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下决心
百花阁内
淡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粉色荷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纤纤玉手将一只乳白色玉簪插于发间,问道:“你说高贵妃问责了两个司制局的宫女?可知她们叫什么?”可心一边替王昭仪梳着她那如墨水般乌黑亮丽的秀发,一边回答道:“两位都是司制房的掌制,叫......唐远远和许愿。”许愿......这个名字让王昭仪不禁一皱眉,她这个从小便机灵过人的表妹,竟然会开罪贵妃,一摆手示意可心把头探过来轻声道:“去司制房......”可心听明白了王昭仪的指令,被退出了百花阁朝司制房走去了。
秦司制召集司制房内的宫女一个个审问,是否是她们不仔细将绣针落在了贵妃的衣服里,因为她最是明白唐远远和许愿二人的,能升她二人为司制房的掌制也是因为她二人向来做事周全,犯此大错必不可能是她二人为之。
可心见到秦司制行了个礼道:“拜见秦司制,奴婢是王昭仪宫中的可心,王昭仪托奴婢带几句话给司制,不知可否......”可心瞄了眼秦司制身边的宫女,秦司制也会意让她们都退下。
“司制也知道,许掌制乃是王昭仪的表妹,听闻表妹遇险,王昭仪心急如焚,她说许掌制从小便聪慧细心,若是她送衣物到贵妃宫中必会事先检查一遍保证万无一失,司制现下还在司制房内盘查宫女恐怕是徒劳,不如将此事禀了皇后娘娘,让她来主持公道。”秦司制听到可心之言方才恍然大悟,她一直在司制房内搜查,竟忘了最后送衣服的人是许愿,她向来仔细,就算是有宫人在缝制时不仔细也定会被她发现:“多谢昭仪娘娘提醒,我这就去坤宁宫禀告皇后。”
坤宁宫中
皇后正把玩着宫里新培植的绿牡丹,彩云进来通报说是司制房的秦司制前来拜见,皇后原以为是为了太后寿辰的事宜,便宣了秦司制到偏殿等候,待到偏殿的主位上坐下,秦司制已经跪在了殿中,将司制局内发生的一切禀给了皇后,皇后是先皇亲自挑选的内阁学士秦志章之女,书香门第,最是明理,听罢便命人去宫正司传了许愿和唐远远二人来坤宁宫。
待到许愿二人来到坤宁宫中之时已是午后,阳光将着偏殿照得格外透亮,皇后喝了口茶道:“你二人可否有意谋害贵妃娘娘,现在说出来,本宫还可以饶了你二人死罪。”许愿将那日永福宫中之事与皇后娘娘一五一十地讲明,还特地强调了当时皇上也在永福宫中,经许愿这么一点,皇后便明白了这往日在王府里便最是嚣张跋扈的高贵妃大动干戈地去陷害一个宫女意欲何为了。皇后招了招手,彩云会意将耳朵探到皇后身边,皇后嘴巴微动两下彩云退出了殿中。
过了半晌,高贵妃扶着锦绣的手慢悠悠地走入殿中,摇曳生姿,浅浅福了一下,还未等皇后娘娘发话便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娘娘唤臣妾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高贵妃早已看到了殿中跪着的两个人儿,却仍然明知故问。皇后嫣然一笑,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威严,从前在王府中高贵妃便仗着自己父亲曾陪着先帝一起打过江山,自己长兄又是禁军统领最是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而如今她已经贵为国母却也要被她轻视,若是今日之事让她得了便宜她这个皇后岂不是再也没法在后宫中立足了,便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高贵妃道:“妹妹被人谋害怎么不与姐姐说?可是对姐姐不放心?”高贵妃见状赶快起身走到皇后地身边抓起皇后的手抚摸道:“怎么会呢,这点小事就不想来劳烦姐姐了。”皇后将自己的手覆到高贵妃的手上,抬头看了一眼高贵妃,又低头看了一下殿中跪着的两人道:“那既是小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皇上刚登基未满一年必定也是不想看到后宫中如此多的事端,再说妹妹说的事许是司制房的疏忽也不一定是她二人故意谋害于你,本宫觉得罚她二人各领十杖,司制房的宫女各减一个月的月俸,若是妹妹觉得仍旧觉得有什么不妥,要不这样,皇上等会来本宫这用晚膳不如妹妹留下一起用膳?”
一听到皇后暗示要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便露出了怯色,这件事本就是她为了处理掉这个叫许愿的宫女故意找的事端,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责罚她,暗自气愤,竟然有人向皇后通风报信,她撇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秦司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想罢了,来日方长若是她多加防备定也不会让这狐媚舞到皇上跟头去,他日再想个什么由头将她逐出宫去便是了,至于秦司制倒是提醒了她在尚宫局应该多安插些自己的眼线。随即走到殿中轻轻一福道:“皇后娘娘自是公正,一切便由娘娘做主便是了,既然皇上待会要来,那妹妹也不久留了,就先行告退了。”语罢便叫锦绣扶着走出了殿中,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还跪在地上地许愿。
许愿和唐远远领了十板子搀扶着回到了寝殿内,看见秦司制在寝殿内等候她们两人,立马跪下道:“多谢秦司制救命之恩。”秦司制赶忙将二人扶起来,扶到了床上趴着道:“我哪能想到是堂堂高贵妃竟然会故意针对你二人,还在司制房内搜查到底是哪个宫女疏忽职守,还得是王昭仪遣人来告知我此事是高贵妃故意刁难让我立马去找皇后娘娘,不然怕等我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二人早已没命了。”
王昭仪?表姐,竟然是表姐救了她,许愿伸手去握住秦司制的手,双目含泪道:“不管怎么样,秦司制为我二人从中周旋如此大恩,许愿一定记在心中,待来日秦司制有何事需要到我的,许愿一定赴汤蹈火为司制奔走!”
秦司制站起身来:“好啦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太后寿宴将至没了你们两人,我还真能放心手底下的人去操劳太后的寿服吗?若是出了差错那真是杀头没命的大罪了,所以呀你们现下就好好修养争取赶快好起来。”语罢便走了出去。
看见秦司制走了出去,唐远远才扭头看向许愿,不解地说:“你可知在宫正司内,高贵妃身边的锦绣是怎么交代与我的,她说让我指认你为主谋便可释放我,高贵妃为何要这样针对你呢?”许愿不忍地看着唐远远,薄唇张了几次又闭上,最后叹了口气道:“远远,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受这么重的伤,其中的缘由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总之这件事我会解决,我不会再让我身边的人无端端地受这样的伤害,即使身陷囹圄你也没有出卖我,其实就算是你指认我我也不会怪你的远远。”唐远远傻笑道:是啊,早知道把你供出来了,打的我可真疼,你可得补偿我!”“好,好,好,等我能下床了便给你去做你最爱吃的豌豆黄可好?”许愿的笑更深了几分,伸手抚摸了一下唐远远的脑袋道。
在与唐远远说闹一番过后,许愿想起了秦司制说王昭仪对她的帮助,诧异于她这位许久不见的表姐竟然还会想到她而且不惜可能得罪高贵妃的代价也要来帮她,再想到高贵妃或许并不会就此轻饶了她,自己不能再让身边的人因为她而受伤害,同样她也不能再让自己的生命如蝼蚁一般任她人践踏!
回到了永福宫中的高贵妃,任由身边的宫女们摘取她头上的珠钗,心中打量着,今日之事定是有她人暗中与她作对,一个宫女她尚且可以先饶过她,可这背后之人若不将她抓出来岂不是个隐患随时有可能从她背后放冷箭便对锦绣道:“派个人去给我盯紧了许愿,看看她接下来会与谁碰面,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背后与本宫作对!还有本宫不允许她再出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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