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常老爷不停给二人夹菜,看着云落眼睛红着,他不平道:“青儿,可是欺负落儿了!”
常青闻言被呛得直咳嗽,赶紧放下碗筷:“儿子未曾。”
云落见状拍拍常青后背,慌忙解释:“今日常青与我去寺里求平安符,我没个注意,香火迷了眼了,有些犯疼。”
说着,云落揉着眼。“谢谢常老爷关心。”
“管家,晚饭后备些缓解的眼药来。”常老爷向管家招手,一旁复命的管家赶紧点头记笔记。
“你们俩呀,可真是患难兄弟。落儿,受何委屈都可与我说,我给你撑腰。”常老爷说着,给云落夹菜。
云落抿抿嘴,看着语重心长、如此关心自己的常老爷,她吸吸鼻,捣蒜般点头。
常青看着如此和谐的氛围,此时,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想着,便从袖中拿出平安符:
“父亲,今日我在寺中求了平安符,您也随身佩戴着,望您年年有今日顺心,寿康常健。”
“青儿最孝顺!”常老爷接过平安符,看着红色的小符袋,刺绣着金色“平安”二字,连连点头。
晚饭后,云落回到房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这壶眼药水,紧紧握着,感受着家人般的温暖,治愈心中酸楚。
陶瓷小瓶的眼药,外形像极了曾经尉连迟常嘱咐自己携带的三瓶药壶。
小小的药壶,却承载着无数关心与思忧……
刚洗漱完的常青,换上白色的睡袍,披散着银色湿发,发尾还滴着小水珠。
他回到房中,便见云落一脸愁容。窗台下坐着的她清冷冷的,月光把她包裹着。
“自从与你相识至今,很少见你笑过。”常青走近,近到云落抬头便能闻到他的发香,好闻的淡淡花香。
“我应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才是。”云落心情低落地看着手心的药壶。
常青却避开话题:“可滴过眼药了?我帮你看看。”说着,他取过药壶拧开,壶盖的滴管沾取一滴药水。
云落便配合着昂起头,正对上他的双眸。
常青温热的一只手抵在云落颈后,他俯下身,另一只手掂着滴管。
看着云落发亮的双眼,眼底眼尾泛着红,常青心中很是不快。
二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云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甚至他所散发的淡淡体香,便只好眼神回避。
常青看着她失色的唇微张着,略漏出的白齿,仿佛在诱引自己一般。
他不自知的吞了吞口水。
这一幕,却被门口的侍女撞见,侍女以为二人在接吻,但她并不知云落是女扮男装,见此景吓得花容失色:
这……这可是两个男人啊!小少爷怎么!
侍女脸一白,手中端着的夜宵差一点就撒了。
云落与常青见状,赶紧拉开距离,常青便直接遣走侍女。
果然,晚些时,常青便被常老爷传话来他书房。
书案前,常老爷有些动气,神色不再像晚饭时那样慈爱,而是一脸严肃,怒视着常青。
常青怕常老爷动气,无奈先跪下认错。
常老爷先发话:“今晚侍女看见你二人如此过近是怎么回事?”
“父亲,孩儿与落儿是清白的。落儿……是孩儿心中知己。”常青见状,无奈回避着。
他不想常老爷知道云落女儿家身份,否则在外人看来,云落与自己同住多日之事,怕引人非议,保不了她清白。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话。”常老爷话语低沉。
面对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常青低下头,看着烛影下父亲宽厚的身影,坦白道:“孩儿愿意说实情,但请父亲守口如瓶。”
“你说!”常老爷是真的动了气。
“落儿实际是女儿家,但与我经历出生入死,现如家人般,此外再无其他关系。”常青解释着,留意着常老爷面色渐有缓和。
“并非孩儿有意隐瞒,只是考虑落儿清誉,怕引人非议。”常青诉说着自己的顾虑。
“她是女子?你们同住这么多日,你们……”常老爷越想越觉得面前自己这个儿子“大胆”!
常青赶紧抬手请罪,连忙解释:“父亲,我们未有逾越之举……”
“你若对她有情意便早日聘书下礼,若无意,也收做我们常家义女,不伤她清誉。”说着,常老爷便扶起常青。
常青听闻却低下头,没有回应。
常老爷见此也不再多说,便让常青自己注意分寸。
回到房中的常青,见云落寝室无一点灯火,便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回想方才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除夕来临,常府门外鞭炮齐鸣,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晚些时城中月亮桥上还会有烟花秀、舞狮表演和火把节。
晚饭时,常雁也回到府中,常家团团圆圆一起吃了团圆饭。
常雁这才注意到云落着一身红色长裙,略微梳妆,多了几份清丽动人,与以往的男子打扮完全不同。
他也知父亲他们定是知道了,也没必要隐瞒。
见常青也难得穿得正红色,过节嘛也是喜庆,一身红锦衣衬得常青皮肤更加白皙,很是俊秀。这二人同坐,竟有种一双佳人下一秒要拜天地之感。
常雁赶紧打住幻想。
饭后常老爷拉着常雁闲谈,还催促常青与云落出去外面玩,外面热闹。
二人走在小巷里,见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大红灯笼,大人小孩点着炮竹,提着水果拜着香火,吃着热乎乎的年糕,年味感浓浓。
街道上灯火阑珊,车水马龙。有耍杂技、打火花、有卖糖人糖葫芦 鞭炮花灯、还有猜灯谜的,什么都有,云落看得眼花缭乱。
越到月亮桥,人越多,桥上更是围得水泄不通,人挤人般。桥下河面上满是漂浮的彩色莲花灯,随波逐流,斑斑星光。远远一瞧,倒像一条布满繁星的银河。
云落与常青在不远处望尘却步,便找了个接近月亮桥的楼栏客栈,这个时候客栈的雅间全部满座。
二人无奈靠在楼栏上,却注意到不远处月亮桥的美景。
楼栏过道时不时有顽皮小孩提着彩灯跑来跑去。云落新奇的看着这一切,期待待会的烟花秀,又低头看着街道巷子里追逐玩耍的孩童。
“虽然挤不上去,但是这楼栏上也是观望烟花秀的好位置!”云落满脸期待,拉着常青寻找最佳的位置。
楼栏上,常青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云落,她红色的衣裙翩翩像蝴蝶舞动的翅膀,轻快又飘逸。
这是他第一次见云落衣裙着装,淡淡的妆容却清新脱俗,眼尾像涂了什么,亮闪闪的,姣好的身段透着少女的气息。
二人就这样穿梭在人群,廊道里旋转的走马彩灯绚丽四射,看得云落那双眼睛兴奋发亮。
二人找到观看烟花最佳位置,便靠在楼栏上。
“常青,你看那里!”云落指了指远处人群外正在打火花,常青也随之看去。
彭!金色的火花四射,在空中像炸开的朵朵金色烟花,星火四溢。
常青看着云落激动得双眼发亮,轻轻手抚在她后脑勺。“阿落这么喜欢热闹。”
“小时候看过打火花,几年没再见过了,现在看见真是满满回忆!”云落说着,拿出刚出来时买的糖人,糖人捏得栩栩如生,云落很舍不得吃。
常青看着云落脸上笑容灿烂,她仔仔细细瞧着手里糖人又舍不得吃,好笑着温柔道:“吃了就是,喜欢再买。”
说着,常青见她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正要伸出手帮忙理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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