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昏倒就一直哭闹,睡也不肯睡,吃也不肯吃的,看了怪让人心疼的……”
陈嫂子凑过来,温柔看着已经在我怀里熟睡的小庄岩,心疼的说。
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钻进到我这脆弱又麻木的心脏,引起一阵连锁反应——先是胀胀的闷,再到酸酸的涩,最后是满满的喜悦。
我没想过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会有一个人那么依赖我,没有我他会活不下去。
我低头第一次细细观察着怀里的孩子,依稀间觉得他白嫩嫩的小脸蛋儿很是熟悉,除了像庄旭外好像还像一个人,一个我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人……
告别陈嫂子回了家,我抱着小庄岩进了卧室,卧室门轻轻合上,还留着一个小小的缝隙。
细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响了一会儿又停了下去,过后是关门的声音。
他出去了。
我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浑身力气一瞬间被抽空,困意席卷而来。
迷迷糊糊间闻到一阵饭香,紧接着肚子传来缩小版“轰隆隆”闷雷声。
饿意战胜不了困意,很快又陷入更深的睡眠中。
“罗晓,罗晓……”
烦人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影响我享用美食的喜悦,挣脱上下眼睑的枷锁,迷迷糊糊看见头上是两口漆黑的古井,里面各荡漾着一轮圆圆黑月。
真奇怪,月亮怎么能是黑色的呢?
“起来吃饭再睡。”
古井下方有一条长口子,张张合合中吐出人言。
我吓得马上清醒了,双手抓住身边的东西,睁大眼睛瞪着上方——原来是庄旭。
“快点。”
他脸上两条锋利的浓眉轻轻皱着,显得很不耐烦。
我瑟缩着身子,直到他出了卧室,也不敢放松,急忙找来衣服换上,打理好自己却有些踌躇,实在不敢和他单独相处。
看着床上鼓起来小包,有些无奈的上前将被子拉开,露出粉粉嫩嫩的小脸。
小庄岩睡得正香,嘴里还不停发出“吧嗒,吧嗒”咂嘴的声响。
我亲吻着他奶香味儿的小脸,突然就不那么的害怕了。
客厅桌上摆放着一个铁皮饭盒,庄旭手里端着一个。
我走到餐桌旁边站定,他不说一句话,只顾快速吃着碗里的饭。
或许是我站着碍了他的眼,他终于舍得放下饭盒看我一眼,随即又看了另一个饭盒。
“吃饭。”
我乖乖坐下,看着饭盒里堆在白米饭上肥腻腻的肉,再看看他手上饭盒里仅有的米饭和菜叶子,拿着筷子一时有些为难。
“怎么了?”
他吃完饭盒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问我。
我有些慌乱的低着头,紧紧握住手里的筷子。
该怎么给他说我不吃猪肉呢?
“不想吃肉?”他又问。
我快速抬起头,眼前一亮,有些开心的看着他点头。
他严肃的面容松动了一点,不像刚才那么紧绷,但说出的话还是那么的坚定,不容反抗,只能执行。
“你是营养不良才会晕倒,得多吃肉。”
我失望垂下头,看着碗里肥腻腻的猪肉,空荡的胃里泛起波澜阵阵。
“呕”
我急忙捂住嘴,不敢抬头看他,过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叫他名字。
“庄旭。”
叫完也不敢看他,继续低着头说:“我刚好,早上才喝了粥,现在看着肥肉胃里难受。”
他和肥腻腻的猪肉比起来,我更害怕猪肉。
说完不敢看他的反应,只能垂着头默默打量饭盒里的猪肉。
过了几秒就看到一双筷子伸了过来,夹走米饭上最肥的几块肉。
“剩下的全吃完。”
我这才发现饭盒里的饭是我平时的两倍不止,而且还剩两三块肥肉,可我已经没有勇气继续求情,认命的执起筷子,在他的注视下急急忙忙往嘴里塞饭。
因为塞得急促,来不及消化,才吃了五口左右就吃不下了,而肥肉还一块也没动。
我将头低得更低,往嘴里继续塞了一大口米饭又塞了一块肥肉,闭着眼睛嚼了两下,胃开始翻天覆地的闹腾。
“呕。”
我背对着他,紧捂住嘴。
背上传来温热的气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轻轻替我顺气,让我不至于太难受。
我嘴里还含着饭和肉,扭头委屈的看着他。
“吃不下就吐了。”
他终于发话了,我急忙跑到院子角落里呕吐。
回来他已经吃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深邃的双眼轻闭着。
我尽可能小声的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筷子以最快的速度吃着饭盒里剩下的饭,才解决了一半肚子已经撑得不行,看着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饭,胃又开始难受。
想倒了,脑海里突然闪现刚来这里时因为倒饭引起的轰动,当时可是连一向亲近的陈嫂子也来了……
勉强又塞了一口,才刚塞进嘴里,胃又开始波澜起伏。
我看向庄旭,他还闭着双眼。
胆怯伸手轻轻拉他衣袖,只拉了一下,手心已经湿了一大半,背上也在不停冒汗。
他毫无反应,我只能低声自语:“庄旭,我吃不完,能不能放着明天吃。”
说完也不敢动,只能傻坐着,低头看着饭盒边缘。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饭盒端了过去,我不知道他要干嘛,紧张的盯着饭盒。
只见他重新拿起筷子,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将我剩的饭吃完。
脸腾地一下火辣辣的烫,手脚变得不像自己的。
吃完饭也是他收的饭盒,我只能呆呆地坐在原位,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窗外越来越暗,屋子里只有一丝月光照射进来,以前有轻微近视的我,换了具身体,在夜里也能模糊看清周围摆设。
“还不睡?”
他开了灯,走过来坐在旁边另一条长凳上平淡的问。
我头低着,看着散落在脚边的月光,慌张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呆愣点头。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我猛的抬头看向他,顷刻间,寒毛竖立,冷汗直流,双手死死抓住长凳。
“书房里的画是你画的。”
这是一句陈述句,我紧绷着神经头昏脑胀的点头。
“比以前画的好,有进步。”
有几分夸赞的意味,以前的罗晓也会画画吗?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
我控制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将堵在心口的浊气吐出,有些磕磕绊绊的向他道歉。
“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允许擅自用了书房。”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对新环境的恐惧只能靠画画来舒缓,当时考虑不周全就擅自动用了书房的东西,现在想想我并不是他真正的妻子,随便用屋里的东西确实不礼貌。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短暂的停滞在我身上,但在并没有感受到危险。
他说:“嗯。”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想洗澡,可我对烧柴火并不熟练,今天已经够麻烦他,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过了十几分钟他从外面走进来,发出天籁之音:
“烧了水,要洗澡吗?”
我惊喜看向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睛跟着他的身影转动,他进了卧室,抱着小庄岩转进书房。
我在他听不到的地方自言自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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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能不能不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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