是恋爱关系吗?!”

“是前恋爱关系。”我纠正道。

七海建人动了动手臂,似乎是想要说话,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为什么七海海的高质量粮这么少,孩子被饿死了,所以自割腿肉。

短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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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

七海乙女·普通人偶尔也想选择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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