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巧了吧,早上和张秋买照片,下午就遇见了。照片拍得挺暧昧的,应该明晃晃地彰显了主人公之间的关系,那男人是忘记了照片内容不知道她有伴侣,或者没认出她,还是明知故犯。
“他还说什么了吗,对我和汤景的照片?”林千扒拉啃鸡腿的张秋。
张秋摇摇头,快速咀嚼后回:“他就叫我删,然后一直黑着个脸。”
情况不明,不知道是遇上了个单纯没礼貌的还是变态,林千心里发毛。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谨慎一点总归没错。
有个不定时的炸弹在身侧,林千不大有胃口,汤景挂念着工作也很快结束了晚餐,两人收拾好行李,当晚就返回了江城。
汤景不放心林千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家,和她一道打车去到小区门口,此处的道路建设多年,有些坑洼损坏,狭窄的街道两侧竖立着老旧的电线杆子,错综的电线光缆穿行在街道上方。
路灯未及之处有双发亮的红色眼睛。
汤景被吓了一跳,行李箱后撤轮子在粗糙的路面摩擦出声响。
“别担心,”林千安抚,“是附近的一只流浪猫,瞳色比较特殊,平时很乖的,不会伤人,我还喂过好几次呢。”
林千看他如临大敌的神色仍未放松,惊讶猜测:“学长是害怕猫吗?”
汤景面色发红,反应过来此时还在林千面前,于是故作镇定:“不伤人的话,就没事。”
林千压住唇角,没拆穿他,接过汤景为她拿的包,催促道:“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到家了记得给我发微信。”
汤景看着在微弱路灯下更添朦胧美感的林千,欲言又止。他本是计划今晚送人回来,天时地利人和,确定两人的关系,可现在被猫一吓,他是没有半分旖旎心思了。
他在心里叹口气,明天之后就是繁重的工作,新来的实习生捅了大篓子,未来有得忙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合适机会。
小巷中静静观察的黑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两人中间,对汤景发出类似于威胁的叫声,汤景霎时跳到一米开外,拎着行李箱不再犹豫。
“拜拜,等我忙完这阵再来找你。”他挥挥手,留个林千一个仓皇的背影。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等忙完这阵后情况已经天翻地覆了。
这下人走了,林千不用再憋笑,她心情愉悦地瞧着一直淡定从容的学长以八百米跑的速度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黑猫抬起头,瞳孔收缩,尾巴扫过林千的脚踝。
林千低头看它,虽然这家伙乖,但都是为了食物卖萌讨巧,其余时候从不主动接近人,现在角落里还有没吃完的食物,它居然贴上来!
林千放下行李,化身石矶娘娘,蹲下狂撸:“是不是想我了宝贝,不是说猫是流体吗,你怎么这么僵硬,放松点。”
手中的小猫软化下来,林千无情铁爪对它肆意蹂躏,结果被不轻不重地咬了。
挠痒痒一样的咬,小小的尖齿触碰皮肤短暂停留后便离开,皮都没破。
林千于是放下它:“好了好了,不弄你了。”
说完又忍不住薅了一把它毛绒绒的小脑袋,然后拎上东西回去了。
蹲在原地的黑猫被路灯拉出一条小小的影子,那影子波动了会儿,竟是从中脱离出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跟随着走远的林千。
这趟旅行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只是汤景今天不如前面和她亲近,有种攻略进度倒退的感觉。
但也没发生什么掉汤景好感度的事啊,林千仔细琢磨着。
难道是那晚喝醉留了坏印象?
她放下纪念品,跨过行李箱,捞起床上的手机,斟酌词句问汤景。
“现在到家了吗?”
“嗯,刚到。”
“我昨晚喝醉有没有麻烦你啊,我喝断片了[忐忑][猫猫心虚]”
汤景回了个表情包:“没,你一直坐位子上,最后张秋把你送回房了。”
林千又和汤景聊了会儿,排除了进度倒退的可能。
没准那天汤景比较渴望肢体接触,嗯,有时候她也会想和宋楚悦手挽手,或者靠对方肩膀,除了情感需求外人类也需要肢体接触,这也正常。
林千复盘后放下心来,收拾完行李后痛痛快快冲了澡,惬意地躺床上睡大觉了。
她自从和汤景关系越来越近后睡眠一直都不错,之前出现的症状也都消失了,今天奔波也算劳累,她本以为会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谁知,她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的缠绵梦境。
她在潮热的无尽海中沉浮,如同溺水之人忍不住呼救,却只能发出细碎的音节,脖颈被缠绕,迫使她仰头,指尖被揉捏然后被尽数包裹。
不行了。
林千猛地睁开眼,日光透过窗帘昭示着时间,她呼吸尚未平静,浑身湿透,真如同在海中挣扎一晚。
这认知让她想起梦里的情景,林千不禁老脸一红。
虽然没有到最后,但前期的交锋还是让她羞耻不已。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真是激素失调了,居然会做这种鬼梦,她坐起来打开空调,机子运作的声音响起她才觉得凉快起来。
她不想再回顾梦境,火速换了四件套后冲进浴室。
本来以为这是一次只要她刻意忽略就能忘却的记忆,孰料之后隔三差五就会再次身临梦境。
林千站在公园里,全副武装,但跑了一小段就停下扶着大树喘气休息。
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以前还能代表班级参加运动会,现在也是废了。
身侧跑过一位头发已有银白的阿姨,姿态挺拔,步履轻盈,神色轻松。
林千喘了口气。
一个小孩疾驰而过,跑几步还蹦两下。
林千拍拍胸口。
真是中年人和小孩都生龙活虎,青年人死气沉沉,比上不足,比下被秒的啊。
不行,她不能再歇了,要是不把精力消耗掉,晚上估计又得做梦了。
林千这两天面对汤景发的消息都有些做贼心虚之感,她这兽性大发的,都不好意思跟暧昧对象聊天了。
不过她当时脑子里混球的想了想如果是和汤景做那种事,会不会坦然,她彼时心里什么感觉来着,作为婚姻对象的话可以接受,但颇有种这份接受来自于婚姻关系的正当性的直觉,没有冲动,没有梦里那种热情似火,咳咳咳,说明她还不是个禽兽。
这个认知让她舒了口气。
至于梦里那人,看不清面容,估摸只是一个心理指向。
这是唯一庆幸的了,不然多尴尬啊,她自己都会忍不住唾弃自己的。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视野中出现了一蓬相当耀眼的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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