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衍侧身走上楼，虽然是在北京，但这里很像是上海的弄堂。
狭窄的走廊灌着咖啡的香气，房间外的公共区域呈不规则状，地面似乎还留有生活的痕迹。
推开房门却是一番新天地，装潢温馨摆设新潮，两个房间联通着，这个时间的阳光落在地毯上好似追光。
“这里是朱志鑫和任飞衍一起生活两天两夜的房子，分组是按照上次的问答来分的。”
“这期间我们不会在这里拍摄，完全是属于你们两个的空间。但希望可以及时回复群消息，要进行一些环节的话会在群里提前通知。”
工作人员阖上门离开了。
任飞衍环顾房间里绝对不算少的摄像头，在这霎那的安静里，让他有种不合时宜的轻松感。
朱志鑫已经瘫坐在沙发上，衣服围巾帽子通通不脱，只管让它们被逐渐下滑的身体蹭掉，然后一块儿在地毯上躺下。
“破费了。”任飞衍说。
“什么？”朱志鑫含含糊糊地回，嘴也懒得张。
“两两一组，得租至少三个不同的房子。”任飞衍阖上了眼睛。
朱志鑫哼哼地笑了两声，“对。”
任飞衍听着楼下咖啡机运作的声音，还有透过窗子飞进来的市井气息，忽然有种幸福的错觉。
如果他们六个能一起住在这里就好了。
不过要是别的组的房子还要更好的话，他可就要加入新的家庭了。
到时候朱志鑫怎么办？
大概是瞪着那双狗狗眼说那句经典的“那我也没办法”吧。
任飞衍想着乐了乐，翻开手机找到他们以前的综艺。
“嗯？”朱志鑫听到了声音，“这不是我们之前录的嘛。”
“听片头就听出来了？”
“那当然。”
任飞衍瞥了一眼朱志鑫。
这人恐怕在无人知晓的深夜也像这样打开以前的回忆，偷偷回顾呢。
任飞衍自认为TOP的大小资讯和节目补得还算比较完整，问就是按照网上粉丝整理出的时间线安利帖一个个补的。
现在就是要把出道前的东西也慢慢补上。
一群好小的孩子。
一群好吵的孩子。
一群好拼的孩子……
“你怎么忽然开始看这个？”朱志鑫问。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吧，走进这个房子，让我特别想回忆往昔。”任飞衍说。
朱志鑫不答话，过了会儿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任飞衍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是一张像素有点低的大合照。
他仔细辨认了一圈，找到了TOP的五个人，最后找到了他自己。
好像每个人都是等比例放大，夸张点儿说根本没有生理上的成长痕迹。
因为事实上是有的。
比如朱志鑫消失的脸颊肉。
“哈哈哈……”任飞衍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你那时候怯生生的。”
“那时候还小啊。”朱志鑫拿过了手机。
“我们像老头一样在这儿翻旧照片是不是太……”任飞衍顿了顿说。
朱志鑫听见这话，笑得快从沙发边儿上抽抽下去了。
“那怎么说。”
“我们走吧。”任飞衍说。
*
“喂？你能不能找个信号儿好的地方，我一句都听不清。”
任飞衍听着电话那头张泽禹的声音断断续续，跟鬼片儿里留声机里的动静一样。
“他们不会在郊区什么地方吧。”朱志鑫说。
“微信也不回。”任飞衍看了眼聊天界面，“先去另一组那儿吧。”
“好。”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
“怎么啦。”朱志鑫被看得有点发毛，但仍旧揣兜罚站。
看来还得任飞衍来打这通电话。
看着拨往左航的等待接通的电话，他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紧张。
天啊。
谁来告诉他到底和左航发生过什么。
“喂？”
正这样想着，左航忽然接通了电话。
“左航，你们入住了吗？”任飞衍接过。
“入住了，你要来我们这儿看看吗？”
“对，我和朱志鑫正要过去，你发个位置吧。”
“好。”
意外的顺利。
意外的好沟通。
朱志鑫举着镜头整理额头上的几缕发丝，“左航是和谁啊？”
“忘了问。”任飞衍说。
“我们怎么去？”
“你想挂着两提咖啡骑车吗？”任飞衍看着他们提着的打包给兄弟们的咖啡。
“也不是不行，我一个人提着就行。”朱志鑫说。
*
事实证明，这绝对不是像听起来那么心动的话。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乱动啊朱志鑫！”
任飞衍奋力把着车把，还是觉得身后沉得像坐了块压着齐天大圣的石头一样光往一头倒。
“我、我在努力稳住！”
朱志鑫的嘴比石头硬。
任飞衍干脆先停下车子，从朱志鑫手里接过咖啡挂在车把上，又把别在车头的镜头放在还举在空中的朱志鑫的左手手心。
“然后你用右手抱住我的腰。”任飞衍说。
调整过后稳了不是一点半点。
距离不远，只有不到两公里。
在北京这个地界儿几乎可以说是住在了一块儿。
“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住在一起，”朱志鑫在任飞衍耳边说，“但是这次的策划就是分开生活。”
“是不是想看看我们分开还能不能活下去。”
任飞衍笑着说。
“诶！制作组有没有说不让点外卖？”朱志鑫忽然说。
“我们上路之前群里弹了个消息，你看看说的什么。”
朱志鑫松了手开始掏手机，车子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晃动起来。
“你咋这么沉。”
“什么，哪有，都是肌肉好吧。”
朱志鑫顿了顿嘟囔了一句，“好吧，其实有点沉。”
*
左航像是感应到他们到了，到门口探了探头。
果然看到两个歪七扭八的身影越靠越近。
“这儿。”左航招呼了一声。
“我的天。”任飞衍先让朱志鑫自己把自己卸下车，再依次卸下咖啡和自己。
“我们来串门了。”朱志鑫举着镜头把三个人一起框在了画面里。
“你们先进去吧。”
左航看着顾着喘气儿的任飞衍，直接接过任飞衍的车子骑去了停车点。
这里的房子类似他们的家，但地理位置更好，二层有一扇被阳光晒成镜子般的落地窗。
规整华丽，这样看来每一组的房子都风格各异。
“都从哪儿租到的房子啊。”任飞衍感叹。
“要是这样的话，我更怀疑张泽禹他们是不是被发配了。”朱志鑫说。
“正好，回电话了。”
手机在任飞衍的口袋里振动。
这下虽能听清声音，但张泽禹的语气却带着不似往常的愤怒和严肃。
“这地方我们一秒都待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