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是贺宵再熟悉不过的,这人叫李富贵,是李二虎本家的小跟班,平日里没少跟李二虎一起干坏事。
前几年的时候带着一群无所事事的小流氓,给看不惯他们的人扣了很多帽子,不仅对人家里又打又砸,还欺负人家家里的小姑娘。
后来闹出了人命,几个人才收敛些。
贺宵的家里也被他们搜刮过,那时候他年纪小,下手还不像现在这么狠,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经常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的。
后来被打多了,身体的忍受力也越来越强,跟铜墙铁骨似的,一点不怕疼,逮着还手的机会就把欺负他的人往死里打。
每次这群人来挑衅他,不是腿被打折就是牙齿被打断。
还有些不要脸的大人带着自家的孩子来找他麻烦,贺宵承受着他们的辱骂和殴打,咬紧牙没哼一声,双眼牢牢的将这些欺负他的人记在脑子里,等伤好后对他们每家都进行疯狂的报复。
他杀过那些人家里的牲畜,往人家门口泼过粪水,也趁人不在的时候放火烧过他们的房子。
或许是被他的狠劲吓到,也或许是跟李有德一样觉得他烂命一条,不值得和他这样的人生是非,这些人意识到他不好欺负的时候,终于开始教育自己的孩子,让他们不要靠近他,不要挑衅他,离他远一些。
贺宵因此成了村里的大魔王,谁家小孩不听话了,甚至都要拿他的名号来吓人。
李二虎下巴上有条大拇指长度的疤就是被他砍的,李富贵门牙上有个豁口也是跟他打架的时候留下的。
两人都被他弄破了相,所以这些年一直在不断的骚扰他找他麻烦。
李富贵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他站得远听不清贺宵跟楚唯说了什么,躲在草丛后面,时不时就往前移动。
贺宵捡起手套的同时,在地上挑挑选选,找了块和他拳头一样大小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后,嗖的一下就扔了出去。
只见那石头在天空中滑出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便迅速下落掉进远处的草丛里。
楚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贺宵突然玩心大发,正想开口打趣他童心未泯,草丛那边却传来了一声惨叫,随即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捂着流血的脑袋,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楚唯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虽然早就知道这村里没几个正常人,但看到有人监视他和贺宵干活,属实还是惊讶到了他。
这种情况,也难怪贺宵怕连累到他。
想到贺宵下手这般粗暴,楚唯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心道:“不会有什么事吧?”
贺宵反问他:“会有什么事?谁看见了?你看见了吗?”
楚唯愣了愣,随即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瞧见。”
贺宵轻笑一声:“干活了。”
刚拔了两垄地的草,手又被刺扎了,楚唯见他心情不错,又撒娇道:“好累,手也好疼。”
他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贺宵摇头叹气道:“一边坐着去吧。”
楚唯高兴地坐着休息一会,见贺宵一个人干得太累,没多久又屁颠屁颠跑过去跟他一起忙活了。
……
李富贵跑得很快,回头见贺宵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贺宵怎么就扔得那么准,石头刚好落在他额头,砸出了好大一个窟窿,那血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滴进眼里害得他路都快要看不清了。
他捂着额头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先去了跟李二虎接头的地方。
他俩平时不怎么干活,家里有其他来钱的路子,也不差他们这点工分,闲着没事干,不是去骚扰女知青就去欺负那些跟他们作对的人。
血糊了李富贵满脸,看得李二虎都惊了一下,光天化日的,贺宵敢把人打成这样,胆子也太大了。
“走,叫上你爸妈去找他麻烦去。”
李富贵知道贺宵的手段,把人拉住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跟他没关系。”
他倒不是替贺宵隐瞒,主要是这事闹大了,他爸妈肯定要去找贺宵麻烦,要是能闹得过还好,万一不能把贺宵置于死地,这人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想到贺宵那些手段,李富贵心头都打了个寒颤。
被贺宵打了之后,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报复回去,有人专门找茬拖着贺宵,有人又偷偷摸摸跑去他家干坏事,想着他不知道是谁干的,肯定拿他们没辙。
偏偏这人是个混的,既然不知道是谁,他就挨着点了平时跟他不对付的所有人家的房子。
非逼得那些家庭把打砸他家里的人供出来给他道歉赔钱才行。
那段时间他闹得村里鸡飞狗跳的,公社那边领导都来了好多回。
他这种情况,没个家属,年龄又不算太大,领导来了都只能和稀泥,各打三十大板作罢。
在他手上讨不到一点便宜,渐渐的人也没人敢去招惹他了。
李二虎有个当队长的爹,贺宵只要在杨柳村一天就要受他的管辖,再混都要给李有德这个大队长几分面子。
李二虎有人撑腰可以无所顾忌,但李富贵没那么大的胆量。
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知道李二虎对贺宵恨之入骨,便道:“你不是叫我盯着他吗,我跟你说,我这回还真看出了点名堂。”
“什么名堂?”李二虎激动地捏住他的手。
李富贵吃痛,哎哟一声后,李二虎才松开了他,催促道:“你快说。”
李富贵忍着额头上的疼痛,道:“跟他一起干活的那个知青好像跟他关系很好,两个人一起拔草的时候有说有笑的,贺宵还帮他干活了。”
“就这?”李二虎大失所望,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
李富贵急得拍大腿:“你怎么不懂呢,你见过贺宵在村里给过谁好脸色了?人人都躲着他,怎么偏偏那个知青跟他合得来,贺宵还对他那么好?”
李二虎摸着下巴道:“我懂了,他们俩肯定是亲戚。”
李富贵这会不仅额头疼,连心口都跟着疼。
纯粹是被气的,这人怎么就这么笨。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嘴上又继续煽动:“贺宵一个孤儿,哪来的亲戚,我是说他俩不正常,贺宵肯定是看上那个知青了。”
李二虎差点没气笑:“你别是把脑子摔坏了吧,那知青一个大男人,贺宵喜欢他,神经病啊。”
李富贵一副他少见多怪的样子,嗤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事咱们这地方又不是没有过,以前隔壁村不是都批/斗过这些兔儿爷吗,就现在那牛棚里还关着一个呢。”
李二虎只对女的感兴趣,从未涉猎过这方面,听李富贵这么一说,他才发觉这些年好像真没听说贺宵跟哪个女的走近过。
他以前跟村里寡妇睡觉的时候,还听那个寡妇抱怨过,别的男人看到她都迈不开腿,就贺宵每次跟她说话都一脸嫌恶。
男人最了解男人,免费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
要不就是不行,要么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嘿,这人别真是个兔儿爷。
李富贵见他明白了,继续胡编乱造:“我还看见贺宵拉那知青的手了,哎哟,两人黏黏糊糊的,要不是大白天恐怕就要搞上了。”
李二虎一脸嫌恶,却又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可算是让他抓住贺宵的把柄了。
“好,很好!”李二虎脸上的神情接近癫狂,“这回还弄不死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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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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