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租了个开间,地段好导致房租也很贵,赵钧阳扫了一眼,心想,不如直接搬自己家得了,这老破小还这么贵,不合理。
但赵钧阳没说,环顾了一下钱程的小开间,在沙发上稳稳坐下,那意思是不吃饭就不走了。
钱程本来想吃披萨,扫了一眼赵钧阳,最后换成了一家江浙菜。
钱程看赵钧阳脸色不好就给倒了杯水,他是不喝热水的,所以没烧水壶,就用煮面的锅烧了水,倒给赵钧阳,自己喝了凉白开。
赵钧阳接过来,很自然地说:“谢谢。”
钱程坐在另一个沙发上,赵钧阳喝了口水,右手按了按胃,但没有长时间停留。
钱程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忍不住问:“怎么了?”
赵钧阳就等他问呢,马上说:“我那胃你也不是不知道。”
“吃药吗?”钱程站起身从电视柜下面拿了没开封的胃药放在赵钧阳面前。
赵钧阳看着药,声音有点紧:“你也胃不舒服?”
“没有,”钱程小声说,“凑单买的。”
赵钧阳笑了一声,他不信,买点999感冒灵不是比这个常用多了?他伸手拿了片儿药,但得了便宜不能还卖乖,于是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了——”
“我是指工作。”
“去年。”
赵钧阳倚着沙发静静看着钱程,突然道:“见你之前,我还想着怎么把你追回来,”他笑了一声,“见了你之后——钱程,能跟我说说,除了我能打听到的,你还受什么委屈了吗?”
钱程眼睛好像泛起一丝水雾,扭了个头,再回来就回归平静了,但赵钧阳知道钱程哭了,他静静地看着钱程,半晌说道:“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两个人沉默着,赵钧阳的手机屏幕亮了几下,他也没想看,沉默地看着钱程,变化不大,性格倒是闷了很多,本来话就不多,这下话更少了。
门铃响了,打破了这个沉默。
钱程去拿外卖,一关门,就看赵钧阳在背后站着,赵钧阳看着钱程下意识拿右手接外卖,笑了一声:“钱程。”他伸手拿了外卖,这次钱程倒没阻拦。
赵钧阳拆完外卖,看着一桌子清淡饮食,心想,钱程还是心软的。他把筷子递给钱程,自己拿了一双,看钱程右手拿筷子,说道:“你左手拿勺吃吧,要吃什么我给你夹。”
“我能…”
“我没记错的话,你跟医生说一动就疼?”
钱程乖乖左手拿了勺,赵钧阳断断续续讲了李江鑫最近的近况,钱程就听着,不说话。
快吃完的时候,钱程和赵钧阳各自在喝汤,钱程问:“你呢?”
“如你所见,在等一个小朋友。”
钱程假装低头喝汤,赵钧阳毫不留情地说:“碗里没了,拿过来,给你盛。”
钱程尴尬地说:“饱了。”
赵钧阳起来收拾了一下,钱程有些手足无措,收拾了会被赵钧阳说,不收拾又尴尬。
赵钧阳擦好桌子,随口道:“明天早上送你上班。”
“不用的,太麻烦了。”
赵钧阳走了几步,靠近钱程,钱程也不知道为什么赵钧阳身上的来苏水味儿挥散不去。
赵钧阳一瞬间有点生气,怎么跟自己越来越疏远,看到钱程紧绷的唇,低声道:“刚不是问我怎么样吗?”赵钧阳道,“不好,非常不好。”
“你不是都做到合伙人了吗?”
赵钧阳笑了一声,反问道:“谁跟你说事业有成就等于人生完整了?”
钱程没说话,赵钧阳反问:“你呢?”
“还好。”
赵钧阳打量了一下钱程现在的腰围没有说话,他拎了外卖袋准备丢掉,他想,钱程说的话,他现在一个字都不信。
钱程没留赵钧阳吃饭,赵钧阳也没主动要求,吃完饭就准备回家了,开车开到一半,胃毫无预兆地疼,他也不敢继续开车,忍着疼从高架下去,随便找了路边,停进停车位。
他想,也不至于吧,就是等红绿灯的时候想了想钱程,怎么就直接疼成这样了?钱程也是的,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啊?憋着那口气就想气死自己吧?
赵钧阳开了后排座的窗户透气,胃里吃了东西,不是那种空得难受,是那种一跳一跳地绞痛。他吃的不算饱,不想吐,但很难受,不上不下地顶在胃里。
从中控拿了药,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趴在方向盘上缓了缓,从疼痛变成能忍的闷疼,赵钧阳才敢开车。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