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五
起初虽气了一阵,那肩头的伤,让他心智时清时浊,有时看向拾凝晦那张得意的脸,也不那么可恨了。晓临雯给寐尘包扎了伤口,也解了毒。寐尘歪头靠在床上,瞧着拾凝晦:“竟然在飞镖上涂毒,不像拾参将的作风——”
“与国主交手这些年,我受益匪浅,学了不少——”拾凝晦轻松回嘴。
嘴角翘着:“这言语中带着刀子的功夫,也是与我学得?”口气倒不是怒,反而自鸣得意着,拾凝晦看他那架势好似受了个高徒一般骄傲。
玩笑归玩笑,客套过后,她很快转入正题:“国主如果不考虑撤兵,恐怕性命堪忧——”
“拾参将这擒王胁兵的戏码,真真是屡试不爽,好用!”兀自赞叹道,就差鼓掌叫好了。
一旁的守将琴愈急得刀一横,架在他颈项处:“你撤不撤兵!”
太守作为一个和事佬,赶忙推开刀,温言道:“国主!您现在在我们手里,琴将忠勇爱国,要是失了手,把您怎么样了,这谁拦得住?”
看都不看琴愈一眼,寐尘眼中只有拾凝晦一人,眼睛瞟向拾凝晦道:“诫兰人可不是征坡人能因为国主被俘就退缩了,我猜我的将军们一定都在研究怎么破城呢——”
“你与我去城楼!让你那三军将士看看会不会退兵!”拾凝晦心中急迫,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寐尘耍赖的往地上一坐,龇牙咧嘴道:“拾参将你扯到我伤口了!”
作为医者,林晓雯从不过问敌我,只在乎病人,抓住拾凝晦的手腕:“凝晦!他受了伤!”
“他可是俘虏!”
拾照卿道:“眼下,我们还是要留着他的——”拾凝晦看向小姑姑,心知她语意的深度,的确,这百万将士,还是要听诫兰国主的调遣,寐尘要是死了,诫兰人睚眦必报,他们誓要复仇,以后皆是祸端。
正说着,寐尘捂着伤口道:“拾参将!要想让我退兵也可以——不过,这法子我只说于你一人听——”他媚眼一挑,向拾凝晦投掷目光倒也生出几分真挚。
“这——”守将和太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挥挥手,拾凝晦说道:“没事,你们出去吧——”
待几人出去,寐尘抬起手,无赖的睨着拾凝晦:“扶我起来!”
拾凝晦无奈,此时此刻,心有千万种不愿,还是迈着重步走来,寐尘忽言:“你真的忘了我——”
“我与你——”她心有疑惑,全摆在脸上。
刚刚那句话不过是试探,哪知拾凝晦真就上了钩,寐尘确定她的确是失了忆,抓住空隙,把她一下子拉入怀中,以前的拾凝晦还有内力,与寐尘招架十几个回合,可现在的她,莫说十多招,就是三五招都是困难,为了救她的命,晓临雯封了她的内力,现下她只有外力可用。她那纤细胳膊哪能别得过寐尘?被他囚于怀里。
也是她失神,一时恍惚,被寐尘捉了空隙。
“你与我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忘了吧?”寐尘继续诱 骗道,脸上作出失望悲哀的神情,拾凝晦立即中了招,她这人,在其他方面心思灵巧活络,却对感情一知半解,不明深浅。
“我怎会与你——”
“你可记得当年你的红盖头是谁掀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拾凝晦——”
后退半步,哪敢信得这话:“你是诫兰人,我是征坡人怎么可能——结为夫妻——”嘴上强硬,心早虚了,她的确有这段记忆,洞房花烛,有人用剑挑开她的盖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寐尘,她记忆断断续续,那时以为是自己的脑子出了偏差,未当一回事,现在想来,都说得通了,不免心中大骇。
细细查量她的脸色,寐尘暗自喜悦,知道她这是上了套,趁热打铁,贴上脸,与她面对面,呼吸间只隔一指:“当年征坡帝君赐婚,你都是忘了,忘了与我的夫妻情分,拾凝晦,我是悲伤的——”
他的口吻,语气,神态,很像一个人——
想不起来,又忆起不能——
心思一乱,内伤又开始作祟,两年前晓临雯虽然救回了她的命,可她这病根留着了,一旦受了刺激,会复发。她理智尽失,忘了本分,忘了应做什么,迷茫着,寐尘忽的起身,按住她的后脑,欺上来,唇直接压 上她的。她呆滞的望着寐尘,像是没反应过来寐尘这样做的意义,他趁她糊涂着,把舌下压着的迷 魂药送入她口中。
见她吞了,寐尘这才放过她,目不转睛的看她,笑意放大:“拾凝晦,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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