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书我看过了,没问题〗
林千刚回出租屋就收到德克斯特的消息,她脑子里闪过办公室里的片段,不由得深感屋内燥热。
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手在脸边扇风,跑去冰箱找降温神器。
冲动了冲动了,在办公室怎么能……唉,她只是想亲亲德克斯特的脸颊,谁知道对方和她根本不属于一个速度赛道。
她拿了个雪糕,拆开包装袋往客厅走。
那个作乱的人居然正坐在她屋里!林千吓得后退三步,她看向大门,原封不动。
“你怎么进来的,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公司吗?”
对方以实际行动回答了她,活生生的人瞬间消失,下一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光的速度你应该清楚。”他似乎笑了下,眸光在林千手里的雪糕上落了一落,问:“好吃吗?”
林千目瞪口呆,傻愣愣地回:“好吃。”
这么快,简直可以称为闪现,夸张地说已经不受空间拘束了。
“我可以吃吗?”德克斯特掀起眼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他有过亲密接触,林千莫名觉得他的一个抬眼一个浅笑都比以往多了点勾人的意味。
“但我吃过了。”林千犯难,这个种类的这是最后一支了。
“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意外有耐心,温和道,林千感觉他心情很好。
亲都亲过了,没什么好介意的,她摇摇头打算把雪糕递给德克斯特,却被他攥住手腕,轻轻一拉,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雪糕在林千手上滴落了一点白,德克斯特一顿,而后微微偏过头,用舌尖将其舔舐干净。
林千被激得心怦怦乱跳,她烫手山芋一样将雪糕塞到德克斯特手中,火速逃离:“快融化了,你赶紧吃掉,冰箱里还有我去给你拿。”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显得很忙,林千神经质地把杯子来来回回挪位置,又反复冲洗几遍,而后才接了水喝上一口。
身侧兀地冒出本该在客厅的人。
“为什么不回消息?”
林千被水呛到,他现在是半点不遮掩了,随心所欲,水灵灵的突然出现。
“没看到,我现在回。”林千捧着水躲开,德克斯特却一直跟在后面,像个尾巴一样。
林千装模作样地划开锁屏看消息:“没问题就好。”然后放下手机打开电视,遥控器不见了她又在沙发上四处翻找,余光里的身影始终存在。
她尴尬抬起头,尝试问:“那个,我消息也看见了,你什么时候走?”
没事了吧,没事的话赶紧走,她害怕。
德克斯特直勾勾地看着她:“我饿了。”
饿了?她可不会做饭,德克斯特也不像是会的。
“出去吃?”林千提议。
德克斯特摇头:“不想有其他人在。”
林千放弃,已经打开外卖软件开始选了:“那点外卖吧,过来看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他不假思索。
林千手一抖,震惊抬头,德克斯特一脸无辜,但林千分明从中看出了些跃跃欲试和兴奋。
合着这家伙不仅把她当血包,还当食物呢。
她指了指地上自己的影子,小心翼翼试探,德克斯特摇摇头,立马抬脚靠近,林千着急三连,摆手摇头说不要。
“我太累了。”她补了句解释。
德克斯特显而易见的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坐到她身边一起翻外卖页面。令林千惊奇的是德克斯特居然有很多食物都没尝过,看他安安静静在旁边,时不时指指屏幕问是什么,让她产生了投喂小动物的错觉。
她一一和某小动物解释,不知不觉就点了很多,付款时耳边幽幽传来“真的不可以吗?”,让她眼皮一跳。
这即便是动物那也不是可爱乖巧的小狗,而是凶狠可怕的狼,她严词拒绝:“不、可、以。”
“好。”对方满脸遗憾并喉头滚动了一下。
林千:……
吃完饭德克斯特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她下楼扔垃圾他跟着,她去超市囤物资他也跟着,她回去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就坐一旁一起看。
林千小心地转动一点点脑袋观察德克斯特的反应,原本聚精会神瞧综艺的人如同眼睛长侧面一样敏锐地发现了,他善解人意主动问:“怎么了?”
林千犹豫了下:“你还不回去吗?”
“搬去和我住吧。”他说。
“不行,”林千想也不想就拒绝,但为免激怒危险分子,她好言好语解释:“我作息不规律,会打扰你,就不去了。”
德克斯特定定地打量她,林千竭力挺住不露出心虚,末了,他轻松道:“那我搬来和你住。”
他住哪儿无所谓,但人类不都是住在宽敞便捷的地方会更舒服吗。
“也不行!”
德克斯特拧起眉,目光一寸寸刮过眼前再三推脱的人:“为什么?”
“我们是不是情侣?”
林千坐近一点,正打算安抚他,闻言迟疑地点点头。虽然实际情感上有偏差,不过名义上是这样的。
“情侣是不是会住在一起?”
这也没毛病……不对,林千直觉要被套进去,她甩甩头打断:“你怎么突然想和我住一起了?”
德克斯特看起来很困扰:“我想每天都见到你。”最诱人的食物当然要放在眼前。
德克斯特的话如若不是他刻意伪装人类时,大多不能以常理判断,因此闻言林千也并不奇怪。
只是她没想到德克斯特如此,嗯,黏人。虽然这个词不太准确。
“你不是可以闪现吗,你想见我的时候过来就可以,没有必要一定住在一起,对吧?”她还是不想妥协。
“你确定?”
这有什么好再询问的,她求之不得:“确定。”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背后深意,自觉胜利,逃过一劫。直到她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第三天晚上冲完澡回卧室时,第四天半夜口渴起夜想喝水睁开眼时,眼前突地冒出个人时,她终于疲惫了。
她举手投降,无力地倒在床上,德克斯特顺势坐下,床边陷进去一块,他玩着林千的手指,无辜地问:“你怎么了?”
“搬家吧,我去和你住。”林千一把挺起,反握住德克斯特的手。
她实在遭不住吓了,而且搬过去后德克斯特大概还能以常人的方式出现,而不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刷新。
她说完就闭眼倒了下去,没有看见德克斯特翘起的唇角,和早已准备好待拨的搬家公司电话。
搬家公司效率极高,第二天一早来,当天下午就尽数完工,林千就这么飞速地转移了老巢。
从前来滨海别墅,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这次来了之后发现多了几个阿姨。这下行李物品也有人收拾了,林千便把她搬家的消息发给了宋楚悦。
至于家里人,她犹豫了会儿还是退出了界面。一来她与德克斯特的关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情侣,二来家中希望她找的是个能共度余生的人,而这段关系她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结束。或许很快。等地球异变使他们彼此不再需要时。
说起来,住在一起也有好处,她的听力损伤不仅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还要轻,助听器的作用已经很微弱。
除此之外,德克斯特还请了做饭的阿姨,与她的口味相当符合,大大提升了幸福感。
她问过德克斯特从哪儿找的如此对她口味的厨艺,当时她加班,从空无一人的公司离开后,在门口遇见了靠在车边等待的德克斯特。华灯初上,夜风微凉。他说回家吃饭了,闻言脱口而出,一起吃过不少顿饭自然能分析揣摩出她喜欢吃什么。
她闲下来时,会用德克斯特新购置的投影仪看电影,只要一偏头便总能看见身侧的人,和他转过来的黑沉的眼。
她说不出那时心中情绪几何,只是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有时候会求抱抱,林千便也由着他,只是在他想进一步动作时制止,他就丧气地将毛茸茸的脑袋扎在她颈窝间不满的哼唧一声。
偶尔泄气般地咬一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林千也没有想刻意隐瞒,这段关系终于还是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了。
她迎来了员工们的窃窃议论和程牧峥的严刑逼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程牧峥将刻了我司雇我在的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发出威严的“咚”一声,“说!什么时候暗度的陈仓?”
林千心虚地眨眼,她没想瞒但秉持早晚会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也没主动告诉除宋楚悦之外的人。连带这位老同学兼合伙人。
“三个月前。”她坦诚道,说出口后自己也愣了一瞬,没想到居然过了这么久。
“啧啧啧,”程牧峥嘴角下撇,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见色忘义啊,谈了这么久都没个声的。诶,我说呢,怎么突然间就主动去杰西卡了。”
林千被他说得羞愧起来,她确实,有那么几次,出于私心地主动去杰西卡。
看帅哥有助于延年益寿,女孩子就是要在工作之余多看点好的,才能以更充沛的精力添砖加瓦。
“好了,没什么给你的,玩去吧,也累这么久了。”程牧峥摆摆手。
林千接过被推到面前的两张票,是隔壁市一个剧院的票,她垂涎数载,却一直苦于无票和没时间。
“托朋友带的。”程牧峥故作风轻云淡,小菜一碟。
“明天你出趟外勤,去杰西卡征询下上次详谈的细节。”
林千欢天喜地谢过他。明天就是周五,上次谈话早已过去一个月,所谓出外勤,就是变相给她休息一天。
连上周末,她也是有三天小假期了。
至于德克斯特,应该会去。她算是发现了,再庞大的工作量对于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其超强的学习能力和无法估量的宛如超级计算机一般的大脑算力,料理起杰西卡这样一个业内龙头公司业务也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最初意识到这一点时林千才头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到他,或者说祂,与自己并不是一个维度。
另外,工作于德克斯特而言,不过是他出于对萨索尔家族的某种交换和承诺,以及他维持人类社会生存的需要。
所以林千十拿九稳,德克斯特会和她一起去。
“超级无敌帅我跟你说,你那天早早回去太可惜了,我嘞个豆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你一定要亲眼看看,不然我死不瞑目,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知道有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
“这么夸张?”
“我作证!不夸张,哎呦我的天当时和咱们林总站一块儿那叫一个养眼,我的眼睛从来没感到这么舒适过。”
“听说还是杰西卡总裁,那个什么萨索尔的继承人,牛波一啊。”
“哈哈哈,再怎么样不还是被我们林总狠狠拿捏,没看到那哥们目光一直没离开林总吗,那眼神,绝对!他超爱。”
“咳咳咳。”林千一路去茶水间,眼见传得越来越离谱,她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
她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严肃道:“快去工作,马上要下班了,早做完早下班。”
实习生抬手敬礼:“Yes,sir。我马上去。”
林千满意离去。
快进茶水间时听见后面小声蛐蛐——林总耳朵好红,居然害羞了,我嗑了嗑了。
她差点左脚绊右脚。
她在茶水间磨蹭了阵,而后一派从容地走回办公室,处理了半小时工作,在办公室等了五六分钟,估摸着外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走出。
结果一出来就和一双双大眼睛对视了。
她淡定地打了个招呼,淡定地乘电梯到一楼,在看到德克斯特时不淡定了。
她往楼层上一看,果然窗边有好几个脑袋。
她不太好意思,连忙把德克斯特推进车里,自己也钻进去。
德克斯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塞回车里,不过楼上视线从一出现他就感知到了,再看林千的动作,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瞧着林千手忙脚乱的样子好笑,莹白的耳尖泛起红来,他心里痒痒,倾身抱住了副驾上正系安全带的林千。
林千已经习惯了,由着他抱,不料对方抱了一阵后忽然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林千被他□□得发软,脸腾地红了。她想推开他,但力气像被消解了一般,反倒显得这动作是欲拒还迎,只好开口:“放开我。”
一说话才发现嗓音如水,她立马闭嘴了。
好在德克斯特停下了动作,埋首在她颈间喘息着。
滚烫地呼吸激起颤栗,林千直觉危险,她不敢乱动,待到对方慢慢平静后小声喊:“德克斯特。”
德克斯特放开她,见她面泛薄红,向来澄澈漂亮的眼如含春水,勾得他齿间发痒,但他能感受到面前人细微的害怕,于是舌尖抵住尖齿止住冲动,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一个带着安抚与虔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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