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愣愣地看着她，女孩朝她笑了笑，随即目光看向后座靠在椅背上的人，面容绯红，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

微蹙的眉头似是在诉说她的不适，晏璋的头靠在一侧，听到动静，睁了睁眼皮。

她辨认出隔着窗户的半张脸，张了张嘴。

“许……寒”

“我送你去医院。”

她说道，随即便绕过车头，坐到驾驶位。

许寒对淳城很熟，车技也不错，一路上几乎没有耽误时间，平静的侧脸落在助理的眼里。

她道，“麻烦你了，许小姐。”

“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晏璋心一沉，她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许寒把车停稳，助理搀扶着晏璋去了急诊室。

好在只是酒精过敏，晏璋喝的虽然多，但都是红酒，不算太严重，但如果下次还不注意喝这么多酒，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气了。

用过药之后，晏璋身上的红点点慢慢消退了，神色也恢复正常。

助理扶着晏璋离开时，没想到许寒还在，刚才没看到她，还以为人已经离开了。

许寒的眼神里满是担忧，“还好吗？”

“没事。”

她淡淡开口，“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之前——”

“谢苒，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晏璋吩咐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药袋子。

谢苒点点头，看了一眼许寒，“许小姐，晏总这边麻烦您送她一下。”

“嗯。”许寒点点头。

“想说什么？”晏璋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她走到门口，靠在石柱子上休息。

许寒看她憔悴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

“我原本只是想去跟你打个招呼，抱歉。”

晏璋轻哼了一声，“抱歉什么？”

“打扰你工作。”

“呵呵”晏璋偏开目光，冷笑中有几分不屑，“不打扰。”

“……”

许寒抿着唇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劝她少喝点酒，但是又不确定晏璋是否会听她的。

又或者，她会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

“许寒”

“嗯？”

晏璋清冷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她眯了眯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我明天要走了。”

“你出差结束了？”

“嗯。”晏璋的眼里有一丝不舍，“我要回苏市。”

“苏市啊”许寒心里默默感慨了一下，“那很好，你这么优秀。”

“……”她想听的不是这个，但是许寒好像在这些问题上缺了点东西，“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我啊，我过两天要带队一趟，恐怕没时间。”

许寒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两天要先去踩点实地考察一下，然后将路线优化，等这条路线完全定下，也得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过一阵子吧，等我忙完了，我去找你。”

“好。”晏璋暗淡的眸子重新闪过光亮，“我等你。”

她说的过于郑重其事，以至于许寒觉得自己好像承诺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一样，晏璋认真严肃的样子还让她有点惊讶。

印象当中的她，似乎一直都是淡薄的。

说到淡薄，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你和宋岳辰怎么认识的？”

“啊？”许寒反应地有些激烈，“宋岳辰？哦，她是柳叶的朋友，柳叶是我的初中同学。”

“离她们远点。”

提到那个人，晏璋就不悦，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

“……你朋友挺多。”

许寒朋友确实不少，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多，“也……还行吧，你和宋岳辰认识？”

“不认识。”

晏璋冷着脸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她别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一对老夫妻。

老妇人坐在轮椅上，后面的老先生在后面推着徐徐散步，医院里不适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送我回酒店。”

第二天，晏璋一早的飞机回了苏市，等许寒知道时，她已经落地了。

她似乎是故意没让许寒知道。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怎么，出差不顺利？”

“……”

妆容精致的女人笑了笑，递上一杯刚泡好的咖啡。

“晏总冷脸的样子也那么好看，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啊。”

“……”

她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在女人的脸上停留半秒即离开，“我遇见她了。”

“谁？”

女人似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是那个让你魂牵梦萦，久久不忘的人吗？”

晏璋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年，她心里始终没放下过许寒，对她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深沉。

“别这样嘛，我的晏总。”女人很少看见她这样丧气的样子，“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我不知道。”

她抬了抬眼，幽幽道，“我不知道她是否还需要我，像我需要她一样，非她不可。”

她肉眼可见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这是她极少表现出来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晏璋想，她大概是病情加深了。

“虽然你看起来状态依然不太好，但是我觉得它并没有变得更糟糕。”

“什么意思”

闻祺笑了一下，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这或许是个好事。”

“……”

入夜之后，世界变成了两副面孔，一面是夜色，一面是新生。

繁华褪去，剩下的是无尽的孤寂。在纸醉金迷、钢筋铁骨的城市之下，也有这么一群人在享受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许寒就是其中的一位，她不爱热闹，也不享受孤独，比起热闹都市，她更爱祖国的大好河山。

【许队，最近有带队吗？】

群里一个熟面孔给许寒私发了一条微信，她很快就回了。

【下周左右。】

对方是个教师，三十岁未婚，比起真爱，她似乎更爱自由。

许寒明天要去实地考察一下，确定几个点，然后对路线进行优化。

【可以抢先体验吗？】

【可以。】

许寒跟她还算相熟，正好也能有个伴帮拍拍照片什么的，所以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明天早上五点出发。】

【这么早？】

【嗯，你时间可以的话，在我店门口等我。】

许寒没兴趣跟她针对时间的问题讨价还价，不同的时间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对于预定计划之内的安排，她不太想随意更改。

对方发送了一个“OK”的表情包，随后就没了消息。

许寒清点了一下明天要用的东西，两天一夜的行程，有些必要的东西还是不能少的。

她想起今天晏璋的事，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

对方一直未回，她便去冲了个澡。

晏璋看着微信消息，拿起又放下，她在闻祺这待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打算赖在我这吗？”

闻祺的诊疗室里原本就有休息室，她平时偶尔也会住在这，只是还没留过客人过夜。

“哎，怎么不理我？”

她把脑袋凑过去，想要看看她的手机上有什么宝贝，这一眼万年的痴迷样子。

晏璋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点，摁了锁屏。

“小气”

闻祺想到了什么，腔调都变了，“是谁家的小情人念着我们晏总呢？”

“……她问我今天忙不忙”

闻祺眨了眨眼，“你回了没？”

“你想说什么”

“来，我教你。”闻祺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她身边，“这妹妹是不是吃软不吃硬那种？”

“应该是。”

“那你就装可怜，博同情。”

“……”这不是她的风格。

晏璋：【还行】

手机叮咚一声，许寒刚好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

许寒：【别太辛苦，照顾好自己。】

晏璋：【嗯】

“啧啧，干巴巴的对话，让人看了毫无性、趣……”

“……”

晏璋瞪了她一眼，捂住了手机屏幕。

“好了，你不听我的，我也不说了，咱得回家了，我要锁门了。”

闻祺懒懒地说道，望着窗外的霓虹闪烁，她突然精神振奋起来。

“你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当然是我的快乐源泉。”

岸芷汀兰，苏市最热闹的人酒吧。

晏璋没有兴趣，闻祺把人送回去之后就驱车离开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听说今晚会有惊喜。

她回了住处，望着黑夜放空自己，闻祺说许寒是她自愈的希望，自己会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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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