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里红妆

天还未明，沁苑阁就热闹起来了。合欢被吵醒，刚一伸手，就被人捞出了被窝，拖到了绣墩上，洗脸，洗手，漱口，梳头，上妆……一圈人，各司其职的忙碌着，梳妆台上放置一托盘里有个做功极为精致的头冠，上有金丝盘花，镶满珠宝，前后有五只展翅凤钗，步摇都是极尽奢华。这估计也就是在梦里所见吧，若她那一世的父母是绝不可能有这实力，不觉神游……

“公主，公主……您看可还成？”小辛也早就打扮一新的站在她的身侧。

“嗯?呃……”看向前面的铜镜，乌发油亮，高束的发髻上配好了冠，钗，步摇，流苏顺在侧旁，映衬好美的一张脸，眉似远山黛，眼角一片春色，鼻子如玉葱，唇若点樱桃，面似桃花堆琼，眉间花更是夺目。不由得点点头。这么艳丽的妆容，是要唱大戏了。确实，今儿不就是一场宏伟的大戏要开始了嘛。

旁边侍女扶起，开始整理衣装，左一层，右一层，最外层就是火红的嫁衣，福字，喜字，祥云，凤戏牡丹，鸳鸯绣工极是精细，金丝镶嵌其中。有光一照，还闪着五彩光芒。合欢没觉得有什么好，只觉得这头也沉，身上也压着分量，走路都费劲。一步一挪走到中堂。在侍女的搀扶下行了礼。

“女儿拜别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福寿安康……”抽抽嗒嗒，欲哭。

高堂之上并坐两位贵人，两相是有品位的妃嫔，后站其子女，均是盛装出席。看着下面的女儿，不由得心揪，可周边坐着众人，只能忍了又忍，眼泪愣是没掉下来。皇帝有些哽咽，慢慢说着“吾儿这一去，就是别家妇，愿吾儿夫妻和美，相敬如宾……”

旁边的官员早等不急了，上来禀告，“陛下，吉时到了……”

皇后走下来，给合欢带上盖头，手里放了如意一把，苹果一个，“起吧……”

还好左右有侍女扶着，帮着分担着重量，一步一步移向门外火红的大轿子，十二人的轿子，等人一坐定，乐起，锣鼓开道，乌泱泱一队人开始往宫外，大将军府走去。

这边皇帝一见女儿真的被人抬走，不由得眼泪婆娑，还是皇后上前宽慰，“陛下且放宽心，儿女大了，都会有这么一遭，好在，她就在京里，若想她……就召她回来……聚聚。”是啊，自今日起，再不能看她朝暮两相见，再不能听她撒娇耍赖，再不能揽着她柔柔软软……两人相互擦着眼泪。

丽妃得意着上前施礼，“陛下，娘娘，莫要悲伤，公主嫁的不远，等大将军启程，还可以叫回来……”

皇后愤愤的瞪她一眼，就是她和她那个好父亲，为了自己生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势力，还有那个该死的穆-将-军，逼迫她们不得不同意，还在这里……，看着她一脸的邪笑，更是怒从心中起，但，表面还需平和，这也是多年宫中生活磨练而成。“这一群孩子，也是开始，本宫生的也是大些，且是嫡出，自是需要为国家，为朝廷多做一些，帮他们的父皇多分担一些。接下来也不知哪个儿郎需要去前线历练，也不知哪个女儿需要为国牺牲远嫁和亲……”啧啧道。

丽妃，和其他有子女的妃嫔都不由得拉紧了自己的衣袖，再不敢言语，只希望聚会早点结束，只希望上面两位看不到自己，就当空气挺好。

皇帝没有理会她们，还需要忙明天的事儿，还需要去忙朝里的事儿，“哎，我的儿……”也不知是心疼太子，还是嫁出去的女儿……一步一步挪出沁苑阁。

有人来报，“回禀陛下，公主轿子已经到将军府了。”

像一个大锤子猛地一击，皇帝抚着胸口，也说不出话来，挥挥手。侧目，看到还有宫人抬着礼担子往外走，“这是……嫁妆还没……”

皇后不乐意了，“女儿虽不是远嫁，可也是……”

皇帝赶紧，“朕也没说什么……”

丽妃身边的二公主不乐意了，吵闹起来，“父皇，那个五彩琉璃瓶，您说好是要给我的？”

皇帝只是挥挥手，并没言语。

皇后侧身看过来，朝着二公主，更是面向丽妃，“这算什么好？（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等你长上几年，远嫁和亲的时候，准给你预备更好的……”

后面的一众听着瑟缩，哪敢再去看那只搬了一半的嫁妆，这公主是把个皇宫都搬空了不成。哎，还是管好自己的荷包吧。

有过那样的梦，若生在没有手机，没有电，没有车的古代，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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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