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皎以为出现幻听了,直到外面的人再次喊到她的名字,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跌跌撞撞跑向沈粲粲的房间,疯狂敲门。
“沈粲粲,是你?对不对,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跟你拼了!”
她彻底失去理智,手脚并用,甚至用身体撞击,势必要把门打开,沈老三和杨荷花两个人看到她癫狂的眼神,试图上前拖拽她,结果无济于事,沈皎皎用尽了全身力气扒死在门上,扣都扣不下来。
“四姐,三姐疯了,你快躲起来!”
沈壮壮不敢靠近,却又害怕沈粲粲受到攻击,扯着嗓门大喊,焦急地在外面走来走去。
沈粲粲从来没见过情绪这么不稳定的人,还只能她算计别人,别人还回去,就是见不得她好,沈皎皎完全是自创了一套强盗理论。
眼见并不结实的门要散架,沈粲粲将能移动的桌椅全部推过去,拿起角落里放着的铁棍,要是这还挡不住,大不了她躲到空间里。碰上这种颠婆,讲道理是完全没用的。
外面也是兵荒马乱,沈老三打算找绳子把沈皎皎控制住,结果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沈老三开门,看到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就跟见了救星一样,顾不得听谢沉澜自我介绍便要他帮忙。
原本难以控制的局面,谢沉澜不过一个擒拿轻松将沈皎皎放倒,接着用沈老三提供的绳子干净利落地把她捆住。
“粲粲,是我,别怕!现在可以开门了。”
沈粲粲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慢慢挪到门口,刚好听见谢沉澜带着安抚的声音响起,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到她。
不知为何,他来了,沈粲粲的心一下就安定了,移开门口堵着的东西,缓缓打开反锁的门,她毫不犹豫扑到谢沉澜怀里。
“吓死我了,谢沉澜,你知不知道?我想去找我爸妈,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不知为何,沈粲粲此时冷静沉稳全都不见了,看到谢沉澜那一刻,她的委屈害怕肆无忌惮的倾泻,眼睫轻颤,泪珠无声滑落,浸透了谢沉澜衬衫胸口。
谢沉澜手臂青筋暴起,克制自己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喉结滚动,眼眸中都是怜惜。
“粲粲,别怕,我在。”
一声比一声轻柔,颀长的身姿完全将娇小的沈粲粲完全笼罩,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谢二哥?我是玉堂哥的对象,你别被她骗了,就是她害我下乡。”
沈皎皎认出面前身姿挺拔如松的男子是谢沉澜,看到沈粲粲居然不要脸的依偎在他怀里,眼神中的嫉妒掩都掩不住。
可惜她说再多,谢沉澜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沈粲粲情绪好转后,从卫生房拿出一个脸盆,里面接满了水,朝着沈皎皎的脸泼上去。
“清醒了吗?是我害你?还是你想害我结果让我察觉了,你凭什么认为我的东西都是你的?哪来的脸?”
沈皎皎身上的绳子打得是捆野猪的结,越挣扎越紧。此时她疯劲儿过去了,整个人软成一滩烂泥,低垂着头。
“你做过的那些事,我都有证据。要是你再闹下去,不光你自己倒霉,三叔和三婶也会受你牵连。”
沈三叔见她平静下来,上前将绳子解开,杨荷花叹了一口气,亲自拿毛巾给她擦脸擦头发。
“皎皎,下乡吧。那谢玉堂不肯娶你,你不能这样疯下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把自己毁了吗?”
杨荷花几次和谢玉堂父母打交道,自然看出那不是好相与的人,家里还赔进去不少钱,沈皎皎就算嫁过去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还不如回老家找个老实本分的。
“你要是再闹,咱们一家人都回老家,你自己想想吧。”
沈皎皎是重生之人,上辈子沈粲粲的师长爹并没有找到亲生父母,认回他们家,她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上到小学。后来在乡下用了手段嫁给一个面皮白净的男知青,结果知青高考回城后抛弃了她。
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城里找他受尽奚落,路过国宾馆看到从轿车里出来的沈粲粲,一身珠光宝气挽着旁边斯文俊秀的谢玉堂,两个孩子小脸白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精心教养出来的。
她当时就想着要留在城里,听说谢厅长的夫人人美心善,她带着孩子偶遇了沈粲粲几次,果然她成功留在谢家当了保姆。后来她更是偶然发现自己和沈粲粲是堂姐妹关系,夜里辗转反侧,无数次妄想她能拥有沈粲粲的人生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她重生了,一切随着她的心愿发展,可沈粲粲变了,不再处处为她是从!
这时候沈皎皎彻底醒悟,她不能再得罪沈粲粲了,否则他们一家人都会失去现在的生活,只要她爸妈在京市,她就算下乡也能找到机会回来,更何况……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柔软而坚定。
这时知青办的人见沈皎皎迟迟不下来,于是上门催促。
沈皎皎沉默地换了一身衣服,收拾好行礼,带上爸妈给她准备的包裹,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
——
沈皎皎离开之后,沈粲粲时不时看到沈三叔愧疚的眼神以及杨荷花话里话外的嘲讽,干脆搬出了钢铁厂家属院,住到了小姨许萍家。
“粲粲,你对谢团长怎么看啊?人家态度这么明显,面对你完全是铁汉柔情。”
林芳和沈粲粲睡在一张床上,她侧身瞧着自家表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蛋儿,怪不得谢团长一见钟情陷进去了。
“我就冲动那么一回,他没有抓住机会,现在晚了,本姑娘不想结婚了。”
这几天,魏东明每日会到钢铁厂接林芳上下班,谢沉澜也跟着,显而易见是在追求沈粲粲,下班后他们几人一起看电影或是随便到处走走。
沈粲粲不否认她对谢沉澜压下去的好感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又冒出了头,但目前并不足以让她有结婚的冲动,也许哪天兴致来了就结个婚,更或者遇到更加心动的人就和谢沉澜说清楚一拍两散。
“我明白了,你只想和谢团长谈个恋爱,不想结婚。可你要是哪天不想谈了,谢团长那样强势的男人能罢休?”
“哼!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强迫我,任何人都不能。”
沈粲粲一脸骄矜,再说她不信谢沉澜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第二天休息,魏东明和林芳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周,她们趁着今天买结婚用品。
沈粲粲和谢沉澜是陪客,沈粲粲不愿当电灯泡,与林芳隔着一段距离,她目光扫过买手表的柜台,让一对精致简约的情侣表吸引。
“两位同志,这对表可是新来的进口货,你们是来买结婚用品的吧?瞧着二人郎才女貌戴着正合适呢!”
售货员是一个颜控小姑娘,见到沈粲粲和谢沉澜目光先后落在柜台最贵的一对手表上,忍不住热情推销到,完全不见平日的高冷模样。
“麻烦帮我包起来。”
沈粲粲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谢沉澜大步向前,连价钱都不问就让售货员把表包起来。之后听到两只表要六百八,更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利落掏钱。
“这位女同志,你爱人对你可真好,祝你们百年好合!”
售货员将手表交到谢沉澜手里,还忍不住感慨,不光体现在谢沉澜买东西干脆,而且明明两人之间距离不是很亲密,可明眼人就是能看出来男同志对女同志的心意。
直到离开周围人时不时投来的视线,沈粲粲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目光不经意看向谢沉澜棱角分明、英气俊美的侧脸,可他提着装手表的袋子并未开口说什么。
也许这手表是他提前买给自己结婚时候用的,而她又不一定会嫁给他,这个年代的手表相当于戒指,还是这么贵的,当然不会随随便便送人。
沈粲粲想明白之后,目不斜视走着,再没有看谢沉澜一眼。
林芳和魏东明买了不少东西,手腕上还戴着互相为对方戴的手表,脸上满是要结婚的喜悦。
“谢团,你这是买了一对手表?难道也迫不及待结婚了?”
他们将东西放到车上,魏东明看到谢沉澜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忍不住戏谑一番。
他这些日子过得太舒心,原本都不肯陪他相看的人,如今风雨无阻跟着他追媳妇儿。只不过他都要结婚了,谢沉澜八字还没有一撇。
“嗯。”
谢沉澜居然认真的回应,魏东明都要惊呆了。
接下来几人吃羊肉锅子,沈粲粲几乎没有自己夹过东西,谢沉澜总会在她小碗里空掉时及时填满,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细致。
而沈粲粲这些天和谢沉澜在一起时都习惯他的无微不至了,每当她想拒绝时,他总会用那双沉寂却又暗藏赤热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无法开口。
“林同志,我能单独和粲粲说几句话吗?”
又要单独说话?林芳识趣地先回家,魏东明也自觉先去了车上。
谢沉澜将女款手表郑重而强势地带到沈粲粲的细腕上,而那块男士表也交到了她的手上。
“粲粲,很漂亮。这块表我等你愿意时,亲自给我戴上,不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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