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一睁眼，这里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家具摆放。

她的眼神冷冽，心里的猜想在这些天里一步一步证实。

姚荏在最后一天的表现很能证明教主在催眠这一路子上下了苦功夫。

她原来也被催眠了。

云雀跳下床，梳洗一番后，坐在镜子前面。

她没吃药，一金一棕的眼睛互相存在对方的身影。

“都说镜子里是另一个人，姚荏你会是镜子里的人吗？”云雀轻声问道。

没人回答，云雀自觉无趣。

快速打扮一下，云雀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面阳光正好，几声鸟叫随着阳光撞进云雀的耳朵。这个小院子里引了山里面的小泉，几尾小鱼顺着进了池塘，没有主人的喂养，竟然也茁壮成长。仿佛几天之前在石家帮里经历的狂风暴雨都是虚像。

她所在的这里距云城教的议事堂很远，距离姚荏和几位护法的院子也很远。

教主带她过来时，她只是接受，从未想过住在这里就像是不属于这个地方。当时唯教主是从的时候，现在想来恍恍惚惚的。

云雀继续往前走，昨天教主警告她一番不要随意走动，但她没有随意走动。

这么些天，她没有看到姚荏手底下的几个狗腿子，还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虽然那么多人想要将她和姚荏划上等号，不过没看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云雀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一边比划，一边念念有词：“姚荏你要是有意识，就快出来和我较量一番。”

树枝不似刀剑一般坚韧有力，它本柔软又有弹性。云雀向里灌输了一阵内力，它就变得坚硬起来。

然而这个小东西到底是个生灵，即便在云雀有意识的控制之下，它过了一会还是四分五裂。

“好剑法。”一阵拍手声落下，教主发出了声音。

“你就是用这个攻击了邵双翎，刺中了他的心脏？”教主闲庭信步，全然没有云雀刚刚过来时的怒火。

发生了什么好事？难不成他的东西要练成了？

云雀掸了掸手上握住树枝留下的灰尘，她不说话，只顾着往前走。

“你生气了？”教主快步走上前，亮出一个东西。

它是一个印章，很小，上面是刻的是一个睡虎，虎眸半闭，两只前掌交叠，巨大的虎头枕在上面，后面的尾巴绕道前面。

这是个不错的印章，却不足以吸引到云雀，除了它下面的字——云城教少主。

她不止一次看到过姚荏挂着这个路过她面前，每一次她都按耐住自己想要抢过来的心思。

云城教教主那里能不知道云雀的想法，这是他给用了不少力气暗示的。

虽说催眠要达到最好的效果一定要针对这个人心里面最想要得到的，但是他的大业将要成功，云雀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这个东西提前给了她也无妨。

“这个东西是给我的吗？你不会是又刻了一个忽悠我吧。”云雀没伸手接，她的目光注视着印章，心里已经确定，这就是自己看了千百遍的东西。

“你要吗？”教主没接云雀的话，这个女人不能得寸进尺，这是他的底线。

“我的第二个请求，你答应吗？”云雀又问道。

教主一翻手，手心中除了原来的印章，又出现另一个东西。

“如果我让你二选一的话，这两个你会选什么？”教主饶有兴致。

他记得给云雀的暗示更多的关注与任务成功与否，几年下来，她不知不觉间身边又聚集起了一些人。

“我会选人。”云雀毫不迟疑，右手伸出去，将两个东西都抓在手中，快的让教主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少主之位我势在必得。”

“你有不小的野心。”教主诧异了一瞬，又很快压下去，哪有武器主人还厉害的道理。

“不过你真的能确保你要带回来的人，对你是绝对的忠心吗？”教主双手拍了一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教主前面。

“尤双？”云雀喊出这个名字。

“石家帮的事情是你传过来的？”她又问道。

尤双洗掉了脸上的黑灰，脱下了青楼里的女妓装扮，换上一身轻便的服装，配上她尚未长成的面容，到真像是几分正派人物。

可惜她做探子做习惯了，眼睛里总是流漏出一些不是这个年纪的精明。

“做探子好玩吗？”云雀出乎教主的意料，竟然心平气和地开了一个玩笑。

尤双站起来，斜着眼看向云雀说道：“好玩。”

“你既然这个时候才来，夕荣的情况你知道吗？”云雀追问道。

尤双听了这话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她走到云雀的身边，下巴搭在云雀的肩膀上，凑近了说：“云雀姐姐，不是你亲自杀了夕荣姐吗？”

“你现在问她怎么样？”尤双双臂拦着云雀，两个人从后面看过去就像是一对好姐妹一样。

“要听真话要听假话？”尤双向平常一样蹭了蹭云雀。

“真话。”云雀没推开尤双也没向以前一样主动凑上去。

“真话就是她死啦，可惜那个叫石明的不愿意下葬，尸体估计要臭了。”夕荣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仿佛真的问到了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哦。”云雀平淡地说道。

“你不想听听你喜欢的邵双翎情况怎么样？”尤双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城教教主看向云雀，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我不喜欢他。”云雀又一次重申。

“你肯定对他有好感，不然你对他有那么——在意。”尤双特地拉长音，让教主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我说了，没有。”云雀挣脱开尤双的束缚，手握住她的喉咙，眼里是散不开的杀意。

她动怒了。

教主此时打了个圆场，他将尤双从云雀手下救回来。

“喜欢就喜欢，没妨碍到任务，我可以原谅，你也就原谅她。”教主安慰着受惊的尤双。

心里盘算着这个人的用处。

当时他对云雀手底下这几个人做了调查，发现从小受尽屈辱的尤双最容易攻破，果不其然，不到三天，她就谄媚着献上了云雀的动静。

而后两个人的合作很是愉快。

原来想着这个时候就把她废掉，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教主撂下一句话：“这阵子，你拿着少主的印章，好好试着管事。”

“如果你不如姚荏的话，这个印章我也可以在收回来。”

姚荏站在原地，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张小纸条。

看完之后，那个纸条变成灰，随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