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双手抚平了会议厅外的所有热闹，目光转到那扇门前，金碧辉煌又肃穆井然的大厅一点点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明面的交锋暗地的涌流都在那一刻有瞬间的停止，目光汇聚在那扇缓缓打开的门上，随着灯光从大开的门泄出，那些个眼睛里都有光亮。
“进去吧，等什么呢？”
就在林晨他们愣神的时候沈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搞定了？”吴迪瞪大眼睛。
“你老师在那边等你。”沈毓没理吴迪，向凌云使了个眼色。
凌云顺着她的目光果然看见了自己老师在会议厅内，道了句谢便匆匆赶了过去。
等人走远才缓缓道：“那是顾中将的人，有交情就好，不用走太近。”
“什么结果？”
“我出手能有意外？”沈毓鄙视吴迪的质疑。
“可以啊你。”吴迪摆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还准备拍拍沈毓的肩表示叹服，可惜被沈毓躲开，眉头一挑，认为沈毓还不至于当了上将继承人就翻脸。
“别，骨头碎了，伤上加伤你出医药费。”
“搞什么啊你？真打起来？！”
“不打能谈拢？你以为自己工作的地方不是个暴力机关？”沈毓对吴迪的少见多怪嗤之以鼻。
“谁？”林晨皱眉。
“就是之前猜的咯。”
沈毓大步走了进去，吴迪与林晨对视一眼后一起跟了上去，前者摇头比了个大拇指，后者眉头没松，目光越发地沉。
“今天这一出是你计划好的？”
“没有，我只是知道一些。”
顾少原敏锐捕捉信息，“一些？还防着你了？整个是那丫头的手笔？可以啊，我原以为宋铭那小子被防着得不到太多消息，她多少会吃些亏，看起来她还打通了其他渠道。”
周乾笑着看眼会议厅渐渐多起来的人，不紧不慢地道：“你那学生都出场了，别人能不急？”
“好歹你也是咱们第七军的上将大人，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你确定要说的这么随意？”
“我老的快要牺牲了，这种事年轻人管不就好了。”
“你让年轻人自己管自己，真是别出心裁的偏袒。”
“客气，你也挺会帮自己学生截胡的，人家反水不多亏了你，都是关心后辈，彼此彼此。”周乾笑得风轻云淡。
“得了，那臭小子跟着屁股后面捞的军衔，等我也退休了，天知道他能走多远，老眼昏花了，人挑的不怎么地，不像你，眼光毒，找了一个等于找了一串，你敢说沈毓今天硬要打一场没有你把林晨灵魂烙印留在魂石上面的原因？”
“年轻人逼一逼总是好的，方便上进。”
“那你帮我合计合计这么把我家那块废铁给磨利些？”
“我听说他对那丫头有好感。”
“得了，按你这磨法，他得崩在那两块磨刀石手上。”有人嗤之以鼻。
……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最正式的军装，坐在会议厅主席台中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废话，拉着隔音结界，表情还颇为郑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谈论着什么军机大事。
“之前担心秦少将不一定给你真消息，赵上校的态度分量不轻。”
“第三分军区不止姓赵的一个上校，最终做主的也是上头那位少将大人，谢只能谢顾中将推人及时，凌云出来抢了风头，他们的王牌折了，替补的资质太差，想把自己人推上去只能找个新助力，反正上去了再反水也不迟，反正位置板上钉钉，顺便和我做个交易而已，问题不大。”
会议没正式开始，沈毓不想早早坐在最上面接受各色目光，坐在旁听席拉着隔音结界同林晨他们聊天。
“你真会推那人上去？”吴迪随口道。
“当然，我可是出了名的言而有信。”
“拉倒吧你，小心别翻车，就算人家废点也见不得好掌控。”吴迪翻了个白眼。
“难度系数下降就是好事，再说人人都喜欢立场坚定，这四大分军区，半倒了一个，摇摆一个，只剩两块硬一些的骨头，下嘴的地方还是有的，慢慢啃就是了，其实我也不太急，不过是在等死的闲暇顺便找个乐子。”沈毓轻飘飘说完，看见最前方的周乾向她微微点头，摆摆手后大步向主席台走去。
会议厅很大，正前方的主席台上有十二个座位，台下几百个席位里，最前面两派坐了来自总部和四大分军区的上校们，约摸有近三十人，隔了两排空座位是旁听席，六十人左右，其中最小也是少校军衔，旁听席里有上校少将中将们的心腹，学生，接班人等等，总之规模不小，但放在第七军最大最正式最辉煌的第一军事会议厅也不算什么。
红色地毯厚实铺在脚下，金色灯光照亮了会议厅的每一个边角，丝绒椅背隐隐浮现第七军军徽的花纹图样，所有人都穿着最正式的军装制服，随着大门的闭合，所有的私语都停止，主席台后悬挂的第七军军徽越发沉重且耀目，会议厅的庄严肃穆达到顶峰。
视线开始汇集与主席台，十二个座位中有十一席他们都清楚，留出的那一席他们也该清楚，那一个空位在中将与少将之间，这么明显的意思还有谁不明白呢？
当人缓步走上主席台且稳稳落坐后，台下的视线们有了统一的落脚点。
沈毓淡然接受了视线们的检视，她脸皮素来厚，练了这么些年，经的风浪也不少，先前的场子都过了现在多些无关紧要的压力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这份无所谓的淡定在不少人看来倒很有上将继承人处变不惊的风范气度。
和小会的直白简洁不同，周乾的开场白唠唠叨叨说了不少，端着他上将的架子让台下的人将唠叨理解拆分出多个意思，比如提点，警示，劝勉，激励等等，还有几个中将少将发言，大抵是总结近期工作，布置下一步任务安排之类。
沈毓摆着上将继承人该有的表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无聊的字从左耳奔向右耳，忽然发觉自己定力还差了些，居然在一心庆幸着自己现在还不用说那些个无聊的话。
“下一项，讨论上将继承人……”
终于停到了某些个关键字眼，沈毓捯饬好耳朵，盘算着自己这张脸应该给台下留下深刻印象了，然后开始庆幸会议即将结束。
会议表决的确是走流程，小会定大会，所有的刁难都在之前走完了，最后的大会只能由体面两个字定音。
一致的同意使得会场气氛无比和谐，仿佛是众望所归一样，沈毓体面成了上将继承人，她体面地起立敬礼，所有人体面地鼓掌庆祝。
之后还有她体面宣读誓言，体面发表讲话，体面承担上将继承人的权力与责任……
大会很大很正式，所有流程定在那，顺顺当当走完就好，一眼是看得到结尾的，那假如出现了意外，不少人革职谢罪估计不够，可能需要切腹以谢天下。
索性没有这个意外在，第七军的老人们稳稳掌着舵，年轻一辈接过去时也算稳当。
散会后很多人围在沈毓身边，清一色的庆贺她成为上将继承人，几个月前针尖对麦芒早成为过去式，叙旧后还有她做东主持的饭局，着实是热闹了几天。
随着上将继承人的公示发遍全军引而起的热议也消退后，正常工作该怎么转还得怎么转，不过是灵监局腰杆子又硬了几分，之前满地抓人的威风没丢，加上局长成了上将继承人，做事都不由傲气了几分，好在林晨沉着脸黑着手杀了几分下去，才没让他们尾巴翘到天上，能安分做好暗中的眼睛。
上将继承人是一个名头，套上这个名头后地位涨了，移交给她的事务也多了，周乾开始光明正大甩手，手头的东西都丢给她，反正第七军是要彻底丢给沈毓的，周乾甩手时十分心安理得，丝毫没有因为偷懒而蒙羞的觉悟。
除了接手第七军的平常事务，沈毓还得准备一件很重要的事，比如，拉起她自己的那支二十人的亲卫部队，这么说起来她似乎与人做了个约定，过去了一年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守约。
困在家里，码字解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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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