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强看了下知青点方向,“范建中回去上茅厕,该来了吧。”
结果一直到快吃饭,范建中才过来,说是肚子疼,有气无力的样子。
说肚子疼的人,看到桌子上的菜,双眼放光,吃起饭来也毫不客气,比干活的人吃的还多,还专挑土豆里的腊肉吃。一桌子的人都很是无语。
沈兰不干了,眼看范建中又去夹肉,她拿起陈雪梅准备的公筷抢先夹起,递给胡队长,“胡队长,今天多亏了您和两位哥哥,要不我们没茅草没梯子,又不会弄,今天辛苦了,您多吃菜呀。”
眼看要到手的肉飞了,范建中也没事,夹了块马铃薯。只是等他再次去夹肉的时候,又被沈兰夹走了递给胡大虎。再下次夹肉,沈兰夹走送给胡二虎。
别人都忍着笑,范建中终于怒了,“沈兰你什么意思!”
沈兰也不是吓大的,“范建中,我可是好心!我看你肚子不舒服,要少吃荤菜,好心当成驴肝肺。”
范建中郁闷地夹了一大筷子青菜。
他们几个男知青,只有胡队长给的红薯,青菜也是没有的。顾景俞趁机问胡大队长,“大队长,我们能不能也在知青点开垦块菜地?种点小菜什么的,天天啃红薯我都要长成红薯了。”
胡大队长很好说话,“没问题,开吧,没有菜籽的话可以去我家,我家有。”
沈兰趁机也开口要菜籽,胡大队长也让她去拿。
等大家都走了,三个人一起洗碗的时候,李娥忽然惊叫,“沈兰,你棉袄后肩上破了个洞!”
沈兰摸了摸,确实有个破洞,不知道是什么时侯挂的。
家里没有闲置布头,沈兰又不好意思找人要,谁家的布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趁着还没春耕,下午没事,沈兰又去了趟镇上,她准备去买匹布。
到了供销社,看到蓝白条纹布、绿军布、灰卡其布、蓝卡其布,正可以做当下流行的海魂衫或者绿军装。
沈兰买了绿军布。拿票的时候,她看到小叔给的票中间,有一张缝纫机票,眼睛一亮,她正愁破洞要怎么补。有了缝纫机就不用愁,做衣服是她的老本行,上辈子她就是设计出身的。
正好,有了缝纫机就可以做衣服,天气渐热,她还天天穿着棉袄呢,连件外套也没有。
供销社的缝纫机断了货,售货员说,“过两天有蝴蝶牌的缝纫机到货,缝纫机要的人多,你可以先预定。你可以先交一百元和票,后天下午来提货时补足剩余金额。”
沈兰:“姐姐,那一台缝纫机大概要多少钱?”
售货员:“一百六。”
沈兰缠着对方,“姐姐,能不能先预付七十块,剩下的后天一起给?”
售货员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她,只是要求必须后天就来取,超过时间,就卖给别人了。
沈兰连连答应,交了钱和票,顺嘴问了一句:“能不能送货上门?”
售货员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她,“送货上门,谁给你送,你这人,到底要不要?”
沈兰问出来就看到售货员脸色变了,其实她也是没反应过来,现在七十年代,售货员一个个牛上天,谁会给她送货。
“要!要!要!”
沈兰想着,看来只能过两天请一次假。至于怎么弄回去,又是个难题。更大的难题是,钱还不够,就算把五十元存款取出来,还差了三十多。
虽然没钱,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沈兰还是忍不住买了十个肉包子,她的理由很充分,她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肉包是为了长高。
沈兰回去的时候,路过卫生院,沈兰看到一个大婶背着个篓子从边上巷子出来。
篓子上盖着旧衣服,把篓子里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
“看什么呢!”
可能是沈兰的视线太过明显,大婶凶了她一句。
沈兰哼了哼,扭身走开。她想起系统里还有个任务,去黑市交易一回,送快速增长剂一瓶,而且这个任务给的积分也高,有五十分,加上沈兰现在有的分,都可以换一张好运卡了。
沈兰也去买了个篓子,找个僻静处,拿出空间里的野鸭蛋和肉,又拿出十斤高梁。林婶说高梁可以做饼,她又不会,还是卖了省事。
她把头发放下来,半遮住脸,走进巷子里,有两男子看似闲适地在聊天,她一走近,两人立即瞪着她,“干什么的?”
看来的确是黑市,没走错地方。
沈兰放下背篓,拿出盖在最顶上的毛巾,“两位大哥,我有点货,想卖掉,您看,是不是行个方便?”
左边的男同志:“交三分钱管理费。另外,里面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沈兰交了三分钱,终于进到里面。
里面就是一个废弃的厂房,屋顶塌了一半,里面的人并不多,大概十几个,有的在买,有的在卖,沈兰找了个空位放下背篓,把鸭蛋和高梁拿出来,肉还留在背篓里。
蹲了三四分钟,有个胖大婶走过来,“鸭蛋怎么卖?”
沈兰,“大婶,我的是野鸭蛋,比一般的鸭蛋更营养,不过我也就卖鸭蛋的价,八毛钱一斤。”
胖大婶挑挑拣拣,选了四个,沈兰找边上的人借了称,一称,五两半,四毛四分钱。
胖大婶拿出钱数了半天,“妹子,少四分钱行不行?”
其实她不是没有四分钱,只是能省四分钱就省四分钱呗,沈兰也没多废话,答应了。
胖大婶一走,立即有人过来。
“鸭蛋怎么卖?”
熟悉的声音,沈兰低着头,用余光一看,果然是熟人。
杜若歌还贴了个八字胡,头上包着个毛巾,天天穿的皮鞋也没穿,穿了双半新不旧的布鞋,赫然是丢掉一只的那双鞋。
沈兰暗暗咬牙,难怪她们三个人怎么都找不到鞋子,原来是被杜若歌自己藏起了另外一只。
这人怎么那么坏,捉弄人呢!
心里想了很多,沈兰面上却不显,把头埋得更低,以免以方认出来,“一斤鸭蛋八毛二,要多少?”
因为气不过,沈兰暗戳戳把价格提高了两分。
杜若歌不干了,“这位女同志,做人要厚道,我刚都看到了,你卖给前面那位大姐是八毛,怎么轮到我就是八毛二?”
沈兰尴尬地笑笑,“你要得多给你算八毛!”
杜若歌,“七毛八,我全要了!”
沈兰:“成交!”
杜若歌噎了一下,觉得自己还价肯定还少了,他的眼睛喵向背篓,“背篓里还有什么?”
沈兰把用稻草串着的肉拿出来,“就一块肉。”
杜若歌吞了吞口水,“肉要了,还有袋子里是高粱吧,也都要了。”
沈兰:“行,你自己带袋子没,我袋子还要的!”
杜若歌递上自己的布袋子。
沈兰算好钱,“一共十二块两毛,两毛的零头给你抹了,给十二块就行。”
眼看沈兰不像其它人一样,要掰手指算半天,杜若歌夸了一句,“算术不错。”
沈兰哼了哼。
杜若歌拿出自己的袋子,把高粱放在最底下,鸭蛋放上面,肉拎在手中离开。
沈兰磨蹭了一会,算着杜若歌已经走远才出来。走了不到一百米,沈兰就感后面有人,后面的人显然察觉到她的异样,快步走了上来。
沈兰正在找附近有什么棍子没有,就听到杜若歌低低声音,“是我,别回头,有人跟踪你。”
说罢,他又大声:“沈同志,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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