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听那侍女的意思,她似乎与这六皇子之间有些联系,六皇子生性放浪荡,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都无外乎一个模样,之前就听萧子晏说过他这六弟是个纨绔到极致的东西,现在一看,倒是没错了。

凌云风将此二人带到了回了府中,同守门的侍卫说了一声,带此二人出宫问话,此事现今除了皇帝唯有凌云风一人说了算,侍卫也不会多加阻拦。

那二人侍女名为春婉,是六皇子宫中的婢女,另外一名侍从是太子宫中的人,凌云风曾见过几次,“你是太子殿下的人,报上姓名。”

那宫人此时却无半分的紧张之意,“奴才是春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侍。”

凌云风了然,“你们二人是何关系?”

春顺回道:“我们二人是兄妹关系,无父无母,一同在这宫中当差。”

凌云风问道:“知晓我为何将你们二人带走单独问话吗?”

春顺默了默,没有回答,而春婉却抬起了头,支支吾吾道:“殿下可是听见了我在宫内与哥哥所言?那,那都不能为真啊……是奴婢一时失言,还请殿下责罚。”

凌云风淡淡的瞥了眼此二人,想来是在这宫中混迹已久,在宫中妄言之时又无旁人在侧,眼下自然会装聋作哑不肯将真话说出,以为他就此无法了么,真的天真。

“旁人听不听清我不知,但此话落入了我的耳中,有与此案有联系,此事如今我全权掌握,除了陛下,无人能左右我的决定,你们二人一样,我与大理寺协查,若是你们不愿从实招来,那我便只能将你们交于大理寺,想必会他们自会有法子让你们说出来,大理寺那边若是还不肯交代,我猜,大约会将你们二人发往昭狱寺罢。”

“你们在宫中多年,昭狱寺是何中情形不需要我多说罢?”

二人听完,春婉立刻便求饶道:“殿下手下留情……我说,我都说。”她似是看了眼身侧的春顺,春顺仍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的性子倒是与这春婉有着天壤之别,春顺抬起眼,不卑不亢道:“殿下明鉴,我与春婉并未做出过任何威胁到主子性命的事,若是我们二人知晓内情便不会在宫中妄言,无论是何人听了去都是要掉脑袋的事,如今殿下传唤,我等自然全听殿下的。”

凌云风捻着手上的珠串,神色莫测,“说说罢,你们知道些什么,若是查清你们并未参与此事,我自会放你们二人离去。”

春顺暗自的朝身边的春婉去了一个眼神,春婉会意,将此事的原委缓缓道来:“我与哥哥在宫中之言并非空穴来风……太子殿下出事之时我曾去东宫寻过哥哥,哥哥告知我太子殿下这几日都闭宫不出,我也并未仔细的询问哥哥为何太子殿下不愿踏出宫门,我回到六皇子殿下宫中,恰巧碰见六殿下刚从宫外回来,六殿下似乎还很不高兴,嘴里正骂些什么,没过多久梅贵妃娘娘便到了,将所有的下人都叫走,与六殿下同留屋中,发生何事我并不知……只是隐约听见二人在谈论秦小姐之事,六殿下不知说了何事,惹怒了贵妃娘娘,娘娘就给了殿下一巴掌,当时在屋外守着的奴婢都听了不少去……请世子殿下相信奴婢,奴婢并未撒谎啊……其余的,奴婢是真的一概不知,最后贵妃娘娘走后,便让六殿下在宫中禁足一月,六殿下是敢怒不敢言……气急了。”

凌云风听着倒是觉着不假,只是此婢子却绝口不谈她与六皇子的关系,其心无非就是此二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这才将那日所见之事全盘托出,亦是为了保全自身,还算聪明不过太过圆滑,听着令人不太舒服。

凌云风掐了掐眉心,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最难忽略的便是人性。

春顺和春婉见凌云风未发一言,心中有一面鼓正不停的敲着,他们二人自小便在宫中当差,见过不少贵人和皇子,而这位不属于京城的世子殿下,性情难测,却位高权重,他不仅是靖安王唯一的儿子,亦是当今皇帝所宠爱的近臣,虽在朝上并无官职,但却是宫中的御林军的副将,能够调动城内半数的兵权,这亦是权利的象征,这样一个人无论是放在何处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他们二人也无法无端的就去试探,毕竟一个不好脑袋就得落地。

凌云风道:“那你可知六皇子那日去了何处?”

春婉神情明显一怔,随即立刻调整道:“世子殿下说笑了,我们是下人,如何能得知主子的行踪呢……”

凌云风不屑的笑了声,“主子?我看你们未必把这宫中的人都当作主子罢?否则今日在宫中之言被我撞破之时也丝毫未曾畏惧。”

春顺见凌云风神情有些讥讽之色,轻声回道:“世子确实说笑了,主子与奴才本就是不该逾矩的。”

凌云风道:“那你这妹妹与六皇子不该没有关系罢?”

只见二人神色慌张起开,凌云风怎会猜错,他撑着自己的下巴朝着春婉的方向抬了抬,“你这妹妹想来是不甘就一辈子做个婢子罢。”

心思被生生戳破,春婉咬着下唇,却并无难堪之色,反倒是春顺怒气升了不少,但还是要当个“笑面虎”,他忍下气性,温声道:“殿下说的对,我们就是奴才,与主子有着天壤之别,是万不能一起作较的。”

春婉听了哥哥之言,反而气急败坏道:“哥哥你怎能也如此想我?我何错之有啊……你我不过亦是这世间的一片浮萍,想着能够依附着池中的莲花,我究竟错在何处?为何这世道如此的不公?”

春婉之言倒是无错,她错就错在实在天真,这京城是什么地方,出身并不代表一切,但亦是一个人一生的起点,这差距是如何也无法改之的。

春顺神情有些颓废,他失了力气,有些沉重道:“你无错,是我错了,不该带着你一道进宫……就算是流浪于这世间,也比做人下人好罢……”

春婉闻言,低下了头,眸中尽是失意,春顺继而道:“春婉言尽于此,而我还有一事要告知世子殿下,此事便是太子殿下中毒的真相所在。”

凌云风挑眉:“你若是助我查清此事,我定会保你一命在。”

春顺是个识趣人,眼下除了他们兄妹二人的性命,其他的便不再重要。

春顺道:“我不知此事是否为真,我并无证据,只是眼中所见,耳中所听,太子殿下中毒那日东宫的下人都被遣散到外,主子的意思奴才自然也不敢妄加揣测,院中也只留下了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我与另外一人,我与那人守在屋外,殿下中毒之时我曾听见屋内有些动静,却因为殿下吩咐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闯入房中,从侧窗处我瞧见殿下与那位侍卫在说些什么,具体的无法听清,只是没过多久侍卫就冲了出来说殿下中毒了让我们赶紧将太医找来……”

凌云风陷入了沉思,若是突然下毒那为何太医检验此毒是长年累月积累而成,一朝爆发才会如此凶险。此事如何都说不通,若是这春顺所言为真,那太子与这侍卫所谈之言乃是本案之重。

他们先前就太子之事与秦小姐之事猜测颇多却无证实,想这种两起案子相互交错,便是大理寺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查清,这亦是朝中之臣在陛下将此事托付于他时并无强烈反对的原因之一,这群老狐狸说的好听是满腹经文,说的难听些就是满肚子坏水,一个个长的针眼,视本世子为眼中钉。

凌云风用舌尖顶了顶尖锐的上齿,心中早已亮出自己锋利的“爪牙”,他定要那些朝臣好好看着本世子是如此策马而归去的,让他们闭上自己那张丑恶的嘴。

“太子殿下身旁的那位侍卫是何人?”

春顺道:“是曾御林军指挥使的儿子孟蔚,他的父亲前指挥使也曾是皇后娘娘的近身侍卫。”

果然是皇后的心腹,那便排除了这侍卫,他是皇后之人亦不会伤害太子,凌云风此时有些不悦,他们算了所有可能下毒之人,却怎么也算不到太子自己头上,秦小姐之死绝不是意外,太子若是不牵涉其中,为何会在同一日中毒。

主要是这毒药为何从之前便开始出现……这才是本案的关键。

凌云风道:“你可曾见过太子长期服用什么药物?或者是喜爱的吃食。”

春顺道:“药物倒是没有,只不过太子殿下屋中原本一直都用着一种香料,然而在一年前便开始换了一种香料,我鼻子灵又在太子殿下府中多年。”

“一年前之事你为何仍记得如此清楚?”

春顺叹了口气道:“因为这味道相当独特,东宫之人其实私底下都纷纷议论过,却无人敢同太子殿下说,因为这是殿下自己要求换下的。”

凌云风不是很懂香料,“有何独特?”

春顺道:“刺鼻,辣眼,试问世子殿下谁会在自己的卧房中放置这种令人烦躁难忍的香料呢。”

凌云风想,或许这便是源头之一,“你二人在事情查清之前就先留在我府中,待事情了了我自然会放你们二人归去,亦不必担忧宫中有人问起,我会安排。”

“多谢殿下。”

凌云风道:“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春顺回道:“殿下不杀之恩奴才不胜感激,殿下吩咐便好,奴才定当尽力。”

“我需要你去太子房中将那香料燃尽的灰烬带出宫来,到时我会让人去接你。”

春顺知此事凶险,现下却并无选择,“是。”

春顺将那东西带出,凌云风趁着雨夜偷偷的潜入萧子晏府中,自从上日一别,他心中万般难忍,想见他之心尤为强烈,恰好此事有了进展,他便可名正言顺的来寻他。

凌云风轻车熟路的来到他窗下,瞧见屋内烛火已熄,想来萧子晏定是刚睡下,心中升起一个恶劣的的念头。

他翻过窗,瞥见窗外清冷的月光撒在床榻之人的身上,那腰身陷于被褥之下,只见半张白皙的脸,呼吸浅浅,墨色的长发散在周身,像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令人深迷。

萧子晏睡的浅,听见声响之事欲起身查看,却被一道身影遮住了眼前的光亮,他抬手伸去,却被一只更大的手掌包裹住,那燃烧在掌心的温度让萧子晏彻底清醒过来,他无奈道:“世子为何不走正门?”

他刚睡醒,声音沙哑而低沉,落入凌云风耳中却像觉得心痒难耐,他将萧子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自己的手压着他的手,深深的看着他,萧子晏万般无奈,想要推开他却被一把抱住,凌云风将头抵在他的肩上,呼吸轻轻地撒在他的耳廓里。

他眼中之欲萧子晏尽收眼底,他伸手将他抱住,轻轻地拍打这他的后背,打趣道:“世子这是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偷情。”

凌云风急切的想要抓住这个人,怎么都不愿放手。

萧子晏察觉到他的情绪,安慰道:“殿下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如果是你,我愿意哄着惯着。”

凌云风听了心里舒服了不少,坦诚道“我只是……很想见你。”

萧子晏笑了声,“我们这才几日没见啊……”

凌云风不愿听,只是抱着他,沉默不语,萧子晏将自己那只手悄悄的移开,却被凌云风一把抓住,他看到的瞬间猛然一惊,“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他抓的紧,萧子晏喊疼,凌云风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那里的伤疤虽然浅了不少,却还是能看得出来很深,凌云风心一阵疼,萧子晏连忙的解释道:“没事,已经好了……”

凌云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为何所伤?何人敢伤你?”

萧子晏自知无法避过,便将那日之事告知与他,凌云风听了反而更加烦躁郁闷,“那些人当真是胆大妄为!别让我抓住否则一窝端了他们!”

萧子晏连忙点头,“世子威武,别气了,已经无事了,不愿告诉你是不想你分心,不想你过度担忧。”

凌云风提及萧子晏方才所说的图腾,“现下可有线索?”

萧子晏摇了摇头,“并无,那日之后我便闭门谢客,放出所有的消息探子,两天过去也未传回消息,这势力想必定庞大,一时无法触及,不过我也有我的法子,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萧子晏冷笑一声,摸了摸指间的扳指,仿佛与方才哄凌云风之人截然相反,此时周身阴郁,戾气深重。

敢动到他的头上,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来啦……预计今年六月份之前更完哦,希望我能做到吧,如果忙的话还得拖一拖。(心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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