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办公室里,忽然起了流言,说是当初秦立然献上的染料方子,真的方子在秦立然手里,而且还有好几份,都献给了公社。
有人不信,说秦立然如何会知道这么多关于技术的东西?
也有人深信不疑,因为秦立然的外公可不是一般人,家有传承,不行吗?
可是,秦立然的外祖家,要是真的知晓这些,为何不说出来,却是由秦立然说出来?还是知晓,却不愿意贡献出来?
一时间,将以往被人忽略掉的秦立然的外祖一家,都牵连进来了。
一向最为老实的陈干事,此时严肃着一张老脸,很是认真,“你们可别乱猜。要是秦同志外祖家真有什么,早该被人搜出来了。”
“那就是没搜干净!”某个人脱口而出。听完自己的话,又是一番的激动,“对,肯定是这样。就是因为之前没有搜干净,现在他们秦家拿了出来抢功劳。”
此话一出,那些良心未泯的,都觉得这人不堪交往。得了人家的好处,调转头来就是一口。这以后要是跟他凑得近了,那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出卖了?
又过了一天,洪书记要去县里开会。次日一早,公社里的人发现洪书记办公室的门锁被敲坏了,屋里一片狼藉……
公社当即报了案。
等洪书记当天中午赶回来时,一番检查后发现,就那些染布纺织相关的资料全部不翼而飞。
这实在是巧了。
才说了秦立然献上方子,这边就失窃了。
说没有内鬼,他们以头做脚,走到老城门口去。
秦立然听得这个消息,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这鱼儿终于上钩了。也是因为他们苦熬二十多年,眼看着希望越发的渺茫,如今见着一点儿希望便几乎把全部身家都压上去。譬如骆恒与佟老二等人,又譬如到现如今还藏头露尾的人。
到底是谁,秦立然心中大概有个猜想,只是也不想冤枉好人,便想着捉贼拿赃,等人赃俱获了,才好说服自己。
叫上公社公安同事几个,秦立然直接带着人,牵着她家的小狗就往永联大队而去。
到了村里,直接找到岑支书,直道要他带着去找陈序年的老母亲。
岑支书岑老九还一度很是疑惑,“秦家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带着几位公安同志,是要办什么事吗?”
“去到他家就真相大白了。”
岑支书很想说一句,要是冤枉人了,又该如何?
可想到秦立然这些日子里所作所为,从来都不是贸然行事之人,今日此行,恐怕是有依据的。
一路上,忐忑极了。随后,他更是被心急的秦立然等人远远抛在后面。
等他赶到陈序年老母亲的家中,只见平常被人称呼一声陈干事的陈序年,此时已被人压在墙壁上,手上戴上了手铐。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为何陈序年的老母亲也被铐着了?
“秦家大姑娘?这是?”
秦立然抿嘴,“你看看这几箱东西,再去看看东厢房吧。”
只见一个厢房里的地面已被挖空,里面藏着许多的金银财宝,还有好几箱的档案资料,都是关于哪里要搞建设,里面有什么技术人才,谁可以拉拢,谁需要干掉的……里面的记载的日子,从二十年前开始,到今年。
岑支书只觉得头晕目眩,手脚都开始抖动着。
这样大的案件发生在自己的村里,自己还没能发现,还是让别人的年轻人发现的,他这可是严重失职啊。
秦立然看了一眼愤恨地盯着自己的陈序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浪费心神,便说道:“把人带回公安局吧。”
“你为何如此迅速地查到我身上?”陈序年终究是忍不住,对秦立然的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只差一个小时,他就能将东西传出去,还能销毁证据。等到时机合适,就能永远离开这里。
但是,这一切都被她给破坏了。
“我在那写方子的纸上放了一点东西。我让我们家的狗闻一闻,它就跑到洪书记的办公室,以及你的办公位置。”所以,谁是内贼,一目了然。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诡异的东西?”
“你忘记了,我不单是会弄染料,还会认识一些草药。”前世里,经常带着镖师押镖,她不能自诩名医,但基本的药理是认得的,也会医治一些小病小痛,又加上身在诡谲的江湖,怎不会弄些奇怪的药粉呢?
这寻找失物的寻香引,便是她无意间弄出的。押镖前,她总会将所有的要押送的东西都撒上这些寻香引,只要丢了,只要依靠嗅觉灵敏的狗,便能寻回。所以,前世里,她的镖局也被人污称带狗镖局。每每想到,总是会生气,但每次安全完成押镖人物,她又很开心,觉得被人说几句,也不会掉块肉。
岑支书看着陈序年,很是痛心,也很是后怕。
“你,好好的,怎么就想不开呢?”他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老太太,“您老也不劝着他吗?让他行差踏错。哎,不对,他们把您也抓起来了,您,您也犯错了?”说到最后,岑支书语调都变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秦立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脑子还在思考陈干事变成敌人的事呢,转眼又砸了个炸弹来,把他魂魄都要震飞了。
秦立然微微叹息一声,“也许是子承母业,也许他们并非母子关系,而是合作关系。”
岑支书使劲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是我的婶子呢。”
“你怎么确定她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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