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其实我只谈过一次恋爱，三个月。”苏南乔的消息跳出来时，林向晚正倚着窗台晃着脚。玻璃窗上还挂着细细的水痕，像谁不小心打翻了银河。

“为了上岸最好的学校，本科忙着刷绩点没谈，读博时家里开始建议我谈个校园恋，我就和一个同校毕业的硕士校友谈了三个月。”

打下这句话时，实验室里被论文堆满的桌面，在苏南乔的脑海里清晰起来，他突然觉得那些公式和此刻的心情一样拧巴。

“为什么没继续了？”

“她总拉我爬山。”他发来个”无奈的表情，接着说

“觉得她很爱，而我不想爬，有这一万步，不如我在实验室多看会儿数据。

林向晚噗嗤笑出声，想象着他被拽去爬山的样子 —— 冲锋衣口袋揣着笔记本，爬坡时还在想着公式。

“我觉得现在的小女孩可比你会多了，分手后还喊我去给她的笔记本杀毒，还写过一封长信给我说忘不了，希望还能在一起。”

“真的就不能再在一起？”

他继续说“那时候天天写论文搞实验感觉根本不想去谈这些，只觉得谈恋爱太耽误时间。不过我提出分手后，还是难过了三天，那几天会有种要不还是再试试的想法，不过一忙起来就什么都过了。我这唯一的恋爱就这么夭折了”

“真是为难你了。”她指尖敲下消息，轻轻咬住嘴唇

“那我呢？你不怕麻烦？愿意陪我做什么？”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句。

苏南乔站在路灯下，秋风把衬衫吹得猎猎作响。屏幕上的问题像道待解的量子方程，他鬼使神差地回复：

“什么都可以，最好别爬山。如果你想爬…… 偶尔，我也行。”

她看着消息笑出了声。

“人遇见美好的事物都会向往……”他忽然认真起来，继续说

“别带网上滤镜，你就当我是你工作中认识的朋友。”

“我从没跟女生聊这么久。”他的消息来得飞快，

“以前我会觉得聊天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做项目时我能闭关一个月不发工作以外的消息，爸妈来电话都是分秒计算。现在不知怎么的，总想找你，感觉跟你聊天比搞科研有意思。”

“而且来江城后，虽然同龄女生有，单位也会有热心的同事介绍，但没一个女生让我有兴趣和她一起聊这么多，而且我心里会天天想念。”

“想什么 —— 想上床？”她指尖发着烫，打趣的敲下这句话。

“上床”这两个字再次让他差点摔了手机，后颈瞬间绷紧，想起导师说过的“科研有时是需要突破边界的”这次他没撤回，而是发来一串省略号

“你真的……想吗？”

“你不想？”林向晚没有直接回答

沉默持续了五分钟，久到林向晚以为他被江风吹跑了。

“想！”苏南乔发来捂眼小黄人，后颈的红意顺着衣领蔓延。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怕我是骗子？”苏南乔追问到，他接着又发来

“你可以百度或微信搜“苏南乔和我的学校”很多关于我的信息。”

说完，他又发来了三张照片，一张穿着博士服在校园拍的捧花照、一张青年学者庆大访问照，还有一张樱花树下的他穿着红 T 恤，手腕上的实验室通行证清晰可见。

立体的五官又没有那么的锐利，用翩翩佳公子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林向晚心想：“若是30年前，他也会是个让我一见钟情的男孩”江风穿过纱窗，把林向晚“我生君未生”的叹息吹得七零八落。

“没怀疑过。可能是觉得…… 我们不该有深入交集。”林向晚回复

“我前几天内耗时，想着想着就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我没来江城，可能就遇不到你，如今这也算一种小小的收获吧”

林向晚发了个调皮的表情“你不来江城遇不上我，你来这算不算老天安排？

“你内耗啥，包括思春？”林向晚继续说

苏南乔“哈哈，思春?我纠结该不该选这个工作，然后就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发来一个哭脸表情包

”这次我回校见到导师直接哭了！

“可怜的娃儿，你导师怎么说？”

“导师说我们今后还能合作，以前他建议我留校，但现在青年教师几乎50%的淘汰率留校也不容易，我读博期间，眼睁睁看着背景顶级拉满的年轻老师被解聘”

林向晚望着窗外渐晴的天，指尖划过桌面，屏幕光映出她嘴角的自嘲。三天前祁陵儿还在电话里说：“妈，你该找个能陪你的叔叔啦。”

“在哪都有坎。”她望着楼下车库出口的坡道，那是去年冬天她摔过一跤的地方，接着说“你在山里爬山，别人在城市伏妖。无非是你能否穿过山，他能否走完巷。 —— 我上周还不是在搞个项目，跟打妖怪似的。得上！林向晚继续说

“ 不过搞科研可不能听我这套不想结果的胡扯，你们的决定牵扯国家资源呢。不管不顾就是浪费，哈哈，不要听我瞎说。”

“你总能看到本质。”他发来崇拜的星星眼，

“感觉我们俩共同语言超多。”

“共同语言？”她笑了笑，想起今早喝的养生茶和他说的“量子隧穿”，这两者大概就像她的丝绸衬衫和他的冲锋衣，八竿子打不着，却都让她觉得自在。

“博士找女友不难吧？尤其你这样的。找不到就是你要求太高了”她打岔说

“难找。读书时忙，毕业后来这才发现，合适的人太难遇。现在上那个平台就为看你的直播。”

她挑眉：“喜欢我啦？那教我游泳怎么办？”暧昧像溢出杯口的桂花蜜，顺着屏幕漫出来。

“那好幸福啊，那是我的福气”他秒回，“游泳的男人体力杠杠滴没问题”

“我们以前上学，就租轰趴馆，里面电影、ktv、台球啊，桌游各种玩”

“各种玩，包括床上运动？”

“都是同学，正经活动！”他发来震惊表情，

“你跟你女友床上运动和谐吗？”

“我跟她没那个过”他发来个捂脸的表情

“但是这会儿你说这些话，整的我现在都兴奋起来了，我没跟人运动过”苏南乔打下这句，智能手表突然震动 ——“情感波动监测：剧烈”。

“啊，你不是说你成年人么，我还以为……”

“是么，我说这话可能没那意思，我母胎单身到今天”他突然撤回一条消息。

“玫瑰，你看到我撤回的信息么？”

“什么”

“看什么，我刚才倒水去了”林向晚连续问到

突然，屏幕闪过一张图，林向晚下意识眯眼，那零点几秒的画面里，她看见运动裤下的弧度，背景是聊天记录。是一个男孩的生理萌动……

“手滑发错了。”他发来消息，后面跟着三个冒汗的表情。

她盯着“手滑”二字，想起上次女儿发错表情包时也是这么说。

“单身久了，看蚂蚁搬家都觉得像在**。”她打下这句又删除，最终只回：

“江城的夜风，挺容易让人手滑的。”

“你单身多久了？”苏南乔好奇的问

“想跟姐姐运动？”林向晚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撩拨着他

“嗯，好心动。”

“你知道自己长的漂亮么？你是浓颜系！我是被你的谈吐吸引的。”

“然后呢？”

他发来一串哈哈，“不过……”

“不过什么？”林向晚问

“没什么，没想到你……”苏南乔欲言又止

“我想说虽然你很漂亮，但我确实不是颜控，我就想找个能让我欣赏的人，就是做朋友也好”苏南乔有些害羞的解释

“你想要女人了。”林向晚直接指出

“看到了？”他的消息带着颤音，“刚拍的，有聊天记录作证。”

“如果郎有情妾有意 ——”

“怪不得说跟小鲜肉恋爱后，不想找年纪大的男人。”

“甜，而且身材好体力好。”她咬唇笑，“你不会是等姐姐来给你开悟的吧？”

“我好想见你，要不今天就见面？然后找地方看剧聊天。”苏南乔邀请到

“聊太久了，改天吧。”

“要么我们先见见，吃吃饭，看你意思。”他发来厨房烟火图，“也可以做饭给你吃，像小家庭一样。”

“我想跟你在一起。”苏南乔勇敢的揭开了面纱

“晚餐时间，快去吃饭。”林向晚没回答他的提议

“你好体贴。”苏南乔说

“感觉你总吃很晚，你要按时吃饭。”苏南乔发来一条暖文

“玫瑰，你是不是很久没谈恋爱了？”苏南乔抑制不住他的好奇

“不能饿着你，姐姐好色要折腾男人的。”林向晚故意岔开他的问话色色的回复着，又问：

“你眼中的浪漫是啥样？”

“牵手、依偎、一起做喜欢的事。”苏南乔快速的回答

“浪漫不是形式，想到就去做，点点滴滴。”林向晚接着他的话说

“看到月亮了吗？”他发来语音。

林向晚走到阳台，远处的湖光粼粼。“看到了，像块被揉皱的银箔。”

“那我们今晚去江边看月亮吧？”他的消息带着江城风的潮湿，

“我们来抛硬币吧，”他不等林向晚回答，接着说，

“正面，我现在打车去见你；反面，我们明天见，一起过中秋。”

“要是立起来呢？”林向晚故意打趣到

“立起来，就是量子叠加态，同时见面和不见面。”

硬币落地的脆响透过听筒传来。

“是什么？”

“正面。”他说

“发定位，我叫车。”他没等林向晚回答接着说

林向晚心跳如鼓，跑到镜子前，眼底的光比那轮月光还亮。

手机又震，他发来消息：

“其实逗你的，硬币两面都是正面。”

“无赖。”她笑着打字，心里却像有颗小太阳，正在慢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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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关于“第一次”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