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师弟，你刚下山，不懂和人打交道，师兄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逮着人就说他印堂发黑。”花也头疼地道。

他就转身买个棉花糖的功夫，他的师弟就跑去说人印堂发黑。他以为上次说的那位警察兄弟，把他拘留了几天，师弟已经吃到教训了。

“可是她的印堂真的发黑。”墨冷面无表情地道。

花也：“……师兄知道，但你可以换个委婉的办法。”

“那邪祟应该没走远。”墨冷没理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到鬼屋的方向：“这里的阴气最重，必定是邪祟的老巢。”

“所以呢？”花也自暴自弃了。

墨冷道：“师兄，你打头阵，我殿后。”

花也：“……”

15.

李语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书生回来。

反而等来了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花衬衫，一个戴着墨镜，高高瘦瘦的，站在她面前，屋里的光线都仿佛暗了一度。

“我们想体验一下。”花也轻咳了声：“听说你们这有个新主题很受欢迎，我们能试试吗？”

“可以。”李语当然不会拒绝钞票，不过她指了下旁边一排男生：“得排队。”

花也：“……师弟，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他伸手要拉墨冷，拉了个空，发现自家师弟已经老老实实地到后面排着了。

而鬼屋的女老板，撑着下巴，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男人，要有点耐力。”

花也：“……”

16.

在蹉跎了几小时。

花也目送第N批男玩家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他站起身，两条长腿蹲的发麻，差点摔倒。

“师兄。”墨冷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花也有点感动，心想这师弟还算没白疼。

“别砸到我。”墨冷收回手，迈开腿，径直进了密室。

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闯出来，毛茸茸的尾巴扫的他猛打了个喷嚏。

“我不要接客了。”狐吱吱的御姐脸挂满了可怜，她将自己的尾巴递到李语眼前：“你看，我的尾巴都要被他们拽秃掉了。”

“……”黑心老板·李语看了眼狐吱吱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好像是比来的时候少了点光泽。

但也不是不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眼下还有玩家在，她拍桌，正色道：“什么接客，语文不好，你就少用点词好不好。”

“怎么就不是接客。”狐吱吱指着旁边的花也和墨冷：“你看，又来两个，一看他们也是那种撸尾巴还不给钱的。”

花也：“……”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他拉了拉墨冷：“师弟，师父向来不让我们到这种地方……”

“大胆狐妖！”墨冷一步上前，完美避开他的手，抓住了狐吱吱的胳膊。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狐妖？”狐吱吱诧异地转身，尾巴尖又一扫。

“阿嚏。”墨冷再度打了个喷嚏，他晃了晃有些头昏的脑袋，脸色阴沉无比：“你用的什么妖术。”

花也：“……你忘记你对动物毛过敏了吗？”

17.

这会儿李语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压根就不是什么玩家。

对于这种情况，她很有经验。

她从腰间摸出了把金灿灿的钥匙，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在里面翻了半天，找出了张有些年头的小本本。

“喏。”她递给花也：“看看。”

花也接过，低头一看，烫金的几个大字：“灵异员工聘用许可证。”

里面写着单位地址：“老字号街老字号鬼屋。”

底下盖着他们师父的印章。

“现在是响应和谐社会，鬼怪工作单位你们没接触过吗？”李语不知道都多少年没拿出这张本本了，有点嫌弃地扫了眼花也和墨冷：“你们是哪家的道士？信不信我举报你们。”

“我们是师承……呜呜。”墨冷刚要自报家门，被花也一把捂住了嘴。

“师弟，你对狐毛过敏就不要说话了。”花也笑呵呵地看向李语：“误会啊，都是误会，我师弟在山里待久了，和现代社会不太接轨。”

“慢走，不送。”李语做了个请的手势，花也不顾墨冷的反抗，将他硬拖了出去。

18.

“我跟你说了，不要胡来。”花也点了杯酒，坐到沙发，累成葛优瘫。

今天本来是快快乐乐的游乐园一日游，再不济也能在鬼屋体验把狐妖新娘，结果最后啥都没干到，还差点被人举报。

墨冷吸吸鼻子，还有点想打喷嚏。

“呦，这不是花也和墨冷两兄弟吗？”突然有个油光满面的大背头坐到他们对面：“看你们这样子，是今天也没开张？”

他笑得有些欠揍：“那还能来得起会所啊，哦对，我忘了，会所老板认识你们师父，就算你们不交钱，也不好意思赶你们走。”

“砰。”

墨冷陡然站起来。

花也窝了一肚子火，可怕自家师弟闯祸，就如同大背头说的，会所老板和他们师父是故交，不能在人家地盘惹事。

他拦住墨冷，对大背头笑道：“我说胖头三，听你这语气，你是最近过得不错？”

“还成吧。”胖头三点了根烟：“这运气好，挡都挡不住。今天抓到个男鬼，刚好能冲这个月的业绩。”

胖头三笑眯眯地乜了眼花也：“说起来，你们的再不开张，道士证都要被注销了吧。”

花也紧紧地攥起手。

“啧。”墨冷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攥疼我了。”

花也：“……”

胖头三笑出了声。

花也难得有些想揍人，他以为墨冷会比他更按耐不住，他都想好了，这次就当作他一时没拉住，让墨冷先揍一会儿。

谁知道他的小师弟一反常态，对胖头三道：“看看。”

胖头三：“？”

墨冷不耐烦地重复：“看看你抓的男鬼。”

19.

墨冷的反应，别说是胖头三，连花也都觉得奇怪，他顿时意识到什么。

跟着道：“给看看呗，你也知道，我两好久没见过鬼了，连鬼味儿都闻不着，也有些难受。”

他说着给墨冷使了个眼色，墨冷附和：“嗯。”

“……”花也无奈，继续自己忽悠：“胖头三，你这威风的，我看，我师父肯定后悔，当初没收你。”

胖头三最恨别人替他当初这茬，但说这话的是花也和墨冷就不一样了。

他有些飘飘然：“成吧，给你们看一眼。”

他说着将自己的收妖伞掏出来。

一打开。

一个被符咒困住的书生就出现在他们当中，白净的脸上全是无措和焦虑。

“放开小生，小生没有作恶。”他手里拿着块茶饼，挣扎间，身上的符文竟是有些裂纹出现。

干净无害的眉眼，有丝陌生的冷意：“小生只是出来买茶。”

花也和墨冷对视一眼，顿时认出了这不就是游乐园里被小姐姐搭讪的书生嘛。

局势顺逆，他看向胖头三，刚要出声，墨冷抢先道：“和谐社会，道士有责，你抓无辜鬼怪，还好意思炫耀，你现在是哪家的道士，信不信我举报你。”

花也：“……”

20.

鬼屋，李语看着游客逐渐稀少的游乐园，她的眼皮跳了一天。

“老板，你还不走吗？”一个将舌头一点点卷回嘴巴里的员工，含糊不清说：“你不用等，书生那么大个鬼，又不是不认识路，我们鬼不会再死一次的。”

“对啊。”另一个员工缝着被玩家拽断的脚：“以前还有道士，现在随便乱抓人的道士都没了，他们要是敢乱抓，随便一个举报，就把他们的道士证吊销了。”

李语叹口气，本来她也不担心的。

可是今天刚祭出许久没动的“灵异员工聘用许可证”，让她不得不担心，这社会上还是有傻逼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鬼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李语看过去，就是今天那两傻逼。

“你看看这是你们这儿的鬼不？”花也在李语开口赶人前，赶紧将书生推了出来。

书生冷不丁地看见脸色极差的李语，他忙将袖子里的茶饼递出来，一脸的乖巧：“小生将茶买回来了”

21.

“买个茶，买到现在是吧。”李语没好气地接过茶饼，直接丢到桌上。

书生看了眼茶饼，再看看李语，不知道说什么，讷讷地道：“小生给你泡茶。”

“不要。”李语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怎么一下就上来了。

“我说，姑娘，你不能赖他。”和师弟一起被忽视成透明的花也，忍不住替书生说话：“他今天差点回不来。”

“得亏我师弟发现了不对劲，从一个无良道士手里把他救了出来。”

“你不知道，这傻货为了挣脱符咒，命魂都受了些损失。”

“这鬼啊，虽不像人一样会死，可是他会魂飞魄散，那可就真没了。”

“不是我说，长成他这样的鬼，放到道协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个好鬼，录个口供就放了，干啥做那徒劳无功的傻事。”

李语也万万没想到中途出了这事。

旁边两个员工也噤声，刚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跟老板保证书生不会出事来着。

书生依然像只小绵羊温顺地站在旁边，脾气好的好像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谁也看不出，他会在被抓起来的时候，连命魂都会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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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在鬼屋当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