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出息！”钟朗替她捡起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又递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沈知知心神不定。

“你们不会一直没联系吧……”钟朗有些吃惊。

沈知知没有说话，默认了。

钟朗反而笑了，盯着她问道：“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啊？”

“我现在没心思开玩笑。”沈知知皱着眉头，拿着吸管一下一下地戳着可乐盖子。

“谁跟你开玩笑。”钟朗小声嘀咕着，又继续道：“我一哥们儿跟胡杉在一所大学，他说的。说那小子还让胡杉打听你有喜欢的人了没，真他妈好笑！你喜不喜欢谁，他心里没点逼数啊！艹！”

钟朗说着，很不爽，猛吸了一口可乐，对沈知知摊开一只手，“饭卡给我，老子要化悲愤为食欲去！”

……

见完钟朗，沈知知有点神神叨叨的了。一会儿觉得秦川会来找她，一会儿又觉得他不会见她。出门前总是把头发扎起来又放下，反复几次。

“沈知知，你搞什么啊！丢钱了吗？”李梦曦吐槽道。从来看她都是淡定得跟快剃发为尼了似的，还没见过这么毛毛躁躁的样子。

“你说我头发扎起来好看，还是放下去好看？”沈知知抓着头发，问道。

李梦曦的眼睛都亮成了两个探照灯，她放下正涂着的指甲油，将电脑椅滑过来，问道：“怎么，恋爱了啊！”

“也不是。”沈知知有点害羞，她也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

李梦曦像小狗一样努着鼻子在她衣服上嗅了一圈：“我明明闻到了爱情的味道！快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送零食的小帅哥！”

沈知知拍开她作乱的手：“不是。”停了一会儿，补充道，“是我初中同学。”

“啧啧啧，还是青梅竹马。”李梦曦开始脑补，她又突然抓住沈知知的手，问道：“那你和那个零食小帅哥呢？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就以前一个学校的。”沈知知老老实实地回答。

“真没关系？”

“真没。”

“你保证以后也没关系？”李梦曦追问道。

沈知知被她缠得烦死了，把抓好的丸子头又散了下来，“我保证，以后也不会有关系。”

听她说完，李梦曦笑了，笑得明艳艳的，“那我可就要下手了。”

“你看上钟朗了？”沈知知停住正在梳头发的手。

李梦曦连点了好几下头。

“呃，那祝你成功。”

李梦曦一把抱住她，激动地说道：“知知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我爱死你了！快把我男朋友的□□号码给我！”

沈知知：呵，女人！你的名字叫肤浅！

……

周五下午，沈知知去了图书馆查资料。回宿舍时，看见大门不远的角落里站着个人。他靠在墙上，眼睛看着三楼的方向，身影忽明忽暗。

沈知知眼眶发热，连带着心里那个漏风的缺口好像也在发热。

他又瘦了，在国外没有好好吃饭吗？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喊了一声:

“秦川。”

……

秦川并没想去打扰她，他只是看到她在人人网上的那句话，神使鬼差地就回来了。

他不敢奢求那是在说他。

这一千多天以来，他接受治疗，一次次好转，又一次次复发，挣扎在黑暗之中，但他没有哪一天不再去想她。

好多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手机、邮件的草稿箱里是他写的几百篇信，从来都没有勇气点下那个“发送”。

想得不行的时候，他就用刀在胳膊上划下一道口子，看着鲜血流出，感受着痛意，也转移了注意力。

而如今她就站在他面前，喊着他的名字！那么鲜活，那么动人。他浑身都冰冻住了。

“好久不见。”他说，又暗自为这贫瘠的词汇懊恼。

“是啊，好久不见。”沈知知的声音有些不稳，她直直地看着他，用眼神一遍遍地描绘着他的轮廓，“你瘦了。”

“你更漂亮了。”秦川回望着她，他们中间好像隔了一条长长的银河。

“骗人。”沈知知笑了，觉得脸上的肌肉又酸又涨。

“骗你是小狗。”

“你怎么这么瘦了，是不是在国外吃不习惯？”他看见她跨越了银河，脚下踩着珠光，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是啊，很不习惯。”他不想再隐瞒了。故意的，忍不住，受不了。

她仰头看着他，用蹩脚的TVB语说道：“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啊？”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闪闪的，一如往昔。

“好。”他张了张嘴，听到了从心脏传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