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彼岸半里塘，一处房，多处伤；百姓官吏皆彷徨……”

“三寸衬衣五寸裳，多重场，几重浪，野兽虫鱼皆游荡……”

“落夜几滴甘露凉……”

苍老的女声戛然而止，身后的门“咔哒”一声开了，女人坐在一把大四官帽椅上，缓缓将上身转向一边，半边脸正对着门，用一只眼睛的余光盯着门看。

门被推开的急，女人也竟将时间卡的正好，正想快步走进来的中年人被女人的“进门礼”吓得顿在原地。

那是一张很可怖的脸。脸上的疤痕交错刻在她脸上，仔细一看，像是被带火的鞭子抽过似的。女人的眼睛一大一小，小的那只几乎看不到眼球了，大的那只跟樱桃般大小，眼瞳映有七种颜色，里面装着七个大小回环似的。

“您…醒了？，”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安行部接到急勤，人手基本上都被抽调走了，基本就我一个忙里忙外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像在为自己的迟来感到愧疚。

“跟我有何干系？”

杜衡鞠了一躬，“……那定是来找您帮忙的。”

真不客气。作为留她一命的回报？

她眨了一下眼，彩瞳瞬间消散转为暗红，女人冷冷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贵姓？”

中年人毕恭毕敬：“鄙人姓杜，单名衡。”

女人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杜衡忙关上门锁好。

“冒昧一问，您担任什么职位？还有，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衡一下子愣在原地，职位这个东西暗戳戳的往死里扎他。

他一个‘赋级’，在安行部干了二十几年，就当了个‘部署长’，甚至有些‘者级’都比他的官大，安行部总领官也仅是‘赋级’，每次有领导找他谈话，他都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的职位，二十多年，硬是没理他半分。

“鄙人不才，辛劳二十余年，也只得了个‘部署’而已。”

这话讽刺意味颇大，女人轻笑了一声，“难怪啊难怪……看来不认识我呢……”

杜衡刚想开口，下一秒跟女人对视上，顿感后背一凉，不过片刻，那凉意入骨四散而去，杜衡一哆嗦，将话咽了回去。

扭头一看，背后的门已然化成清透的冰墙，冰往四周蔓延开，一个客厅，仅女人周围还是先前模样。

一股股寒气渗入皮肤，杜衡双手抱肩上下搓了几下，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打算——这下可不好轻举妄动了。

“‘部署长’本该参与案件部署，你反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行部…真的有把你当作他们的一员吗？”

女人的手搭在扶手上，用手指轻轻一点，冰痕顺着指尖四散开，直至整个扶手都化成冰她才抬手。

“还有，没弄清楚我什么身份自作主张收留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杜衡暗暗咬了咬牙，对上女人审视的目光:“您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能级’，我早就留意到您了……芊嬷嬷。”

好一个‘能级’。

开头就来主观印象，原来是靠嘴皮子混来的。芊嬷嬷一挑眉，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没接话。

杜衡接着说了下去:“肯定是密行司有动作了……”

“自己有想法要我来帮什么？插手你们安行部？”

杜衡跟前瞬间起了一大个冰锥，他连连往后退，要是反应慢一点，没准就被捅死了。

杜衡顿感不妙，有点太心急了，差点没收住。

“我想请您协助我调查他们的秘密。”

“简单，说说你拿得出手的回报。捡我一条命……哪足以换取这些啊，”芊嬷嬷轻笑一声，

“你们的秘密太多啦……”

杜衡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答应的那么爽快？

还没细细品味，就看到芊嬷嬷把冰扶手掰了下来，那根扶手已近乎透明了，像一个拼接圆柱般的透镜。

芊嬷嬷一挥手将扶手送了出去，杜衡连忙双手去接，但那根冰有灵性似的，略过他要去接的手，悬在他身边。

杜衡懵了一下，“您这？”

“我时间有限，你最好拿的出你能给我的最好的回报。”芊嬷嬷留下一句，没等杜衡思考完毕，就已经瞬间消失在原地。

芊嬷嬷撑着剩下的一根扶手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时间确实不多了。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搞不好可是要杀头的噢~”芊嬷嬷轻轻笑了一声，

“要不是我赶时间，我真还可以陪你再玩玩~很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她一挥手，客厅瞬间恢复成原状。“老朋友，你那边多多担待一下吧。”

芊嬷嬷瞥了一眼那把残缺的官帽椅，挥了挥手，幻作一副中年女人的模样。

“老伙计，有缘再见了。”

“吾灵芊歌，此行愿得圣明庇佑。”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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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