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期愣在原处，盯着那戒指看了会儿，没说话，只是有些想笑，而后转身从自己的包里也拿出来一个盒子。

跟席嫒挑的还是同一个款式。

席嫒一哂，看着两对戒指：“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不算。”楚以期顿了顿，说，“算双方交换戒指。”

-

楚以期发着呆，脑子里还想着刚刚刷微博看到的内容。

明明这两年甚至更久以前看得也不少，为什么感觉就是那么奇怪……

或许是，现在和更早以前不一样了吧。

在很早的时候，席嫒每次看到这些东西都会来跟她开开玩笑然后解释，至于那些时候总有人盯着她们的这些小动作来作为糖点。

可能因为在想以前吧，她无意识地把筷子伸进红锅里捞了块虾滑，放在席嫒的碗里。

一时间整个客厅都分外安静，席嫒抬起头，眼里满是戏谑的笑，带着点询问。

楚以期回过神来，轻轻咳了一声，没说话，只是耳尖有些红。

楚以期分明看见席嫒的眼里笑意多了几分，下一刻就听见了对面那人的声音：“谢谢。”

随着一阵诡异的沉默，喻念汐下意识就要去拿手机，突然又想起来苏落渐盯着不准玩，讪讪地又把手拿了回来，咬着筷子。

其他几个人也是想聊又觉得太明显了不敢动——除了聂垂影，默默地侧了身去，下意识点进微博，还没来得及退，就看清了推送。

呃……

这说还是不说？

纠结片刻，聂垂影缓缓开口：“那什么，让我们恭喜期期，有机会拿下回国第一个热搜。”

苏落渐作为经纪人反应最大，赶紧摸出来手机：“怎么了？”

楚以期就坐在聂垂影边上，凑过去一看，心都凉了半截，沉默一下，她小声说：“落姐，就是……刚刚手滑了。”

喻念汐看到了聂垂影分享在四人群里的帖子，立刻就笑了出声，聂垂影缓缓补上了一刀：“期期啊，我终于知道你们CP热度为什么这么高了，手滑刚好手滑到拆别的CP，今天的饭好吃。”

楚以期没接茬，看了一眼席嫒，果然看见她带着笑，就差要把“哎呦吃醋啦”写在脸上了。

楚以期说：“少磕CP，当事人说是假的。”

然后悄悄点开了微博翻记录——悄悄，因为如果谁过来就能看见她登着小号，而且还“莫名其妙”当着席嫒超话主持人。

赞是大号点的，点的关于席嫒和别人的CP。不过说的是磕不起来，糖太硬了。

“……”

楚以期扫了下席嫒，垂下眼默默地吃菜。

席嫒拿着手机，把编辑好的微博发了——

[Future：咱们正宫就是这样的]

“没事，就当提前营业。”反正这俩也是绑了CP的。

至于被说磕不起来的一对……说就说了吧，反正超话都被某个被分手的祖宗端了。

席嫒顶着小号的皮，去自己主持的CP超话又转了一圈，点赞了几条帖子——内容都是关于楚以期点赞的事。

一顿火锅，整体都特别和谐，虽然每个人都在悄悄摸摸拿着手机看些什么。

等席嫒一放下筷子，楚以期头也不抬，从边上扯了两张纸就递给席嫒，席嫒一愣，而后在楚以期略有些尴尬的目光里接过了纸。

“谢谢。”

席嫒作为晚饭的资金来源，心安理得地抱着楚以期又一次“习惯使然”给泡的蜂蜜水，缩在沙发上看演唱会的视频。

——在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是席媛照顾楚以期要多一些。

因为经历的不同，席媛更能够造应、周旋，让能够带着楚以期合群，弥补楚以期入圈时的不足，让她熟悉一些潜在的规则。

但实际上，或许正是经历不同，反而让席媛能够在楚以期这里遇见很多自己缺乏的东西。从最初的舞蹈开始，一次次的支持安慰，对席媛的所有细微情绪的洞察，很多生活细节的关注和监督……

这么算起来，是楚以期让席媛有了更多人气儿，让席媛从一个理想化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了有尘世的立体的人。

所以她们从来都是势均力敌，而非一方单向的救赎，那太片面，也拉低了她们。

楚以期路过沙发的时候一看，瞬间别过头——那是自己在国外的时候，某场学校演出。

“……”

席嫒注意到视线，勾了勾唇角，转过身一看，楚以期正朝着厨房走，手里还拿着刚刚吃完火锅的时候，人手一瓶的牛奶——除了席嫒都有。

楚以期记着席嫒把牛奶递给她的时候很平静，指尖也是凉的。

席嫒站起来，拿着手机说：“马上得出专辑，看看有没有没尝试过的风格而已。”

“嗯。”楚以期看着席嫒，纠结了半天才很快又很小声地说，“那场感冒了，临时改了一下舞台，稍微差点。”

席嫒愣了愣，嘴还是比脑子快了一步：“挺好的。这首歌感情就是比较低，偏伤感的，这样效果也不错。”

一说完，席嫒似乎就知道楚以期要解释的原因了——不是为了解释，她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不好，不够，有差错，所以什么事情都会在潜意识里小心翼翼的谨慎。

那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你不如别人”使然吧。席嫒从以前就知道的。

从记事起感受到的就是不被爱的人，总是需要很多的爱和耐心让她软化了外壳然后走出来。

只是……

她做到过，不过是再一次被逼退了回去。

再来一次就好了。

席嫒心里一阵软化，关了手机，扯了扯嘴角说：“出去散会儿步吧？”

楚以期点点头，犹豫片刻，最后把帽子给了席嫒，语气却还是“关心一下队友而已”：“太阳没落，戴着吧。”

她一直都记得，席嫒从来不爱戴帽子，但是被太阳晃了就往她这躲。

席嫒接过来，看楚以期拎了个别的帽子要去换鞋，笑了笑跟过去。

这片别墅区，各路公众人物都可能在，但人很少，所以就算楚以期和席嫒很久没在这了，但都算得上是熟络。

所以楚以期走到一半便停下来，看着面前完毛线团的短腿猫。

楚以期蹲下来，摸了摸猫的脑袋，没回头，问席嫒：“这是封阿姨的吗？”

席嫒指了指一边打电话的人说：“对呀。”

席嫒没叫上一心避嫌又避不彻底的某人，过去跟封姨打招呼。

“那边是……期期？”

席嫒回头看看，夕阳将将要落，一点浅金色的光落在身上，镀着一层柔光，很漂亮。

“是啊，回来了。”席嫒微微笑着摇头，封女士便没问她们的事了，只是有一星半点的遗憾。

“慢慢来吧。”封女士叹了口气。

席嫒接受度还蛮高的，弯着些眼睛看向楚以期，她说：“愿意回来了就还好吧。”

封女士把地方让给她们，自己去另一边坐着逗池里的鱼。

楚以期抱着猫挠它，却习惯性就抬头看着席嫒。

没由来的，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荒谬的想法。

她觉得，分明是很温暖的色调和时间点，但席嫒这么站在那里，莫名就有些孤独感。

可是席嫒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很好，偶尔也喜欢和别人闹一阵子，但更多的时候又只是站在一边，陪着别人。

最早的时候，楚以期把这归结为没经历过困顿的人天然站在上位看别人的喜悲，甚至有些反感的。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想法就再没冒过头。

楚以期想了想，抱着猫站起来，一边劝自己只是心软一下关心一下队友，一边嘀嘀咕咕：“你看看那边可恶的姐姐，好冷漠。”

席嫒没听清，只是无意识看着楚以期就放松下来，看着她走近些。

楚以期走到席嫒面前了，把猫往席嫒怀里一送，别别扭扭又冷冷淡淡地说：“感觉它蛮喜欢你的。”

猫猫也特别配合，扒拉着席嫒的外套不松爪子。

席嫒愣了愣，从楚以期手里接过猫，顺了顺毛。

顺了没两下，猫猫就仰过头要舔席嫒的手指，甚至想抬起爪子去抱住她的手腕。席嫒下意识缩回手，把猫又塞在了楚以期怀里。

楚以期愣了愣，似乎是想扬起嘴角的，但又忍了回去，说：“影后怕猫啊？”

“没有，重，不想抱了。”席嫒别过头默默地看晚霞，一副“不准胡说，说了也不认”的样子。

“好，你不怕，那来，握个手——”

楚以期拎着猫的爪子去拉席嫒的头发，动作一出才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不太好。

那下不为例。

毕竟一开始就是自己先退的那一步，现在还是不留什么念想好了。

席嫒仰了下脖子躲开，却在看见楚以期眼里有些低落的情绪的时候，又慢慢站了回来，试探着抬手握猫爪。

“不会抓人的，剪了指甲。”楚以期歪头看着猫，低头蹭了蹭。

席嫒把手搭上去，很暖和。

“走吧。回去了？”楚以期玩了会儿，抬眼看席嫒，又是避嫌的语气，避嫌的站位。

席嫒点点头，呼了口气算是安慰自己了，视线从一直在录像的手机屏幕上挪开。

往回走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也隔着一段距离，不过是比刚刚见到的时候自然了了一点点。

“嗯……回头把那个视频发给我吧，我剪个vlog。”

“好。”

席嫒拿起手机，落了楚以期半步，其实发个视频很快的，但席嫒就是拖拖拉拉了半天。

——就算两年没见，就算楚以期早提了分手，但席嫒还是把和楚以期的聊天框放在第一位。

点进了聊天框，席嫒抬头看了看前边的楚以期，猝然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周围都很安静。

确认了席嫒在看手机，也可能是因为视线片刻交错吧，楚以期赶紧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了句：“看着点路。”

席嫒想到点什么，眼睛不自觉弯了弯，一边连着勾了几个视频，一边回：“没事啊，这次你没看手机，不会摔沟里。”

“……”楚以期顺着就想起来很早的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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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她们还没在一起，最多算是互相欣赏。

那天是成团前夕，结果是第二天才出的，所以谁都没提这事。

席嫒说：“去吃个烧烤？”

“去哪？”楚以期第一反应是这位大小姐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吃，以及她俩一起得惯吗就喊自己一起。

出乎意料的，席嫒报了个很平常的地名，到了之后发现就是一中校门口的摊子。

“大小姐还会体恤民情啊？”楚以期抽了筷子，半真不假地呛席嫒。

一段时间以来养成的见面就掐的习惯暂时没改过来，但语气和感受早就完全不同了。

我说嫒嫒的小号名字也很萌的，猜一下吧~（关于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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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猫猫我呀，也算是有功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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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你俩该是一对吧，都当上超话主持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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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