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朵梨花

既然话一出口,那么剩下的便好办多了。

温白桁告知他们:这所谓的救治方法,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运用他师父老人家的祖传绝学“鬼门十三针”。

字如其意,是走投无路,穷尽之下所运用的针灸之术。

正所谓身患无根之症者,针有十三穴也。从人中,少商,隐白,太渊,申脉,风府,颊车,承浆,劳宫,上星...曲池。

这第十一针男为阴下缝,女为玉门头。

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这第十三针——从舌中下缝之海泉穴,又名鬼封。

倘若这一步出了差池,就会前功尽弃,且被施针之人身体大大受害。

因此,温白桁才会脸色这么沉重,他虽然医术了的,但是也万万不敢轻易将这鬼门十三针随便运用。

马车摇摇晃晃朝着来时方向而走,温白桁交代等他准备充分的时候便可以开始。

老者手肘靠在门框上,思绪飘远,眼睑下垂。

转身走进屋内,他轻轻一拉床后隔幕,墙上赫然挂着一副女子图。

他小心又痴恋的望着,眼神一寸一寸在上面缱绻而过。

-

马车里,

纪玉漾就这样静静的倚靠在内壁上,似乎有些累了。

眼皮轻轻耷拉着,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窗外,浮光跃金,红日已经悄悄地来到了地平线之下,外面一片安好,丛林中不断传出小动物的窸窣声。

而静谧的车厢内,

两人沉默不语,仿佛陷入了什么僵局。

良久,

阿眠开口,就算是说话那也是轻轻的,不含夹情绪。“你可是生气了?”

就算是再不通男子的情绪,可是他明显的唇角拉的平直,就连眼神也是淡淡的。

纪玉漾也没侧脸,只是像是自己随口说说:“没有。”

还说没生气,这不,开口的话也仅仅只有两个字。

阿眠笑了笑,她倾身微微站起来想要去他身边。

结果,就在这时。

马车的车轱辘大概是正好从一块横梗在路上的石头上过去。

不偏不倚,阿眠此时整个人因为马车一瞬间的摇晃,而身形不稳。

眼睁着,要往一旁摔去。

电光火石时,一双大手牢牢地托住了女子的腰身。

随即,天旋地转之间。阿眠便感觉自己整个人紧紧的被男人拥入怀里。

严丝合缝,不留一点余地。

阿眠还不太习惯这般亲密,下意识就将手撑在两侧想要起身。

可是那只覆盖在腰身上的大掌存在感是那样明显,二话不说,就将人狠狠禁锢住。

纪玉漾将下巴轻轻搭在女子的发顶,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

叹了一口气,语气颇为滞涩:“阿眠,你知道么,我的确是生气了,但是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没能将你护好,不然这些苦你都是不用受的。”

怀里的阿眠显然愣了一下,她也不挣扎着要起来了,就这么安静的待着。

“我明白的,不怪你,命运既是如此。”她慢慢转过身,在男人晦暗不明的目光下,轻轻捧住他的下巴。眉眼弯弯,温柔安抚:“再说了,这不你也找到我了吗?你要相信温叔,他肯定可以保证我安然无恙的。”

说着她自己都笑了,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个还在原地回不过神的男人的面颊。

纪玉漾一下子抓住这个放肆的小手,将她的手捏着,包在掌心。

两人眼神交汇,阿眠就听见于这暧昧旖旎的气氛中他轻轻嗯了一声。

像是调整好情绪,纪玉漾突然提及一件事:“对了,桑大公子想要在未央楼设宴款待我们,想要感谢你照顾桑石之恩。”

阿眠也好久没有见到桑石了,正好趁此机会可以一聚。

她便应下。

-

现已经是四月初,京城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为即将来临的浴佛节日做着准备。

夜未央,华灯初上,灯火阑珊。绿瓦红墙上逶迤着斑斑点点璀璨光点。整个京城笼罩在沉沉暮色之下,街道上男男女女熙熙攘攘,一旁的杨柳随风飘扬,婀娜多姿。河岸边稚童无忧无虑,嘻嘻笑乐。

一眼望去,泱泱盛世。

顺着夜风习习,二楼雅阁内气氛依然,四人相对而坐。

桑庭榆看着对面的女子,竟觉得世事无常。

来之前,纪玉漾便已经告知她就是随栖眠,那个少时曾一起玩乐的小姑娘。

现而,她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身边。

“玉漾兄,阿眠姑娘今日在这未央楼设下酒宴,你们前来我和小弟甚是欢喜。”说着桑庭榆便端起已经斟好的酒盏饮啜。

一举一动皆透露出豪迈直爽,不错,这位便是桑石的亲大哥桑庭榆。

自从桑老夫人逝世后,桑老先生带着年纪最小的孙子回乡,到现如今与小弟重逢也不过短短半月。

在知晓自己的小弟受人照拂,心里便已经打定好了主意,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出。

桑石原是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家大哥身旁,可奈不住性子,便暗戳戳的来到了阿眠旁。

阿眠坐在内侧,靠近窗外,一回眼就能看见楼下繁华。

“见笑了,小弟才回来没多久。”桑庭榆说着便示意桑石坐好,他是个极守规矩之人,就算在宠爱弟弟,也不会放任他这样作态,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桑石撇撇嘴,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阿眠笑了笑,解围道:“没事的,桑石大概是陌生感还没散去,等时间长了就会好了。”

闻言,接收到大哥赞同的眼神,他一下子挤到阿眠身旁。

纪玉漾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这个想同他抢人的少年,喝了口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频频停留在旁边。

他下颚紧绷,目光沉沉的望向对面之人。

桑庭榆已经入朝几年,怎会领略不到纪玉漾之意。

不过,他偏不。

好久都没见过纪玉漾这般作态,以前每每见到他,都能生出一种他不是凡人的感觉,游离世间。

他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扯起了另一个话题。

桑石听着耳边两人聊起了朝政之事,觉得无聊。

便扯了扯女子的袖子。

阿眠顶着纪玉漾不舍的目光带着桑石推门而出。

目睹全程的桑庭榆咂咂嘴:“不是吧,玉漾你这是恨不得将阿眠揣在身上啊。”

他在开口时,便注意到了阿眠的说话举止,都与从前大为不同。

心下,这才确信原来纪玉漾说的她已经失忆了。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于门后,纪玉漾这才收回眼神,不咸不淡的说:“要是可以,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桑庭榆听了简直摇了摇头,他到现在也未娶妻,自是没遇到心中爱慕之人,所以内心平淡如水,也不能深刻体会这种感觉。

“那圣上呢?他估计是已经知晓阿眠回来了吧。”

纪玉漾点点头,“第一天刚入城时就已经知道了。”

想到当时内殿之内,皇台上男人的话,纪玉漾垂在身侧的手就忍不住蜷缩起来。

桑庭榆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当年,发生那种事,你们之间有太多纠葛,不过现下她已经回到你身边,你也能安心许多。”

纪玉漾不答,反倒是提起另一件事:“那日我交予你的事现下怎么样了?”

在集市上遇刺,再到后来要修书一封告知桑庭榆桑石之事,所以也让他帮忙办一件事。

桑庭榆似笑非笑,冷嗤了一声:“说到这里,我就来气。那宋太尉真是油盐不进,十足的顽固老匹夫。”

纪玉漾手下暗卫汇报,那日跟踪吴安回京城,就见到他手持宫牌,穿过宫墙,趁着夜色径自进了丽妃的别桂宫。

月黑风高,又是身负取性命的杀手。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那丽妃就是幕后黑手。

所以,桑庭榆在朝堂上搜集宋太尉一家其他事上的证据。

以此给宋府一个教训,谁叫宋太尉管教不严呢?

子不教父之过。

而那丽妃嘛,纪玉漾自然已经回来了,定是要好好给她一个惊喜。

相信明日的密信,皇台那人看过,心下定会有个决断。

只是可惜,不能明着来,不然阿眠的身份便会暴露在有心之人眼皮子底下。

“没事,他也猖狂不了多久,我和那人已经查到他私自贩盐的蛛丝马迹。”

纪玉漾眉头皱了皱,“只是,我恐怕要亲自到明州去一趟。”

桑庭榆唇角上扬,好整以暇地说:“怎么,放心不下阿眠啊,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多加注意的。”

“嗯。”

两人的酒盏在空中相碰。

-

与此同时,阿眠带着桑石出来,这是未央楼的第二层,都是雅间,倒是走廊上的人寥寥无几。

走着走着,前方便出现了一个男人,他似乎是喝醉了,走路的步伐虚浮。

阿眠看到,便拉着桑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遇上醉酒之人,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只是那醉汉看到了阿眠,可不打算放过他。

他两步并作三步,身形摇摇晃晃,又大步流星地走来。

一边走,嘴里也哆嗦着叫道:“小娘子,呃,陪我喝一杯可好。”

阿眠没有回头,只是默不作声地拉着桑石走快了,朝着厢房走去。

眼看着即将他的手搭上她的背,

一个男人出现了。

嘿嘿,期待的人即将登场[坏笑][坏笑][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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