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电脑,思绪繁杂,城市的迷乱和它的孤独一样散发着勾人的气息。一半是明艳,一半是荒芜。夜幕的缤纷璀璨在玻璃窗上缓缓流动,星星点点的灯光让我眩晕,回想起和慕斯小姐的点点滴滴,莫名的苦涩又涌上心头。
我甚至怀疑慕斯小姐存在的真实性,想到这,我赶紧停了下来。惊恐,来不及考虑,我匆匆记录下我和她虚幻的故事。
1.
第一次见到慕斯小姐的经历十分神奇。一向拥挤的地铁在我和她相遇的日子竟然空空荡荡。命中注定一般,我认识了这个神秘的女子。我竟想象不到任何一个具体的词汇去描述那种切实的感受。
她像是一个精灵,在冰冷的地铁里,尽情释放着她的魔法。素未谋面,但我们的灵魂却如此相似。
慕斯小姐若有所思,她静静地靠在座位上,手里拿着翻开的书,目光却落在了别处。
车门开了又关,终于整个空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你好!”我憋了半天还是被自己拙劣的沟通能力打败。
她并没有对我的搭讪抱有丝毫的嫌恶,只朝我笑了笑,眼里蕴藏着秘密。
“你在看什么?”我有些紧张继续问。
没有说话,她把书递给了我,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期待。我赶紧接过书,还不忘触碰她的手指。
慕斯小姐弄了弄她的头发,我感觉她在给我暗示,却又不知道她的暗示是什么。
“摧毁”我看了下书的封面,上面只写了这两个字。
“您想看看这个吗?”慕斯小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车厢的噪音很大,她不得不提高音量。
借此机会,我赶紧从座位上起身,移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保持礼貌的将眼光投到她想让我看的书上。
一行清晰的文字浮现在眼前:
维谷博士——毁灭世界的罪恶科学家。
我的第一感觉是很可笑,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疑问。
世界上竟然有和我同名的博士,而且这个人还是个科学家。毫不避讳地说,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科学家,然而说来惭愧,直到现在我却还是个小实验室里的苦逼研究员。
看看书上这位和我同名的博士,不仅被称作科学家,竟然还研究出了毁灭世界的成果呢!我正想着当个段子一笑了之,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眼前这位陌生的女士,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是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呢?
我试探性的问道:“女士,您认识我么?”
虽然我在研究所里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基于网络社会的发达,她很可能在期刊上读了我写的文章,或许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查到了我的照片。
“维谷博士,您可以叫我慕斯小姐。”她微笑的看着我,又取回了我手中的书,翻到前面的一页。
纤纤玉手滑动过纸面,最后停在了几个数字前。
2100年,6月,第一次印刷……
这是一本八十多年后的书。我的大脑转的飞快,设想着至今为止我接触到的所有狗血情节: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慕斯小姐为什么要跟我开玩笑?还是她已经观察了我很久,故意想出个什么情节来逗我开心?
我以为桃花运要来了,却没想到这正是我噩梦的开始。
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差点惊掉下巴,以至于地铁开到哪一站,我都不在乎了。
“我来自未来的世界。”
冷静的语气,使我觉得如临梦境。她接着道:“您将会是这个世界的毁灭者。”
在我再三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做梦后,才继续彬彬有礼的说:“慕斯小姐,你的这个玩笑很有趣!”
事实上,她确实说了谎,但后来的我鬼迷心窍的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慕斯小姐接着道:“这本书就先借给您,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在这里。”说完,地铁的门也跟着打开,此刻刚好到了我要下车的前一站。
窗外移动的景象猛地暂停,大量的人流重新涌进了地跌,她迅速冲出车门,还不忘回头冲我微微一笑。
2.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本叫《摧毁》的书里,竟然记录着我未经发表的研究成果。我在科学院的实验室呆了三年,一直都在做着“场C”计划的研究,但是至今为止项目都是处于高度保密阶段的,这本书里为什么会对我的项目有着这么详细的描述?
我的第一个猜测是:慕斯小姐是一名来自境外的间谍。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决了,因为书里还记载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
比如我发表了三篇关于场C的研究论文,并且在同年获得了科学技术的最高奖项。事实上我到现在为止都没得到一个有用的数据,更别提发表论文了;书里还提到,在2100年世界因为我的研究遭受了巨大的毁灭,人类不得不离开地球等等......
看起来这的确像是一本来自未来的书,在我第二次见到慕斯小姐时,我更加肯定了她穿越的事实。
地铁封闭的环境让我的呼吸不那么顺畅,我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她依旧向我展示着温柔的笑容,我的额头却直冒冷汗,不敢正视她的双眼。此刻,我宁愿相信慕斯小姐真的来自未来。场C计划若是泄漏,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我故作镇静地问:“慕斯小姐,我不相信你所说的话,在我看来你更像是窃取机密的间谍。”
“这本书上记录的可不是只有过去的事!”
“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找到我又有什么目的?”我用玩笑的语气试探。
慕斯小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为了打消你心中的疑虑,我还要告诉你一件这本书里没有记载的事。”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优盘,递到了我的面前。
她说:“今天下午你会得到一组实验数据,我知道你为了得到这组数已经忙碌了三年。优盘里记录的是你即将得到的实验结果。”
我瞟了一眼那个黑色的优盘,问:“密码是什么?”这种型号的优盘都是设密的,做了几年的机密项目,我的办公桌抽屉里塞满了这些小玩意。
慕斯小姐轻笑了一声,“你会知道的。”
我一头雾水,但随即意识到如果这些数据真的和即将测到的相同,确实可以证明,她来自未来或者是具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慕斯小姐准备下地铁了,她说道:“下个月的30号,我们再见,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数据足以改变整个世界!”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竟然在心中升起了孤独的感受。那是一种很私密的感觉,伴随着一种亲密无间的默契,明明这才是第二次见到她呀!
我下定决心,无论她是否骗我,这件事情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如慕斯小姐所言,我在下班之前得到了实验的结果,但是这些原始数据还需电脑做下一步的分析。在计算机彻底完成分析之前,我打算研究研究慕斯小姐给我的优盘。
把它插在电脑上,果然屏幕上弹跳出输入密码的对话框。
呵,神经!我为什么要相信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好歹我也是个科研工作者!抱着一种反叛的心理,我随机在键盘上乱敲了几下,这样的话这个优盘我一定打不开。
确认键按下,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数据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事实情况是我又无数次的输入密码,无论我输什么都能打开里面的数据。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优盘根本就不需要密码。但当我的助理在和我输入同样的字符却无法打开里面的数据之后,我彻底慌了。当然,这是后话,至今我也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优盘里的数据看起来是最终的结果,我按照原有的思路开始仔细推演,并没有发现什么巨大的漏洞。然而数据的结果却让我耿耿于怀,她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结论!
如果场C计划的结果真如优盘里记载的那样,那我确实可以成为一名物理科学家。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竟开始幻想起未来成为权威人士拿奖拿到手软时的情境。
只是有一个疑虑,我并非是反社会的变态,既然功成名就,又怎会如书里所写的那样,亲手将地球毁灭呢?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发笑,何必为未来的事情焦虑?慕斯小姐说不准真的是间谍,我哪有脸面相信自己有如此大的能力,能成为超越爱因斯坦的物理学家呢?
3.
三天之后,实验室的超级计算机给了我答案。
我的助手小刘兴高采烈的在我耳边呐喊,实验的结果出来了!场C实验的成功确实离不开他的帮助,现在这个项目终于要结束了!
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得到的数据和慕斯小姐提供的一字不差。
我开始胡思乱想,比起场C计划的结果,说不定来自未来的慕斯小姐会更能引起学界的关注呢!
把震惊和喜悦都抛诸脑后,我抓紧一切时间写起了研究论文。基于场C计划的机密性,文章短时间内发表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对我个人而言,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我将会拥有自己的实验室,拥有用不完的研究资金,还会有无数的研究员挤破脑袋想做我的助手,我还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
曾经的我是一个没怎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如今,这么奇幻的事情就摆在我的面前!一个被实验室摧残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废柴,终于要成为人类之光了!
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在写论文的时候傻笑出声,以至于小刘以为我因为没有成果魔障了呢!
种种对未来的憧憬让我越来越有干劲,工作倒成了一件乐事。每天加班到深夜都不知疲惫,但忙碌的科研生活让我差点忘记和慕斯小姐30号的约定。
第三次碰面,她传达了不好的消息。
“维谷博士,我想您现在对未来一定充满了期待,但是我不得不泼您一盆冷水!”慕斯小姐从来都是一副知晓一切的表情,这次,她的脸上却犯起难色,“场C计划的核心您比我了解的多,您是否考虑到人为因素介入的影响呢?”
诚然,她的问题也是我所担忧的,整个研究项目都是针对一个特殊区域所展开的。
场C——一个人类物理学界从未关注的特殊区域,恰恰隐藏着地球的秘密。
我对它的研究一直是遵循不破坏其内部场的原则之上的,然而这个界限却是极难掌控。从人类的视角出发,我每天的研究内容就是简单的分析采样,探测研究场C内部的电磁变化。
但是如果换个角度来看,也许仅仅是发现这个隐藏区或者单纯的接受它发出的信号就已经会让它的内部结构发生变化了,这又该怎么办呢?目前得到的结论就是场C区域极其不稳定,没有人能预测到变异之后的场C会有多大的威力。
人类真的太渺小了,尤其是在一个未知的领域,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很可能引发一场大风暴!
我急切的问了慕斯小姐好几个问题,希望她能说的再清楚一些!
她开始了惯有的故弄玄虚:“问题很简单,你所用的研究方法太过原始!你们总是把场C当作是一个客观的物质在研究。”她顿了顿,眼睛瞟了一眼地铁上的指示灯,还有一站她就要下车了。
“如果你真的来自未来,我想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地球毁灭!”我几乎对她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了,“慕斯小姐,你是来阻止我毁灭地球的。”
虽然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任何毁灭地球的想法,我还是这么问她。
她终于露出笑容:“场C很可能是有生命的,它具有自己的意识并且不愿意让人类去研究它。当然这只是未来科学家们的猜测,将来发生的一系列状况被他们认定为场C对人类的报复。它正在慢慢改变着自己的结构,企图发出毁灭地球的力量。我想你的研究成果已经证明了它具有毁灭的能力。”
我说道:“你的意思是,在你的时代,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场C,因为它已经彻底变异,所以你回到2018年,想把它扼杀在摇篮里。”我很聪明的推理了一切。
慕斯小姐点了点头,道:“你可以继续研究,十年,二十年,你会发现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强!所以必须现在就毁掉它!”
我很想追问慕斯小姐:人类是什么时候开始掌握穿越时空的技术的,但是她很快就要下地铁,我推测她每次来这个时空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慕斯小姐的眼睛里闪烁着比月光更纯白的光芒,她主动移到了我的身旁,细软的语调灌入了我的耳畔,“维谷博士,我要回到我的世界了,但是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真的很漂亮,我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竟有些飘飘然了。现在的她和我年龄相仿,下一次见面说不定她刚出生,我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想到这,我有一点失落。
“谢谢你的提示,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从包里取出那本《摧毁》,打算还给她。
慕斯小姐面露喜悦地说:“书留给你,或许你会发现什么启示。”不知是她的微笑感染了我,还是我本身就处于欢愉之中,前一秒的失望一扫而空。我的脸颊涨的通红,这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的是我就是喜欢她这幅模样,越是掩饰,就越喜欢。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我点点头,刚想送她一个临别拥抱,她却灵动的像一只小兔子似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4.
三年之后,在众多科研人员的努力之下,场C区域彻底被摧毁了。对于未知之物的惧怕大概是人类的天性,所以当我向上级汇报场C区域不可控制的变异性后,很快便得到了消除场C的指示,甚至都没有人追问我到底是如何变得这么有前瞻性意识。更没有人知道慕斯小姐的存在,她是我心头的小秘密。
历史仿佛真的被我改变了,场C计划被永久设密。论文也没发表出去,可能我这辈子注定是条咸鱼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整个地球都是我拯救的!我向来低调,不愿意向外人吹嘘我的丰功伟绩。
再等一段时间就会有充足的研究资金和新的项目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到了业界的认可。
直到某一天,助手小刘的一句话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临近下班,小刘非要拉着我探讨宇宙时空的谜题,我本打算敷衍两句,毕竟这种终极问题没人整得明白。但他偶然间的一句话激起了我的兴趣,他问我人类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创造出穿越时空的机器。
我心中窃喜,这还真是问对人了,这个地球上还真没人比我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我装作很懂的样子说道:“不出80年,一定可以造出来的。”
原以为小刘要继续追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便已经在心里编好了一套说辞去忽悠他。然而他却道:“未来的恐怖分子会不会回到现在,毁灭地球?”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极度的不安迫使我回答:“不可能的,那样他们自己也活不了,整个世界不就乱了套?”
小刘这个人神经大条,说完的话自己都记不住,但是他的疑问却困扰了我好几天。我极力回忆着慕斯小姐和我见面时的场景,暗示自己慕斯小姐是个善良的女人,而且场C的不可控制是实验结果证明了的,留着它一定没好处!
我想起了那本她送的《摧毁》,又重新花了三天的时间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直觉告诉我,一切都是自己太敏感了,她又有什么理由要去摧毁世界呢?更何况地球要真是现在就毁灭,那来自未来的慕斯小姐又如何存在?对于这种哲学性问题,我向来懒得去想,正当我准备放下书洗漱睡觉时,电视里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
貌似是新领域的重大科研成果,我没心情听主持人官方的播报,因为我在《摧毁》封皮内侧看见了一行小字,这是我以前没有发现的。署名是慕斯小姐,日期是2018年9月30日——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那天。
“亲爱的维谷博士,我说了谎。”
仿佛坠入黑暗般,我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不得动弹!不可能,这行小字看似是慕斯小姐早就写上了的,她为什么要骗我呢?难道她真是小刘口中的来自未来的恐怖分子?
电视机里,晚间新闻还在播着,女主持人自信有力的声音依然回荡在整个房间。
“我们的记者专程采访了这位天才的女科学家,根据她的理论,平行世界已被证实存在......目前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平行世界的人类科技要远比我们发达,这是两个宇宙细微的不同,经由长年累月所积攒下的。一个坏消息是,她认为相对时空的人类对我们怀有敌意。”
大脑停止了运作,我本能的转头看向电视机,这位天才的女科学家竟是——慕斯小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这张漂亮的脸。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她还是那么神秘,微微的卷发别在耳后,但身上却散发着和之前全然不同的诡异气质。
熟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根据我所做的研究,平行宇宙的威胁确实存在,基于何种原因还尚未可知,不排除那里的人类本身就具有好战的天性。另外,我发现了一项被加密的研究项目,其涉及到平行宇宙的计划。很大的可能是平行宇宙的人已经主动出击,鉴于时间的紧迫,我要求科学院公开这项加密计划的内容......”
我躲在昏暗的房间里,痛苦的感觉将我撕裂,我的双眼逐渐模糊。
电视里的人依旧在节目里神采飞扬的讲着,张狂的语调向我袭来,我双手抱头不敢再看一眼。
她是谁?
此刻的恐惧将我吞噬,无暇去想,一切的思绪瞬间结成了冰。
我闭上眼睛,如置身坟墓,静静等待着摧毁的到来......
5.
一天,两天,三天,我窝在卧室,不吃不喝。关闭网络和电话,我不愿意接受任何来自外界的信息,直到小刘敲开了我的房门。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急切,狂轰乱炸的问题灌满了我的耳朵,在确定我没疯之后,他才松了口气!三天没照镜子,但从小刘的眼神中,我推测出自己已经是半人半鬼了。
“维谷博士,你没必要做那样的事情呀!”他说话的语气倒像是我的长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样是什么样?
我调整了下呼吸,朝着小刘的思路想,难道……东窗事发,学界已经证明了场C并不会毁灭世界?还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场C是地球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毁了场C区域就等于毁了整个地球?
“小刘,我犯的错我不想逃避,你老实告诉我警察是不是就在门外。”
好想放声大哭,可是毕竟还是面子更重要,很早之前我就下定决心,不再任何人面前掉眼泪!
听了我的话,小刘又慌了,他赶忙把我拉到他面前,用手使劲摸着我的额头!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说道:“我没生病,我现在只想赶快自首,你不用想着帮我逃跑,一人做事一人当!”
“维谷博士,你可别吓我,这么点小事不至于要装疯卖傻!虽然老板很生气,但事情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小事?你跟我说摧毁世界是小事?
我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并不知情,才平复了下心情,道:“小刘,我最近没上网,请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还有老板为什么要生气?”
他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看样子是想要发表长篇大论,我便连忙示意他长话短说。
小刘道:“维谷博士,不是我说你,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胡说八道呀?”
我问:“你是说场C的可变异性是假的?”
“啥玩意?”小刘满脸疑惑的用手挠了挠他的大脑袋,接着道:“就算你想让场C的研究成果公诸于世,也不应该胡诌什么平行宇宙的理论啊!这不是那天咱两瞎扯的玩意么?啥时候被证实的?”
“平行宇宙?”我心里纳闷,我什么时候提到这几个字,这不是“慕斯小姐”说的么?
“小刘,我真不知道平行宇宙的事,也没对任何人说。”
小刘看我的眼光仿佛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但是这次他的脸上多了一份嫌弃,他有些火了,说:“维谷博士,我尊敬你,可是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我知道你指望着尽快发文章拿资金,但是咱们做学术的最忌讳信口开河。你在新闻节目里胡说,是会引起大众的恐慌的!你要是有不满,可以通过正当方式申请场C解密!你知不知道老板为了保你费了多少口舌?”
我反驳道:“慕斯小姐在节目里乱说,关我什么事?”
小刘的语气软了下来,“慕斯小姐是谁?”
我也想知道她是谁!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坦白了和慕斯小姐的事。
“就是那个在晚间新闻说平行宇宙的人对我们有威胁,并且要求科学院公开场C计划的女人!我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我承认我对她有那么点非分之想,可是没想到......”
我还没说完,小刘猛的从沙发上跳起!
“维谷博士,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搞什么毛线?我他么是男人!”
小刘似乎没那么震惊了,他默默打开电视,翻到了那天晚上新闻节目的重播录像。
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女人了,霎那之间,一切的疑惑在我的大脑中清晰了起来!
“小刘,电视里的女人就是慕斯小姐。三年前,我在地铁上遇到了平行宇宙的她,她自称是来自2100年。三天前,我看到新闻,才发现自己受了骗——我之前见到的她不是来自未来——而是来自平行世界!我想一定是平行世界先发现了场C的秘密,所以他们才想到要来我们的世界做一个毁灭性的试验!”
说出真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我把我所知道的和猜想的一切都告诉了小刘,哪知小刘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他用手指了指电视屏幕上的新闻条目。
上面写着:维谷博士发现平行世界。
“这个女人说她是维谷博士?”我疑惑不解,难道真有这么巧?还是《摧毁》里的维谷博士不是我——是她?
“你就是视频里那个女人。”小刘淡淡地回答道。
我渐渐收敛了表情,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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