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抱着赵钧阳，手拍了拍赵钧阳，沉默了一会儿，主动提到道：“你要是缺能上庭的律师，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刚从红圈所跳出来的。”
赵钧阳抬起头看着钱程：“谁啊？”
“程雪柔。”
“你说谁？”赵钧阳抬起头看着钱程，他本身就是好奇钱程会推荐一个怎样的人，但没想到是这么知名的人，他有些疑问，“她——”
钱程放开赵钧阳，反问道：“怎么？容不下一个举报律所内职场骚扰的女合伙人吗？”
“她能来也得是合伙人级别的——我还得和马成功商量。”
“只是来帮忙，”钱程说，“帮你分担一些工作，我想，比起一个累的要死的合伙人，会有客户愿意为一个刚刚胜诉而归的新时代女性买单。”
赵钧阳抿了抿唇：“我——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我姐，”钱程说，“当然我作为程女士的经纪人，还有其他要求。”
赵钧阳偏了偏头，意思是继续说。钱程继续道：“考虑成为程律的合伙人。”
赵钧阳看向钱程，钱程的神色无常，喝了一口抹茶拿铁，似乎在谈论今天天气有些冷一样。
赵钧阳那天说要自己出来单干被钱程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了，还真的为赵钧阳想了怎么能够实现。
钱程的姐姐是程雪柔——可以解释当初钱程怎么做到的让那个捅他的人生不如死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那是钱程的姐姐，同时也是一个从红圈所杀出一条血路的女合伙人，他的客户和案源放到钱雪柔手上可能都不够看，尽管赵钧阳知道眼前是绝无仅有的诱人条件，可他仍在犹豫。
他不想在钱程的家人面前显得自己努力这么久的结果其实不堪一击，尽管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也知道这是虚伪的自尊心，可他还没做好准备。
钱程察觉出了赵钧阳在犹豫什么，善解人意地说道：“这只是一个设想，可以先让她干活，过了这阵儿再说。”他顿了一下，“省得她天天发消息问我在哪儿找男模。”
赵钧阳猛地看了一下钱程，眯了眯眼睛。
钱程摊开手：“我没有啊，你别这么看我。”
赵钧阳很真挚地说：“谢谢。”
钱程伸出手，赵钧阳不明所以地看着钱程，钱程语气有些严肃：“工作说完了，你胃药呢？”
赵钧阳愣了一下，睡眠不足让他反应有点慢，他问道：“怎么了？你胃不舒服？”
钱程懒得先礼后兵那一套，拉开抽屉，拿出剩了两粒的胃药，放在桌子上没说话。
赵钧阳按了按眉心：“程鹏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钱程哼了一声：“工作累、吃得少，这还不让人说？”他低头看着赵钧阳的唇色，跟那天发烧有一拼，胡子是刮了，但人还是难掩得憔悴。
赵钧阳伸手牵住钱程：“想着撑过这阵儿，之前嫂子生孩子也这么累，不也过来了，没那么娇气。”
钱程心想，那还年轻，而且当时也没被捅那一下，之前也没听赵钧阳说喝完酒第二天会低烧啊，这次都不是低烧了，直接高烧了，就这还连轴转呢，非得把自己累垮了才完事。
钱程没说话，赵钧阳也不敢再说，最后钱程妥协了：“我要出差，估计没信号，你每天吃完饭给我拍张照。”
赵钧阳讪讪地答应：“嗯，听你的。”他看着钱程，“今天中午陪我吃饭吗？”
“明天上午走，”钱程道，“中午吃完饭，我再回家，晚上接你下班。”
中午是宋程鹏点的外卖，晚上是钱程做好的饭，家里做的饭比外面油少一些，赵钧阳多吃了一点也没感觉腻，在办公室吃完饭钱程收拾完了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赵钧阳继续盯电脑，一扭头看钱程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给钱程盖了衣服。
钱程感觉到赵钧阳的温度，睁开眼：“要回去吗？”
赵钧阳坐在钱程旁边，撑着沙发看着钱程，笑了一声：“我先送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吗？”
钱程缩了缩：“没事，”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你还能在车上睡会儿。”
“那再等一会儿。”
快十二点了，赵钧阳合上电脑，钱程倒也没再睡，抱着赵钧阳的衣服走过来，赵钧阳站起身亲了亲钱程的额头：“谢谢你等我。”
钱程穿上自己的羽绒服，等赵钧阳收拾东西，看赵钧阳拉开抽屉想拿胃药，看见钱程在看他又关上了抽屉，钱程见状哼了一声：“拿着吧，省得大晚上疼。”
赵钧阳没再拿，干巴巴地解释道：“家里有。”
钱程看着赵钧阳，反问道：“意思是我还得检查一下某人家里的药？”
赵钧阳没敢说话，钱程靠在墙边等着赵钧阳关灯锁门，说道：“走吧，邀请你成为第一个坐我车的人。”
赵钧阳到停车场的时候心狠狠漏了一拍，钱程和家里闹掰了也不会买太贵的车，但钱程买了和他那辆一个品牌——估计还是一个型号的车，车牌号是他的生日，钱程笑道：“愣着干什么，上车呀。”
赵钧阳上了车，看着钱程，钱程哑然失笑：“怎么了？”钱程把车窗除雾和暖风都打开了，看向赵钧阳，“真累傻了？系安全带。”
赵钧阳没动。
钱程主动凑过去：“怎么了？不舒服吗？”
赵钧阳握着钱程的手，搭在自己的颈动脉上，低声说：“跳的有点快。”
钱程“啊”了一声，有点紧张：“晕吗？还是怎么？要去医院吗？”
赵钧阳笑着摇摇头：“你车牌号是——”
钱程不想告诉他花了多少钱，轻描淡写地说：“你说巧不巧，中介给我发的正好有这个数字。”
赵钧阳系好安全带，一个数字位有十个可能，三个数字位是一千种可能，一千分之一让钱程遇见了还是钱程自己将一千分之一的概率通过氪金成为了概率为一的事情——他觉得是后者。
钱程伸手从中控拿了苏打饼干递给赵钧阳：“要是饿的话吃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