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抬头。
高楼耸立，流线型的设计，智能玻璃外墙，夜色中光彩夺目。
“你赶紧过来啊，这电梯是我进去后就直接上去的。”
代季站在电梯外朝苏晚招呼
“嘿，你瞪我干啥？谁管你吃管你住的啊？苏晚来了，你就不认我了是吧。”
被小月牵着的纱丽在旁边笑眼盈盈看着代季。
这电梯也宽敞明亮的离谱，“我们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吗？”
苏晚阴沉沉地看代季，万恶的资本家，凭什么少了她。
“喂！你们今天是都对我有意见是吧？见不得人过得好是不是！别皮了，快进来吧。”
宽敞的空间充满自然光，玻璃窗自动调节着透光度，变换着昼夜。
随着他们走入客厅，沙发智能的调整着宽度，身后的玻璃窗外是智能机械手臂在空中花园里浇灌植物……
爹的，为啥啊？
都是一样的起点，怎么生活水平差距这么大？
穿越怎么没穿在他身上。
苏晚左瞧瞧西瞅瞅
在客厅与厨房之间的隔断处，有一面展示柜，
“那是代季哥前两年获得的食品建设奖，还有企业奖什么乱七八糟的，不重要。这个是我的！这是我参加机械大赛的奖杯，还有这个，这是特勤战服设计比赛，那个是我…..”
“行了行了，别得瑟了。快过来尝尝这个。这是外面买不着的，是RXl他们家的高端供货商送给我的。”
代季拿着两款不同外观的酒水瓶过来，但无一例外，它们都有着独特的设计。
左边的风格复古，深棕色的玻璃瓶身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另一头透明的玻璃瓶身内装着清澈的液体，瓶身外是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的品牌标志，
他将瓶子放在茶几上抬眸看向纱丽
“你多少岁啊？”
女孩用手比划了一番
“12？那你不能喝这个，我去给你拿别的。”
“喂！我12的时候你让我尝酒精！你在这装什么绅士啊！”
小月从里屋换上睡衣走了出来，指着代季一阵叨叨
“你这个虚伪的老男人。”
“姜小月！你再给我说一句老男人试试！”
代季大叫道抱着几瓶饮料返回茶几旁，然后慢悠悠斜了一眼小月
“你自己去里屋找找你12岁的照片，那是人吗？”
“啊啊啊！代季！！”
苏晚撑开双手示意他们两安静。
“吵死了，你们俩快坐下。”
“哼！苏晚说话了，今天放过你！死老头。”
小月抱着胳膊往沙发后倒，拿起桌上一包零食“撕拉”一声，递给纱丽。
“小纱丽，来，你尝尝这个。”
“RXL是食品企业吗？”
苏晚握住其中一支的瓶颈，将其从桌上提起，她缓缓转动瓶身，总觉得这个标志在哪见过。
“没错，RXL是现在食品行业里的龙头企业，几乎市面上能看见的饮食类商品都是他们家的，听说是因为有莫洛克家族的参与，所以才能做到体系如此庞大。”
代季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拿起另个酒瓶，熟练地揭开瓶盖，动作流畅自如。
“但是只有内部饮品才会有这个标志，对外贩卖的产品都没有。”
“嘣”
瓶盖开了。
她想起了，当时在面馆，大姨送的那瓶饮料包装上右下角也写着RXL。
“带有这个标识的外面都买不着吗？”
“对，带标识的只有高级内部人员才会有，我这个都是一个长辈送的。”
他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上的虚拟按键。随着一声轻响，桌下缓缓升起了几个精致的高脚杯，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
“长辈？你有亲人？”
“你被收养后，关于我们两的很多事应该都不知道，后来见面你也从来没问过。”代季看了眼苏晚轻轻叹口气
“我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收养家庭，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被收养。我已经习惯了自个过。那段时间里，也找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微笑着，继续手中的动作，将红酒瓶稳稳地握在手中，准备给苏晚倒酒。
“你走的那年，我已经开始四处打工，不然姜小月现在17能长到这个头？全靠我基础给她打得牢！我这个子矮全怪她！苦了我了！”
“怎么又怪上我了！我还不想长这么高呢！而且你这哪算矮了？别给自己强加戏啊！”
大屏幕上的帅哥美女正在上演拉扯的剧情，小月说完又目不转睛的和纱丽钻进屏幕里了。
代季把她手里的零食，一把抢走自己吃了起来，还不忘狠狠瞥了一眼，接着跟苏晚聊起
“虽然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并不是很受待见，但是你们季爷我可不是一般人。所以后来也遇上了个贵人。”
他喝了口酒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扯了扯嘴角。
“那老爷子年轻时是混道上的，到了晚年开了一家餐厅。孤身一人也没有子女，收我为徒，教了我很多东西，也带着我认识了不少人，这酒就是他曾经的好友送我的。在我18岁那年，老爷子去世临终前将他的餐厅过给了我，那也算是我的第一桶金吧。”
“那你运气还是挺不错的。”
苏晚单手轻巧地托着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随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是啊，我们三之中我应该算是运气最好的那个了。”
代季轻声细语，仿佛在对空气中的某个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对了，今天你说那孤儿院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话题这时小月和纱丽也靠了过来。
苏晚并没有回避纱丽，这件事她认为纱丽应该知晓，并且也可以与他们一起讨论如何应对
在她把孤儿院发现的情形告诉了他们后，代季有一瞬恍惚，皱起眉头。
“对于异变者你们了解的多吗？”苏晚问他们
“其实，我跟小月正在调查她养父母的事。我们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代季调整了一下坐姿，背部挺直起来。
“因为小月明确记得她的养父母是没有任何异变现象的，而且如果真的异变，也不可能同时两人一起。”
他身体前倾，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尤其通过你今天说的那个，所以我怀疑是有新型智慧异变者存在，或许当时小月养父母也发现了此事。而联合会知道却在包庇。”
“为什么确定他们不是异变者？”
或许这两日没休息好，后脑勺总有股酸胀感，苏晚捏着自己的后颈问道。
“因为我当时是看见了异变者的，并且我记得不止一个，陈叔陈姨被它们围了起来…最后我记得那些怪物张开了嘴...”
小月皱着漂亮的眉毛，闭上眼，像是在回忆那刻不愿想起的场景。
“等我再清醒过来后，联合会就只是告诉我陈叔陈姨是异变者已经被击杀了，房子也被收走了。”
“如果像你说的…”
代季站起身若有所思，他来回踱着步像是在梳理着什么。
“…中班主打进食，大班主打休眠，外部还有防护罩….”
小月捂嘴尖叫一声。
“啊！孤儿院的孩子难道是给异变者上供的？”
没有人说话，一片沉默。
“呃！呃呃！”
纱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不安声，紧紧抓住苏晚的胳膊，恐惧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不管真实情况是什么样，还有个女孩，我需要把她也带出来。”
苏晚侧身揽住纱丽
“别怕，月月现在还在中班，还有时间。”
她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从桌上拿起屏幕放在纱丽手里。
“但我需要你帮我，把孤儿院里所有感到奇怪的事，都写下来或者画出来。”
过了一会在他们好好劝慰下，纱丽终于放下了部分心理包袱，小月将她领进了里屋。
苏晚看着纱丽在屏幕上留下的空白，叹了口气。
或许对于已经习惯那种生活的孩子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奇怪的事。
看见纱丽总算睡了，小月从房间轻手轻脚地出来，去了趟厨房，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份小吃拼盘拿了过来。
“我在想啊，那些孩子应该是被摄入了什么东西，才会导致不停吃和不停睡吧？”
小月捻起一根炸薯，放在指尖。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吃的东西里含有什么。小班作为摄入开始，中班作为过渡阶段，大班已摄入完毕，所以进入睡眠。”
苏晚脑子不断搜索着这几日在孤儿院的记忆片段，尝试能拼出什么线索。
“而且应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为了让作用叠加。”
因为她也吃了孤儿院里的饭，暂时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是什么作用？只是为了让孩子没动静吗？不可能，那样还不如直接打镇定剂。”
苏晚想不明白。太奇怪了。
她必须回孤儿院才行，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对啊，我也想不通，这说不过去啊。你觉得呢？喂？你想什么呢？喂！”
小月最后朝代季吼道，对方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啊？怎么了？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我刚刚在想怎么把另个女孩带出来。或许可以用领养人的方式，我可以出面去解决这个事。有人乐意领养，孤儿院不至于不让，不然就太暴露问题了。”
“季爷牛”
苏晚竖起大拇指，她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办法。
哦，可能主要是她也没钱没时间吧。
“我靠，哥，你可以啊。我还说你发什么呆呢，聪明！我给你倒酒！”小月说着就起身装做谄媚的模样。
“别了别了，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苏晚还要去联合会报道呢，我明天也还有事儿。”
“也是，那好吧。明天我和纱丽在家等你们回来。”
小月说完就跑了，生怕苏晚拒绝说明天不来了。
代季按下桌上的清理键后，起身穿过客厅旁的智能玻璃门框，来到花园点燃了一根香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