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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到底有什么毛病现在不重要，现在更重要的是解决插班生的炸弹问题。
看现在还有不少时间，所以我跟梁旭讲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包括我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和苏缘在我卧室门口和柳楠楠对话的时候、我在卧室里想的那些之前从来不会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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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现在就算他没有跟你面对面，他也会影响你对你周围那些人的看法。”梁旭想了想，“是这个意思吗？”
“是。”我嗯了一声，“所以如果不是你今天来得够快，那我可能真的就——”就对插班生‘心动’了。
说到这儿，我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了去看梁旭的脸：“等会儿，你今天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不过没看到什么伤，估计找茬的人没什么打架的经验。
“这次是有理由的！”梁旭立马看向我，腰也在这一瞬间挺直了，“是他们先找茬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又不是要跟你算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被他这反应逗得有点儿想笑，还是忍住了，“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挺巧的。”
“你看啊，我这边儿刚想叫你过来帮忙，你那边就出现了几个不认识的人来找茬。就跟有什么人故意捣乱、不想让你过来帮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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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看着我，没说话。
我也意识到了什么，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说话的语速也渐渐慢了下来：“……一样。”
我们俩就这么对视着，两个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沉重。
不是……我就是说着玩儿而已，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操？”我的脑子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嘴还没有，“怎么感觉就跟封建社会强行摁头的拜堂成亲似的，你俩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俩必须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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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梁旭之间的对视长达十秒，才终于移开了视线。
我是被这个忽然弹在我脑子里的神奇想法吓的，梁旭是因为我的视线移开了，他才也跟着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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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儿道理，”梁旭皱了皱眉，“可能是这个小说的总意识作祟，一定要攻受在一起。”
“什么狗屁总意识。”我皱着眉头，只觉得真是晦气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强买强卖那一套。”
“不是强买强卖，是捆绑销售才对。”梁旭看着我，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笑了起来，“戚叙，你知道不少小说也爱搞捆绑销售那一套吗？”
我对于他都这会儿还要跟我扯这些淡有点儿不爽，不过看在梁旭是我的好兄弟的份上，我还是接过了他的话茬：“什么是捆绑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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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攻跟一米八捆一块儿了，身高低于一米八在一些读者眼里就是丢人。”梁旭扳着指头，“受呢，大多数就跟‘比攻弱’这个词绑定上了。甭管他之前多么牛逼多么强大，只要碰上了攻，他就会变成一个恃宠而骄的傻叉。”
“不过也不是全部啊，还是有不错的小说的。”梁旭说到这儿，又强行补充了一句，“我看一百本书，至少能碰上两本写得不错的。”
我简直不想评价这句‘看一百本至少能碰上两本是不错的’听起来到底有多惨，我只是问了梁旭一句：“你刚才说攻跟一米八绑定了，那你这种身高在小说里是什么？”
“我这种身高啊？”梁旭听见我这话，忽然就换了一个侧对着我的坐姿，跟炫耀似地把自己那长腿当着我的面伸出去，“我应该算是那种ABO文里的Enigma吧？”
“这什么玩意儿？”我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是恩尼格玛密码机吗？”
“不是，是一种世界观……这样，我先给你说一下ABO小说是什么吧。”梁旭想了想，“常见的ABO小说里有三种性别。A呢，在这里指的Alpha，B就是Beta，O就是Omega。”
我忽然就来了点儿兴趣：“你继续讲。”
“A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这个世界观里最高的，但他会被O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影响，变成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白痴。”梁旭说，“Omega呢，虽然是男性，但是有两套生殖器官，并且每个月有一次的生理期。”
“这个我知道，是不是类似女性的经期？”我立马说。
“不是。”梁旭想了想，“这个生理期不太一样，简单介绍一下就是他如果在这个时间段没有打抑制剂，就会释放出信息素，让周边的Alpha被吸引，然后他俩嗯嗯嗯。”
“喔！懂了。”我点头，又问，“那Beta在这里面又充当什么角色？”
“Beta的话，是不会被Omega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影响的，”梁旭继续说，“这个群体在这种文学里一般就是路人角色，在A和O那什么的时候负责兢兢业业的上班和收拾他们俩留下的烂摊子。”
这形容听着太凄惨，我都忍不住笑了：“那你呢，你不说自己这个身高在小说里是Enigma吗？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种性别对O释放的信息素免疫，能够把A或B标记成Omega。”梁旭说，“一般的ABO小说里没有这个性别。”
“懂了，”我作最后的总结，“意思就是如果我们在你说的那个世界观里，那你小子会是比我强的人呗。”
就因为身高比我高？
“我可没这个意思。”梁旭乐了，“我的意思是说，在某些人的眼里，作为攻的一方必须比受高或强大，要比受担的责任多一些。”
“所以你的身高一米八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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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的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我抱起了自己的胳膊，“难道我的命运就是去爱一个会让我变得更糟糕的人吗？”
“除了pua我……”我看着梁旭，忽然就觉得有点儿挫败——为我即将到来的、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的命运，“他之后还会让我遇到什么样的糟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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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在以前还总爱说我是什么小说里的主角，可什么样的主角才会像我这样，被创造出来只为了去爱一个我不喜欢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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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为我自己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被生活中的那些困难打倒这事儿感到骄傲。
可如果我的身高都是被谁定下来的东西，那么我接下来的命运是不是也早被定下来了？
那我这一路遇到的那些让我感到开心的人，那些会让我打心底觉得难忘的风景，难道也是其他人消遣时间的无聊故事之一吗？
梁旭没说话，他只是忽然离床边近了点儿，接着把我的手给拉过去。
“我现在这不是来帮你的忙了吗？”梁旭说着，把自己的脸搁在我的手上。他抬起头，冲我轻轻笑了一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像是只努力哄主人开心的大狗一样。
“你之前直接就把我以后会被pua这件事儿告诉了我，没道理现在又反而不说清楚了。”我低头看着梁旭，带着笑捏了捏他的脸，“所以那些糟心事儿应该和我家里人有关，对吧？”
我很清楚梁旭的性格，他也清楚我的想法。我清楚他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觉得哪怕我听了这件事儿也会受伤，那么直接按照这个答案反推回去，能够让我只是听了也觉得受伤的只有可能是关于我家里人的事情。
梁旭刚努力提起的嘴角立马垮了：“戚叙，我操你大爷。你这个时候这么聪明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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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我看着梁旭，笑了，“你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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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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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以后还会让我的家里人也遇到糟心事情？”我问，“总不能是让他们受伤吧？”
“戚叙，”梁旭没回答，他只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你别问了行吗？我真不能告诉你太多。”
我心说你觉得这事儿可能吗？但才张开嘴，梁旭就跟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先一步打断了我的话：“……还是你现在一定要逼我？”
这话听着就有点儿过分了。
我看着梁旭，没说话。
他估计也是觉得‘逼’这个字眼用在我们之间有点儿过分，没跟我对视，而是别开了视线。
“我们在一块儿这么久了，一直都是你说什么我就听你的，你出坏主意我就做那个做坏事儿的人。”梁旭这次换了种策略，“我对你挺好的吧？”
我点点头：“是，你对我是真挺好的。”
“所以你……能不能别问了，你也别再继续猜下去了。”梁旭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我说了你肯定就会不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会忍不住责怪自己。”
“可是我们明明谁都没做错。”梁旭说，“这些坏情绪本来也不该是我们承担的。”
“不过你要是因为这个就觉得我不是你兄弟，有事儿也不愿意提前告诉你。”梁旭叹了口气，“我也认了……”
这要换一个不知道梁旭性格的，多半会立马道歉然后跟他说那我不问了。但我不一样，我跟梁旭从小玩儿到大，哪儿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
“行了，你还演上瘾了。”听见他这会儿越说越离谱，我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梁旭的话，“我不问了，也不猜了。”
梁旭瞟了我一眼，看样子还有点儿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我忽然意识到最近梁旭总是对我露出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忍不住低头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必须知道这些东西的必要，反正你总不会害我，是吧？”
“嗯！”梁旭立马抬头看着我，“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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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定下来的解决炸弹的办法相当朴素，那就是梁旭以后都跟我贴身行动。
我盯着听了我这个主意后忽然耳根通红的梁旭，也不知道他是羞的还是气的：“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
毕竟现在插班生隔着一个门都能影响到我，威力相当惊人。
“那你爸和姐姐那边儿要怎么说？”梁旭看着我，忽然说了一句，“我就跟你这么住一块儿，是不是会让人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我一下就看出梁旭这话是什么意思，闻言立马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把就是‘不按照他想的说’贯彻到底：“你这么一说也对，两个人住一块儿好像是有点儿给哈？”
刚才还自己说感觉有点儿怪怪的梁旭这会儿又不乐意了：“怎么就给了？！怎么就给了！”
“不是你自己刚才说怪怪的吗？”我立马反击，“刚才那句话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
“我说的只是怪，我又没说给！”梁旭想也不想就扔出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他盯着我，刻意拖长的调子听起来真是欠的要死，“我懂了戚叙，你歧视同性恋是吧？”
我瞪大了眼睛：“——我操？”
不是，哪儿来这么大脸栽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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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啊，我就是同性恋，我还能歧视我自己不成？”梁旭说到这儿好像忽然就有了无尽的底气，“你还跟我装同性恋，你知不知道直男装给天打雷劈！”
“你放屁！”我想也不想，“我不也是同性恋吗？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吗！”
如果按照‘小说’原本写的剧情看，最后会和苏缘在一块儿的我也确实是个同性恋。
就在我以为我和梁旭要就这个幼稚的对话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我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忽然变得幼稚的我和梁旭彼此对视了一眼。
我们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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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叙，你……出来一下。”门外传来了我爸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正酝酿一场风暴，“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沉默了。
看来光去庙里求个符还他妈的不够，还得把我卧室的墙给换成隔音的。
本来是想定时发的，想了想算了，太麻烦了嗯嗯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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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