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

落在后面的石三思挠挠头，怎么一个晃眼，人都消失不见。

正疑惑着，前面若有若无出现一个人影。

“看起来好像是一位姑娘。”石三思离得远大声问道，“请问你有见过一队男女吗？”

那姑娘没说话，也没有反应，就这么站着。

停了一会她转过头来说道：“我没看到。”

石三思惊呼一声。

“云城教少主？”

“你认识我？”姚荏问道，语气一如往常。

“我当然，你忘记了那时是你救得我，不然我就成了阿舍力刀下的亡魂。当时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多谢姚姑娘出手相救。”石三思快步走到姑娘面前。

当时的变故太多，没有和云雀道声谢，事后他着急回帮里，也没有多待。

“你来这里做什么？”姚荏问道。

“我们来探望被云城教当做棋子的村民们。”石三思一想到这里便说道，“姚姑娘你应该认清楚云城教是什么样子的，切不可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什么是同流合污？”姚荏的面具还是当时见到石三思的那副。

棕色眼睛注视着他，一派天真的模样。

“就是做坏事。”

“你说的是这个吗？”姚荏稍稍一侧身，她身后的景象映入石三思眼帘。

“你杀了这么多人吗？”身后的景象，像是柳家，又像是山上，他分不清，只看到满地的鲜血与破碎的鲜血。

“教主之命。”姚荏语调平稳，“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能够如此冷漠。”石三思不可置信，他双拳蓄力，向后退了一步。

看来他救不了姚荏，那就只能石三思眼神一凌。

“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要为了死去的人们而战，拔剑吧。”他说道。

“你打不过我，是要拼命吗？”姚荏不退反进。

“我会赢过你，让你替那些无辜的亡魂赎罪。”

语音落下，石三思使出石帮的一套拳法。

“太慢，太弱，你连阿舍力都打不过，为什么赶来挑战我？”云雀站在原地，化解了石三思的攻势。

“我这一个月有了更大的进步。”石三思松松肩膀，“你且看着。”

大话刚说出来，不出意外，他被姚荏一掌推开，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思，三思？”石明同石庆并排走着，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石三思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他环视一周，先是探了石三思的鼻息，“还好，气息还算稳当。”

又检查他身上是否有暗器的存在。

“奇怪，怎么回事？”石明想不出来。

“石庆！”石明见石三思这个模样，武功低不少的石庆怕是更严重。

当即要往前告诉石庆三个人聚在一起。

然而面前的风景突然有了层层迷雾，而里面走出一个人。

“石明哥。”她这样唤道。

石明心念不好，他们进入了一个阵法当中。

他的喉咙动了动，最终无奈道：“夕荣。”

“你还记得我啊。”夕荣的脸漏出，是一张与她娇俏的声音不相符的老婆婆恶脸。

石明笑了笑：“你还是喜欢扮成别人的模样。”

“我们家擅长易容，我作为继承人当然要多练练啦。”夕荣摸了摸自己有些皱纹的假面，“这次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伯母告诉我，你们要是易容应当全身上下都要匹配，你要是想知道像不像，去街上走一圈。”

“石明哥，你好不容易来，就不能夸一夸我嘛。”夕荣跺跺脚，转过头不理人。

“你的眼睛一直是你的弱点。”石明第一次不顾礼数，伸手贴着夕荣的脸颊，拇指拂过她的眼尾。

石明闭着眼，敲晕了面前的女孩，“对不起。”

再一睁眼，他又来到一个地方。

门外的父亲锁上了大门，小窗封死，他哪里也去不了。

“石明，你呆在里面静一静。”狮子头说道。

他颓然坐在房间里面，所过之处满地鲜红。

那是四年前，他正要给夕荣准备生辰礼，一个月后就是夕荣二十岁生日。

他正坐在一家茶馆，一家消息传的很快的茶馆，只听有人说：“四川那家以擅长易容的夕家被人灭了。”

他听到这消息并不相信，走到那张桌子面前说道：“江湖之人最忌假话，你何出此言？”

“你还不信？”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消息灵通，我说的是真的不是。”

掌柜点点头，说道：“是，不知是何人所作，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个消息。”

“夕家主不在吗？”

“她的尸首已经有人辨认出来。”

石三思颓然地想到自己后面的经历，有些模糊，他好像骑了很久的马到那里，又在哪里做了一些事情，最后被爹带了回来关在这件小黑屋里。

“你真的没有想起来吗？”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你杀了很多人。”它极具有蛊惑性，似乎是要勾起他的记忆。

“你绕着四川那里，杀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如果不是父亲阻止你，你可能还要继续。”

“我，真的那么做了吗？”石明有些迷茫。

“你不仅那样做了，你险些杀了无辜之人。”

“那个时候，你的刀就停在他的头上，他涕泗横流，裤子上也沾了液体。”

“我还记得他说的话，你是来救他们的还是要将他们全杀光。”

“你当时，就差一点可以去当个魔教之人。”

“是嘛。”石明靠在门板上，“我自己都不记得那段岁月，难为你还记得。”

“现在呢，你想到自己最爱的女孩惨死在别人剑下，你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有没有感到愤怒？”

“她没有死。”石明吐出这句话，他摇摇头说道，“她没有死。”

“怎么，是邵双翎给了你希望，让你觉得夕荣也会有这样的好运？”

石明想到自己又一次听到的传闻。

“当年的那个魔教女儿没有死，还成了云城教的少主。”一个人面露鄙夷，“果然魔教始终是魔教。”

“我现在怀疑当年那家里人是不是都没有死，暗地里为魔教效命。”

“你觉得那样的好运会到我的身上吗？”石明笑道，“我也很希望呢。”

他从怀中掏出那份没有送出去的生辰礼，是一个发簪，他本想趁着送礼物时，问一问夕荣的心意。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要是当年他早过去一点，也许能一起死。

“你，不想发疯吗？”

“你是我内心深处的意识，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石明说道：“这阵法维持不了多久，你陪我说说话，让我了解一下那段时间怎么样？”

“当然——”

还没开始，石明面前的黑暗消失不见，来到了下山之地。

“这是？”石明敲敲自己的额头。

石庆走过来，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三思呢？”“

“三思师兄在你旁边，我醒来便看到你们两个躺在地上。”石庆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胆子大了不少。”石明说道。

“因为，我知道师兄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夕荣尽力圆这个谎。

她在来这里时就打听了石明的情况，她怕他陷入这个幻境太长时间出不来，才用云雀给的东西消除他身上的阵法影响。

“你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石明扯过夕荣的胳膊，迫使她坐下来。

“我遇到自己去青楼被师父抓着。”夕荣结合石庆的表现说了这样一番话。

如果不是他爱逛青楼，也不会被云雀和她抓到把柄。

不过那个人，被云雀，哎。

“你想知道我遇上了什么吗？”石明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她好像学会了怎么易容。

“不想，大师兄遇上的一定是一些无聊的事。”夕荣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三思师兄怎么办？”

“他现在还算安全，其余人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我醒来就没有看见他们。”夕荣这话说的不假。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云雀来石帮吗？”石明问道。

“你在擂台上看到他们将她当做可供交易的玩具，于心不忍就赎了回来。”夕荣可谓是对答如流。

云雀总是有些许多别的能力，这些话还是她一点一点从石庆口中套出来的。

“是有这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石明揉了揉夕荣的头发，“我希望自己多做一些好事。”

“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石三思嘴吐鲜血，更加虚弱。

“他这是怎么了？”

“不行，我得尽快将他唤醒，不然他旧伤没好多久，又添新伤。”

“那我做什么？”

“你在旁边注意他的情况。”说罢石明便开始了动作。

“师兄，不用了。”石三思清醒过来，说道。

“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石明从怀中掏出一个疗伤丹喂了进去。

“我遇上了姚荏，她实在是太强。”

“你在幻境中也打不过？”

“应该是我本身就认为自己打不过，先前同双翎兄比试时，就没赢。”石三思说罢，运气调养了一阵，才压制住那股气息。

“师兄，你怎么样？你会不会遇上了哪个事？”

石三思见有外人在这里，不欲挑明。

“我倒是看开了，你看，什么事也没有就出来。”石明指着夕荣说道，“你看，石庆师弟也没什么事。”

“只有你将自己弄得一身狼狈。”

“我们还是快点找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