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黎将脸埋在易修脖子里,闷声道:“你那时做到了……”说着,他张嘴将易修的喉结含进嘴里,轻轻吮吸。
易修瞬间嘶的一声,浑身一颤,再也抑制不住冲动,急不可耐去脱张悬黎的衣服。
而张悬黎很快就感觉身体置身于浮浮沉沉的深海之中,随波逐流,顺着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潮,被推到顶端。
他被反反复复疼爱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最渴望的部分因此而被填满,不再空虚。
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只有在两人交织的汹涌潮汐之中才能得到平复。
在易修终于筋疲力尽坠入梦中时,张悬黎将额头轻轻碰着易修的额头,轻阖上睫羽,等待进入易修的梦中,共赴一场曾被遗忘的美梦。
张悬黎就像一个跟在易修身边的局外人,不远不近地看着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岳临渊,远处的河边,他正躺在河里悠闲地洗澡。
他朝树上那人靠近,却见树下另外一个人走了出来,他只好躲在草丛中,看向出现的陌生男子,疑惑这人究竟是谁。
那人一头白发,却长着一张年轻朝气的脸,朝着树上的岳临渊招了招手。
后者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下道袍,才跳下树来,看了眼远处河里的人。
张悬黎看着他道袍下支起来的位置,忍不住脸红,原来易修说的是真的。
岳临渊此时表情略有些不悦,拉着那人转过身,朝树林外走去。
“又来找我做什么?”
那人还不住回头去看河里,揶揄道:“哎哟,想看你到河边看不是更清楚?他对你,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吧?”
岳临渊一把将他脖子拧回来,“别胡说八道,我跟他,没可能的。”
张悬黎心里一紧,顿时心脏跟着微微抽痛,看向岳临渊的背影有些手足无措。
“为什么?”
岳临渊犹豫片刻道,“凡人的生命如此短暂,我却要独自面对他的死亡。没有得到,就不会害怕失去。”
那人顿了顿,笑容不由僵住,半晌点了点头,“我也大限将至了,老友,在我死前,替我完成一桩心愿吧?”
岳临渊看了看他,点头道:“你说。”
那人微微一笑,伸手揽住岳临渊宽阔的肩背,“我有一面招魂幡,名叫万鬼幡。我将他送给你,从此之后,你答应我不再吞噬怨魂和恶鬼,用魂契将他们困在万鬼幡中。”
岳临渊看着他递过来的那面黑色的招魂幡,面露诧异之色,他用指尖抚摸了下手中冰凉的布料,眼中微微露出动容的神色。
“你的心愿就是这个?”
那人开朗地笑了,“我这一生娶妻生子,虽然寿命不长,但是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幸福。我希望你这个朋友,也能在我死后,平安顺遂。”
“好,我答应你。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岳临渊抬头看向他,正色道,“我身体里的怨气和煞气已经压制不住了,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了自己,或许连自杀都选择不了。我想将张悬黎托付给天师道,希望你们张家能抚照他,护佑他生生世世,平安顺遂。”
那人顿时露出惊讶的目光,“我以为你至少能再撑一个甲子。你是希望将他送走吗?他不会同意的。”
岳临渊叹息一声,“不同意也得同意,几天之后,他就再见不到我了。到时候,你让张家那个后辈来接他。”
那人听到这里,终于摇了摇头,急忙道:“你该是知道他对张悬黎用情如何,原本就是竹马情谊,如今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也不肯娶妻生子。你这样不就相当于将他推向别人?”
岳临渊淡淡道,“如果没有遇见我,这就是原本应有的结局,不是吗?”
听到这里,张悬黎如坠冰窟。
原来那一世,青梅竹马的张肃文来找他,是这么一回事。
而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岳临渊的踪迹,就像从未遇见过这个人。
十年时间就像是一场独自一个人的梦。
周围所有人开始对岳临渊的事情绝口不提,甚至连张肃文的父母,也不再反对张悬黎以男儿身与张肃文一起生活。
因为岳临渊为张家创造了万鬼幡这种凡间难得的神物,张家人能使用他,就意味着世世代代受到岳临渊的抚照。
心中这股寒意又混杂着丝丝缕缕的酸涩悲痛,张悬黎从未想过。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岳临渊也许做过许多事情。
甚至愿站在他看不见的某个树影间,草丛里,或是破庙里,默默守候着他的生生世世。
这是远远超出张悬黎理解的那种爱意和付出,既不是追逐,也不是守候,更不是求爱,而是祝福……
张悬黎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几乎让他看不清心心念念的那人的脸。
如果他对岳临渊的爱是执着,是不悔,那此刻他看到的岳临渊的爱,就是高高在上,犹如神明一般,圣洁美好的存在。
他此前心里所有的不安,懊悔和脆弱,都在此刻释然。
如果这一刻能永恒,那该多好?不用面对后面的痛苦分别,煞气侵蚀,以及轮回之苦。
因为他一时无法确定,那个被岳临渊亲手杀死的自己比较痛苦,还是那个被独自留下的岳临渊比较痛苦。
张悬黎再也不愿忍耐,起身朝着岳临渊奔去,不顾梦中人惊诧的目光,扑进他坚实的臂弯。
岳临渊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张悬黎,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吻住自己的嘴唇,热情拥吻。
他不由自主抱住张悬黎的腰背,听着张悬黎喘息着松开后,哑声道:“你不是想淦死我吗?”
岳临渊露出震惊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不像是张悬黎的张悬黎。
张悬黎笑道:“这是梦里,那就做点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吧。”
岳临渊像是受到蛊惑一般,紧盯着张悬黎的眼睛,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和易修那张斯文帅气的脸庞不同,岳临渊身上透露出一种岁月沉淀极致魅力,悠远深长犹如陈酿,他有时候倨傲又狂妄,有时候又温柔又随和。
岳临渊英俊的面容常常因为微蹙的眉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当这张脸的主人陷入**中时,又变得让人沉醉难以抗拒。
张悬黎心怦怦直跳,就像自己有两个爱人一样。温柔阳光的小奶狗和沉稳霸道的神。
梦里还真是没有什么顾忌呢,张悬黎沉沦之时,忍不住有一种不想醒来的感觉。
易修醒来时,忽然有些别扭,低头去看怀里的张悬黎,顿时有些吃味起来。
张悬黎在现实当中两个人亲热时,从来没有过梦里那种失控的状态,易修可以明显感觉到梦里的张悬黎有多喜欢岳临渊那张脸!简直是爱不释手,看一眼就腿软那种程度的爱!
而且!
易修咬牙切齿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玩意,早上起来不能抑制地起立了,个头真心没有岳临渊那么傲人!
难怪了,男人这种动物,这方面输了就是真输了!
张悬黎睁开眼就看见易修一脸抑郁的表情,低头一看,忍不住好笑,“大清早也想来一次吗?”
易修张了张嘴,昨晚在梦里,实在是太心满意足了。他不由摇了摇头,“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就下去了。”
张悬黎一愣,顿时无语,“为什么?”
易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暗下决心要下点干货回来学习学习,一定要提升质量。
张悬黎正不知道易修这是怎么了,有些怪怪的别扭。
此时易修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竟然是王谋。一般他的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绝对是急事。易修忙接起来。
还没开口说话,对面就急匆匆道:“炮叔死了,尸体在观音湖里被发现的。”
易修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你现在在哪里?”
“在往湖边赶。”
“我马上过去!”
易修急匆匆挂了电话爬起来穿衣服,澡也不洗了。
张悬黎自然也听到了,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此前几人就对于炮叔有所隐瞒心照不宣,但炮叔的死讯跟着棺材失踪这件事一起发生,就有些诡异起来。
炮叔是不想让易修去碰山里的东西,只是想要他守山平息这件事而已。可是如今唯一知道一点内情的他也死得不明不白。接二连三的死亡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易修急匆匆往湖边去,到时湖边已经围满了人。
炮叔的尸体正用一块蓝色的雨布盖着,周围拉着警戒线。炮叔的儿女正搀扶着哀声痛哭的母亲,都哭红了眼眶。
见到易修和张大仙,那老妇忽然起身朝易修扑上来,用力抓住易修的衣领控诉道:“都是你!非要在后山动土,惹怒了山神!我家老炮全心全意为了村子服务了一辈子,你上任了之后,死了多少人?!你就是个灾星,恶鬼变的!”
一边的警察连忙上前将人拉开,王谋大声道:“家属克制一下!”
易修深吸一口气,看着被拉开带走的老妇人,如鲠在喉。
张悬黎担忧道:“你不必在意她的话。”
易修点点头,回神道:“我在想,炮叔就算出事,为什么是在观音湖里?”
王谋此时走上前来,拉着易修到角落里说话。此时王谋一脸疲倦,眼睛还有些肿,应该是一大清早就被叫来了。
“王警官,究竟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在湖里被找到?”
王谋头疼地摇了摇头,掏出烟来递给易修一根,“昨天晚上十点多,炮叔家里人就开始到处找人,已经跟派出所报案了。但是需要等24小时才会报失踪案。村里又没有监控能找到人。结果清早路过湖边的村民发现湖面上飘着的尸体,就报案了。”
易修忍不住道:“尸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法医等一下就到,初步查看了一下,我感觉又是心跳骤停。”王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是第三起了。我们估计办不了,还得找协专来。”
张悬黎点了点头,“我是协会的,我想看看尸体。”
王谋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走到尸体边,掀开雨布。
易修心里的怒意慢慢上涌。
张悬黎看了一会儿,忽然皱眉道:“他身体是溺亡,但是很可能落水前已经被抽走了魂魄。”
易修顿时眉头一紧,他昨晚被夜游神带走的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而十点多炮叔就被发现失踪了。
很可能炮叔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事的,可是为什么是湖边呢?
“他家里人说,昨天晚上九点多炮叔一个人出去了,临出门炮婶问他这么晚出去做什么,炮叔只说出去转转。出门的方向很可能是后山。可是出去之后一晚上没回来,家人到处找也没找到。”王谋又道。
张悬黎顿时一愣,“十点半到十二点之间的时间,我和协专的罗罗正在后山。炮叔并没有出现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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