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表白

今日前来赴宴的这群少年人中,霍连海同宗度关系最为亲密。

霍家别的本事不突出,唯独擅观面相。霍连海也跟着学了一身家传本领,在他看来,宗度这面相是注定将来有大作为的!

而且宗度性情内敛,脾性甚好,比之为人乖僻、不可捉摸的丘为好上太多。

因此,两人交好多年,这还是霍连海第一次见这人用这般冲的口气说话。

他愣了好半天,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伸长了脖子凑近看他,试探道:“难……难不成你不知道她长的好看?”

宗度避开他的目光,嘴唇紧抿,没应他的话,一副不大想理会他的模样。

霍连海见他这般模样,更懵了,又试探着问:“那我以后不提她了?”

宗度还未回话,两人头顶却是传来一道奚落的笑声,“怎么就不能提了?”

丘为坐在屋顶横梁上,双手抱胸,身形懒散的靠着身后木柱,也不知听了他们多少谈话?这时,见两人循声望来便也垂了眼帘朝他们看去。

目光扫视过霍连海后便定在了宗度身上,打量片刻,他笑着问道:“宗度,你不知道应秋元长的好看吗?”

他好似问的很是认真,语气也一扫此前一贯的散漫,跟着沉了下来。

但宗度没应,只微微仰头面色冷凝的瞧着他。

丘为便又说道:“她不仅长的好,身量也高,腿也很长。”

思量片刻,又若有所思的补充道:“脾性也好,很讨喜。”

说罢,他垂了眼帘同宗度的目光直直对上——

哪知这时前方却是传来少年男女的嬉笑声。有人朝他们这方看来,未瞧见坐在屋顶横梁上的丘为,只看见了待在角落的宗度、霍连海,便招呼道:“唉!你们两个快过来,寿星出来了!”

应秋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嘴皮子都快磨烂了,终于将上野秋哄的七七八八,拖着她一道出来见客。

她算不上话痨,但前世作为游魂没人同她说话,重生后便很是喜好热闹。

如今混在一堆同龄的少年男女中,听得有人叫宗度的名字便也循声朝他那方看去,对上宗度的目光,忙笑着招手,唤道:“宗度,你过来。”

应秋元是长的很好看,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宗度见此微微敛眉,只瞬间便将横梁上的丘为丢在脑后。

可当他正准备回应应秋元时却见这人唤了他一声后便转过身去同身前人笑闹起来。

宗度将丘为丢在一边,霍连海却没有。

他见宗度定住不动,又知晓他同丘为向来不合,担心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忙将手里的东西一丢,推着宗度的背朝应秋元赶去,催促道:“别人寿星叫你呢。”

可当霍连海朝那群人走近,见着沐云芳、宗褚瑶等后来的客人一一将准备的生辰礼亲手递给应秋元时,他却是猛的反应过来他……他方才好像顺手扔了什么东西!?

是那个盒子。

他一时好奇从宗度手中抢了来,一直握在手上,结果因着丘为的打搅,方才一时分心竟是将那盒子给扔了!

霍连海心虚的不行,偷偷朝宗度看去,见他面色无异,忙回转身朝此前他们的座位赶去。

没有见着木盒。抬头一看,横梁上也再没有丘为的身影。

接下来整整半日,霍连海都不敢面对宗度,他悄无声息的在整个后院搜寻,都没找着那木盒,想去问一问丘为,可丘为这般爱热闹的人却是再未出现。

这般,等他奄头怂脑的回到宴席时,却见着作为寿星的应秋元被一堆人围在中央,嬉笑声不断,很是热闹。

而宗度不知是因着未备贺礼还是不擅言辞的缘故,却是仍同此前霍连海离开前一般——被排挤在了人群外围。

他站在人群边缘,双手负在身后,默默的瞧着应秋元同那一群人玩闹。待听得身后动静,他略略回身朝霍连海看去,果然……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霍连海被吓了一跳,当即腿便软了下来,他丧着一张脸朝他走去,正准备就此事道歉,却听他低声问道:“那人是谁?”

“谁?”

宗度没在说话,只目光一转,落在了站在应秋元身旁的那个青年身上。

同他们这群少年不同,那人年岁更大,身量更高,言行举止更为沉稳妥帖,同应秋元也更为亲密。

霍连海交友甚广,自是知晓那人,便说道:“他叫沈清碌,上野秋的堂哥。”

宗度没应声。霍连海因着心中有愧,也一直磨磨蹭蹭的不敢同他对视。最终,待宴席临近末尾,客人逐渐散去,他方才视死如归的说道:“宗度,我将你那木盒弄丢了,你——”

“什么盒子?”

宗度却好似方才回过神来,眉头轻蹙,细细思索一番后反应过来霍连海说的是什么东西,便道:“丢了便丢了罢,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件。”

“那不是你给应秋元备的生辰礼吗?”

霍连海好奇道。

宗度闻言抬眸朝前方看去,应秋元正在逐一送客,背影欢快,他便说道:“她又不缺。”

霍连海:……?

什么意思。

宗度:“她没找我要。”

不是没找他要,应秋元这半日是根本就没理会他!

霍连海:“……这个,可不能这般说。”

什么时候送礼还要人寿星主动来要啊?这成何体统!

也只宗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正常人都不会主动朝来客要生辰礼啊。

霍连海心中诽腹,可宗度不计较,他便也稍稍松了口气。

这般,临近日落,最后一批宾客也准备告辞离去。

霍连海随同宗度等人一道离开沈家,哪知将离开沈家大门却是听得身后之人唤道:“宗度,你等等。”

应秋元目送宗度等人离去,不知怎的却是想起前世这日的光景来。

前世因着丘为的缘故,生辰过的并不开心,今日却不同。同时,她也突然反应过来,宗度好似未将准备好的生辰礼给她?

如果记得不错,应当是一枚白玉花鸟纹发簪。

前世,丘为同宗度打斗将这发簪抢了去,还趁机用尖利的簪尾刺伤他的手腕,握着沾染鲜血的簪子在她跟前炫耀。

应秋元觉得宗度很是可怜,加之她本人也被丘为长期欺负,心中气恼,当即便扇了丘为一巴掌。

那是应秋元第一次打人,打了就跑,又刺激又解恨,因此不知怎的便一直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如今重来一世,丘为一整日都未出现搅局,她很是欢喜,想到那枚前世错过的发簪便将宗度叫住,信心满满的朝他走去。

沐云芳、霍连海等人同宗度并肩而行,听得身后动静便也一道回转身来。

应秋元至宗度身前停下,微微抬头朝他看去,笑着朝他伸出手来,问道:“宗度,我的生辰礼物呢?”

此话一出,霍连海一脸惊奇的看着她,见她面色无异便又去瞧宗度。

宗度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垂眸看着应秋元,良久,方才垂了眼帘,语气低沉的说道:“没有。”

应秋元:?

没有?!

她抬头看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天啦!

世道变了,人也变了。

前世腼腆体贴、受尽欺辱的宗度不在。如今的宗度脾气臭的不行,空手赴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宗度垂眸扫了应秋元一眼,转开目光,等了片刻,见她无甚反应便又画蛇添足的解释道:“忘记准备了。”

越解释越糟糕,应秋元听了可尴尬了!

一旁,一直稳重早熟的沐云芳好似被宗度的直白给吓着了,一脸的不适,忙转开目光,。

霍连海则是一脸的胆怯心虚,佝肩缩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旁的人却是忍不住的。有人笑出声来,有人着不满的嘟囔道:“宗度,你这样可不对。你就算不喜欢她,不满意这桩婚事,也不能这般欺负人啊……”

那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但仍是强装镇定的瞪着宗度。

宗度瞥了那人一眼,目光阴郁。随即,他垂眸去看应秋元,微微抿唇,但仍旧不言语。

应秋元与宗度不同,她未注意那个替她打抱不平的少年说了什么。因此冷静下来后,她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宗度,说道:“你连这都能忘,你怎么不把你这个人给忘了?!”

人来都来了,礼物却不备。

只她虽说的气势汹汹,脸色却绯红一片,没什么气势。

明显是恼羞成怒,下不来台的模样。

“你不也忘了?”

宗度一板一眼的反驳。

“我忘了什么?”

应秋元一脸不解,越想越气,凶道:“我是把你忘了还是怎的?”

宗度未应,一旁因着弄丢宗度替应秋元准备的生辰礼而感到大难临头的霍连海却是有些回过味来。

到底是脑子活泛之人,当即便上前一步挡在互相质问的两人中间,笑眯眯的说道:“他怎么可能没给你准备礼物嘛,是今日来的匆忙,给落在了家中,明日就给你送来。”

应秋元闻言一脸疑惑的朝宗度看去,宗度却倏地撇开眼去,过了会,却是说道:“明日来不及。”

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霍连海大惊失色。

应秋元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蹙眉问道:“来不及什么啊?”

“来不及准备。”

这下,四周看热闹的人再忍不住大笑出声,连宗褚瑶这个宗家人也跟着笑的前仰后合。

应秋元脸又僵又红,也不看宗度了,只木着一张脸默默的转过身朝沈家大门走去。

宗度目光沉静的看着她僵硬的背影,脸色有些古怪,好似不懂她怎么就不理他了。又好似……在想些其它的事情?

应秋元身影消失,旁的人看够了热闹,见夕阳欲坠时辰不早便都嬉笑着打马离去。

等这些人都走了,只得霍连海、文同等与宗度交好之人留了下来。

霍连海再忍不住,沉沉叹气,一脸的羞愧难当,说道:“宗度啊,是我对不住你……”

沈家

应秋元木着一张脸朝内院走去,哪知一转身却又撞上一整日不曾露面的丘为。

这人倚着廊柱,双手抱胸,正默默的瞧着她。

因着他今日一整日不曾犯事,应秋元便未怎么在意他,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哪知在经过这人身边时,却听他声音懒散道:“应秋元,宗度好似不大喜欢你。”

应秋元懒得理他,头也不抬的继续朝前走。

他却伸手一抓她胳膊,微一用力,拉扯着让她直直面向自己,随即便低了头,凝视她片刻,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我倒挺喜欢你的。”

应秋元板着一张脸,伸手一甩,直将他握住他胳膊的手甩开,继续朝前走。

这次,丘为倒未再继续拦着她,只双手抱胸,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朗声说道:“怎么,你不信?但我想着,怎么说我也比宗度对你好罢。”

他微微歪了头,嘲笑道:“我可替你准备了生辰礼物。”

前方少女仍旧不紧不慢的走着,未见往日常有的惊慌避忌,却也未有丝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意思。

丘为微微眯了眸子,目光死死落在她身上,好似被她的态度给气着了,脸上带上冷然的笑意。

随即,在应秋元身影即将末过转角消失时,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一枚簪子。”

前方,应秋元身形明显一顿。

一枚发簪,略夸张的白玉花鸟纹饰,簪棍是纯金打造,刻意做旧,带着繁复却模糊的佛印。

应秋元心中默默想着,因为过于敏感,一时好奇便回转身朝他看去。

而在这时,丘为亦从怀中取出细长的红木收纳盒,将其打开,取出应秋元心中所想的那枚白玉花鸟纹发簪。

一模一样。

或者说,当这枚白玉簪出现在丘为手中时,她便断定这正是前世宗度打算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她的那一枚。

前世的事还是发生了?

宗度不是没有给她准备生辰礼,而是再度被欺负,准备的礼物被这人给抢走了!?

这一刻,出现在丘为手中的白玉簪让应秋元想起前世宗度挨揍的画面,除此外,还有她被虐杀时那恐怖异常的情景。

还是被欺负了。

宗度还是被这人欺负了?!

那自己呢?

应秋元气的浑身颤抖,一瞬间脑海中全是前世她被一刀抹了脖子后,这人动作温柔、细条慢理的给她缝合伤口的情景。

丘为见应秋元停下不动,便大度的上前几步来到她身前,垂了眼帘看她,浅浅笑道:“怎么样,你可喜欢?”

艹!

应秋元想,就凭这话他就值十个大嘴巴子!

前世只给了他一耳光,实在是便宜他了。

应秋元气怒的想着,却又强行压抑着一腔愤慨和惊恐。

丘为垂眸,看着她紧握成拳的双手,眸色微变,问道:“怎么你看着不大开心,是不喜欢这发簪吗?”

应秋元抬头深深凝视他,良久,却是一言不发的从他手中夺过发簪。

随即,她便一转身朝外跑去。

宗度等人已翻身上马,看那架势好似正准备离开。

应秋元见此,忙大声叫道:“宗度,你等等!”

说罢,她朝宗度跑了过去。

宗度从马上下来,目露不解的看着她。

同前世一般,今日他穿了一袭月白色云纹锦衣,腰间配白玉带,模样俊秀,少年气很重。

应秋元一手握着那白玉簪,抬眸看着这样的他竟是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她浑身颤栗,右手覆在左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心都快碎了。

今日一整日,应秋元都是开心的。

但也只是今日罢了,在这之前,她其实过的不太好。

她重生至今已是三月有余,时间长了,她有时候会怀疑前世那十三年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可这枚同前世一模一样的白玉簪却提醒她那十三年不是梦。

她重新活了过来,有机会去过同前世不一样的日子,可以顺顺利利的长大,然后去找爹爹。

这枚白玉簪前世应秋元错过了,这一世却重新来到她手中。

“宗度,我知道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

应秋元哭着道:“我给你说,我很喜欢这枚簪子。”

不一样了。

很多事情都在慢慢改变。

她不会再被丘为欺负,也不会再让宗度被丘为欺负。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它。”

应秋元珍重的将白玉簪贴在胸前,哭的伤心极了,眼泪不停的朝下落。她一点也不打算掩饰,因此哭的并不好看,像个孩子似的。

沈宅外,还未离去的几人都不懂她为何突然哭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皆有些懵。

宗度见应秋元哭的好似快要喘不过气似的,眼泪糊了一脸,不由的想伸手替她拭去脸上泪珠,语气莫名的有些温柔,“你哭什么?”

泪眼朦胧中,应秋元见他伸出手来,忙一伸手抓住他掌心,紧紧握着,随即抬眸,哭着说道:“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它。”

她一边哭一边将白玉簪举到他眼前,好似表明心迹般说道:“宗度,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喜欢它。”

旁的人是不知晓应秋元为何哭的,宗度也不知道。因此她这话在这些人听来便好似在说‘宗度~~~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毕竟今日赴宴之人众多,作为寿星的应秋元收礼收到手软,可还未见着她有对谁说过感**彩这般浓烈的话来。

于是霍连海、文同等人便都将目光落在了宗度脸上。

这是……被表白了吗?!

少年人心思活跃,一瞬间,比宗度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宗度垂眸,看着那枚于他而言有些陌生的白玉簪,微微抿唇,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沐云芳却是突然上前一步,望着那枚由她经手准备的发簪,抿唇笑了笑,语气温柔的说道:“秋元喜欢就好。”

这枚白玉簪是沐云芳着人在家乡青州寻来玉石打造的。是她自作主张替宗度给应秋元准备的生辰贺礼。

换句话说,这枚簪子其实同宗度并无多大干系。

但应秋元却因着这发簪便在宗度跟前哭的似个泪人似的。

应秋元是不知其中蹊跷的,她仍旧哭着,哭的肆无忌惮,但也不是一味的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与激动。

闻言,她看向沐云芳,再次情真意切的强调道:“沐姐姐,我给你说,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这枚发簪,今日我收到的礼物中我最喜欢这一件,日后我天天都要戴着——”

话音一顿,应秋元垂眸看向宗度悄无声息的握住白玉簪的手,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干什么?”

纯金打造刻意做旧的簪棍被应秋元握在手中,另一端白玉花鸟纹饰的簪头则被宗度握住。

宗度微微垂头,脸色古怪,耳尖则泛起一层可疑的红色。

他握住簪头用力扯了扯,发觉扯不过来,便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发簪赶制匆忙,有些粗糙,我先收回去,等过段日子寻得更好的,我再给你。”

他不敢看应秋元,只暗自用力去扯那白玉簪。

但应秋元是半兽人,天生力大无穷,可不比他弱,因此只死死捏住簪棍不松手。

这般,两人暗自较劲,竟是谁也不让谁!

宗褚瑶蹙眉瞥了僵持不动的两人一眼,见时辰不早便态度轻漫的说道:“不就是一枚发簪吗?这东西沐——”

宗度倏地转头,目光阴冷的瞧着她。

这眼神太过骇人,宗褚瑶还是第一次在自家哥哥脸上瞧见,一时吓的竟是再不敢多说什么。

一旁,连一向精明的霍连海也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想说上什么缓解一下这怪异的气氛吧,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他一向自诩聪明,可宗度、应秋元这二人却又偏偏不走寻常路,不好猜,猜也猜不懂。

这般,他便也只好安静下来,默默的瞧着这一幕。

应秋元死死握住簪棍,也没心思哭了,只用力的手腕都开始颤抖起来。

宗度生来孱弱,修为一直不高。而她虽然前段时日才可完整化形,但力气却是一向不弱的,可这个时候她用力的牙齿都快绷碎了,还是未将这发簪抢过来。

目光一转,只见对面之人虽一言不发,手腕青筋却接连暴起,显然也是用了死力的。

狗男人!

应秋元觉得这般僵持下去毫无意义,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咔嚓’一声,白玉簪……竟是被他们两人给掰扯断了!

大肥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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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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