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自己的手机短信有点发懵。
五天的酒店,实际上昨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本来你昨天的原计划是去吉卜力美术馆逛一圈然后下午就直奔北海道。
就算你基友还在加班那你也可以先去逛逛其他计划外的景点。
但因为萩原说要带你去多罗碧加,你才又续了一天。
昨晚你被松田阵平交到那位至今名字拗口到让你记不住的女警小姐姐手上,对方把送到了警方指定的新酒店。
食宿全免的那种。
你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直到天光大亮,你才彻底清醒过来。
在你细细盘点起自己的行李,庆幸你的全部行李都在爆炸犯的魔掌下幸存的时候,你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
你五天的房费都被全额原路退回了卡里……
酒店还给你的邮箱里发了一封看似情真意切实际全是废话的道歉邮件。
总而言之,你觉得自己赚大了。
但同时,你之前买的车票也快到时间了,剩下的这点时间完全不够你去吉卜力美术馆逛一圈。
算了,等返程的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将行李重新收拾好的你,捏着两个信封走了出去。
果然,大堂里,警视厅的人还在,正在替受到影响的各位旅客们办理相应的事务。
你寻觅了一圈,找到了昨天那位女警小姐姐。
凑了过去,你看着对方的名牌,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选择打字。
【狩生小姐,请问,能麻烦您帮我把这两份信交给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么?谢谢他们这些天的照顾。】
“okok。没问题!”
狩生警官知道你日语非常塑料,所以回答的也极其简洁。
她接过你手里的信封,当着你的面放在手边的公文包里,向你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一边点头道谢一边推着行李离开了酒店,前往北海道开始你原定的旅行计划。
“嗯?你说我跟你说我之前跟你说我是为了WF才先去的东京?”
你刚和基友碰头,她就问你手办买了几个,你愣了一下。
“对啊,但是你怎么这么倒霉,先是遇到预谋炸弓单的混蛋,又是入住的酒店火灾,啧,不愧是米花町。就算只是在周边也被辐射成这样。”
听着对方轻描淡写地提起米花,你有些小心翼翼地提问:“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追的那个万年小学生的漫画?”
“啊?你说小樱还是大雄啊?小樱上初中了啊你可别瞎说。大雄勉强算万年小学生?”
得,死小无了。
“我没去看透明牌,只要我不看,我就不会被毁童年!”
你嘻嘻哈哈地糊弄了过去,然后就开开心心地拖着基友往预约好的滑雪场出发。
顺便暗自在心里感慨,看来只要远离了米花,就遇不到侦探,遇不到就会平安无事,真不错。
“X酱怎么这么狠心啊,留了个纪念明信片就跑,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发,在北海道玩的这么开心,把Hagi完全忘记了么?”
萩原研二用左手划拉着你的朋友圈,一边给你发的最新照片点赞一边跟松田阵平哀嚎。
“哈,不发才是正常的吧?我们和X酱又没有熟到那种可以随时分享旅途见闻的份上。时间到了,手机没收了。”
同样没收到一封邮件的松田阵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萩原研二什么时候搞得wechat,相比并不习惯的ins和推特,你更喜欢直接把旅行照片发朋友圈。
一来二去,比起最开始先互换了联系方式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反而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玩。
但松田阵平也没想太多,他懒得理躺在床上发癫的萩原研二,直接把他的手机一抽,丢进床头柜,将洗干净的一小碗草莓放在对方面前的边桌上。
“你昨天心心念念的草莓。”
萩原研二看都不看放在眼前的草莓,在病床上又开始瞎嚎。
“小阵平,我只是右手神经伤了,脚扭了,又不是眼睛瞎了,你为什么还要限制我玩手机的时间啊!”
“闭嘴吧你,吃个草莓还要指定品种,我跑了好几家超市才买到的!”
被嚎得难受的松田阵平直接抓起几个草莓就往萩原研二嘴里塞,塞得他嘴边上糊了一圈汁水,腮帮子鼓鼓得,啥话也说不出来。
总算让幼驯染安静下来松田阵平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草莓,咽下去以后才抽了纸巾胡乱地在萩原研二嘴边擦了擦。
被对方非常不满地把纸巾抢走后,他才开口。
“大门医生说你眼睛那天也被熏到了,让我们看着点,让你少用眼,多休息。也就这几天,你忍忍,后天就能动手术了。”
萩原研二想要反驳点什么,但嘴巴里的草莓还没咽下去,只能听着松田阵平又开始叨叨。
“你救个人,把手弄伤了还不算,脚也扭了,眼睛也熏了。Hagi,你是不是训练的时候偷懒了?”
“小阵平,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出院就先揍你。”萩原研二总算是把满嘴的草莓咽了下去,他捻起一颗草莓,放在眼前看了看,说:“唔,大门医生说得好像确实没错,我居然一眼数不过来这上面有多少粒籽。”
“你就瞎胡扯吧,之前也没见你能一眼数清过。”松田阵平嗤笑了一声。
“嘛,那是我以前没这么数过。”
萩原研二将那颗草莓放下,仰头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昨天藤田部长找他说的事情和松田阵平好好聊聊。
“呐,小阵平,我出院以后,恐怕不能立刻就和你一起回爆处去。”
松田阵平往嘴里塞草莓的动作一停:“哈?”
他把没动的草莓丢进碗里,拍了拍手,看着表情异常严肃的幼驯染,意识到对方没在开玩笑。
“你是已经有想法了么?不对,你该不会已经安排完了才跟我通气吧?”
见到松田阵平黑了脸,萩原研二倒是笑了起来。
“那倒还没有,也不是我安排。是藤田部长。他昨天晚上来他探望的时候跟我提的。”
他举起受了伤的那只手,对着窗口,看着被缠得厚厚的掌心,轻轻转了转。
松田阵平的眼神也跟着转了过去。
“昨晚上大门医生也在,当着藤田部长的面,大门医生说了,如果我想要恢复到原本的灵敏度,起码要坚持六个月以上不间断的康复训练。藤田部长听完,主动问我要不要考虑借调去搜一,待上半年。”
他收回手,顿了顿,继续开口:“我觉得这样也行,借调去搜一,下班和休假的时候去爆处那边用模型做复健练习。小阵平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我觉得你留在搜一得了,班长一定会很高兴。”
松田阵平捏了捏口袋里的螺丝刀,想起自己模糊不清的梦境和不知道哪来的劫后余生的感触。
“真的么?”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他最熟悉自己的幼驯染,自然听出了他此时的言不由衷。
“小阵平,该不会是听到我不能马上回爆处,你伤心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能回来正好,起码半年内没人跟我抢奖金。”
“哎呦,小阵平,原来你是担心奖金啊?”
萩原研二笑了起来,被他这么一笑,松田阵平突然有些懊恼,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我去抽根烟,你再睡会吧,别想着偷偷玩手机,我回来会查电量的。”
“不是吧,小阵平?你抽烟不分一根给Hagi,还威胁我!喂!”
萩原研二的声音被隔绝在门板外,松田阵平捏着烟,到处晃了一圈也没找到吸烟室,最后只能晃荡到天台。
“嗯,来吸烟啊?”
一上天台,松田阵平他就碰到了熟人,负责给萩原研二主刀的大门未知子医生,看着对方那一身手术服,不难猜出她刚做完一场手术,松田阵平有些尴尬地递出一支烟。
“啊,大门医生你也在这啊,要来一支么?”
“不用了,我有这个。”对方从一旁拿起一小杯液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松田阵平只看得出它透明的像水一样,但粘稠度又不太像。
但他什么也没问,反倒是将烟转了转,又塞回了口袋。
开口问了一句:“大门医生,你有没有遇到过……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时候会觉得,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
“这难道不是我和你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吗?”大门未知子将杯子里的阿拉伯树胶糖浆一饮而尽,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转身向楼梯走去。
“我从死神手里让我的病人活下来,而你们,不也是负责让民众从死神手里活下来么?”
她挥了挥手,声音从她那儿飘到松田阵平耳边。
“告诉那个犹豫要不要调职的家伙,他安安分分地按你们部长的安排,好好做上半年复健。我既然说了能把他的神经恢复如初,那就保管他能用这双手拆到老得使不上力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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