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也是老警察了，办案的事情不用我来教你，你怎么能私自行动呢？有什么情况要及时上报组织，这是常识，你怎么能不管不顾？！”

仲邱站在李宏病房门外，听着西城公安局政治部主任教训李宏。

李宏声音低沉，虚弱：“这……不是没确定吗？我就想着先试探试探，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主任：“收获？这会子趟病床上大稍息了，这就是你要的收获？开玩笑，简直无组织无纪律！现在陌上居老板报案说你偷了东西，人证物证俱在，你说怎么办！”

李宏笑笑：“不怎么办，大不了，我丢了工作嘛，多大的事！”

主任声音又高了几度：“李宏！你……现在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知道你给局里惹了多大麻烦吗？！我跟你说，潜安公安局那边工作做不通，我们局麻烦就大了！”

李宏：“……那我只能对领导说一句对不起了，我……没办法对发现的线索视若无睹，即使冒险，我也得试试。主任，局里不用为我挡，这次是我个人行动，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我绝无怨言！”

主任噎住，手指着李宏，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主任推门出来。一直猫着腰偷听的仲邱赶紧立正：“主任！”

主任：“仲邱……”主任看看病房内的李宏，又看看仲邱，终是叹口气。“好好照顾李所长。”

仲邱：“是！……主任，李所他……我知道是我拖累了李所。”

主任眼神复杂地看着仲邱，拍拍他的肩膀：“我走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主任走远了，仲邱才提着刚从医院附近买的馄饨走进了病房。

仲邱：“李所，我给你带了馄饨，你吃几口。”

李宏笑道：“馄饨太清淡了吧，要是有牛肉面就更好了。”

仲邱：“小心烫。我问过医生，你可以吃点清淡的东西才给你买的馄饨啊，牛肉面太辣，嫂子要是知道我给你带牛肉面，得把我大卸八块才行。”

李宏边吃馄饨边说：“少来了，你嫂子疼你。对了，小彦的事，有没有什么消息？”

仲邱一顿，摇摇头：“黑色面包车已经找到了，但是是一辆早就被盗了的车辆，车主一年前报过案。现在的牌照也是假的，派出所的说法是没法查。”

李宏：“是东城派出所出警的吧？”

仲邱点点头。

李宏：“东城派出所是顾敬明的嫡系，当然没法查。”

仲邱：“……所以，还是跟顾敬明有关？”

李宏点点头：“我这次找的就是他们的人嘛！”

仲邱：“那个人是谁？李所你为什么要去找他？怎么之前完全没听你提过？”

李宏叹口气：“那是你师傅十年前联系过的线人。”

仲邱突然就激动起来：“那个线人？不是说早就没有音信了吗？”

李宏：“……你师傅当年的车祸，因线人提供的线索而起，那么大的事故自然让线人心有余悸，不敢再与警方联系也是为了自保。”

仲邱点点头：“那他后来怎么又愿意联系了？”

李宏：“有求于人的时候，自然就愿意搏一搏了。你师傅跟这个线人一直有一个信箱，两人就是在信箱里互通暗号，保持着联系。我是当年在整理你师傅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串字母数字、几张报纸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件。你师傅当年对局里有所怀疑，我也就留了个心眼，悄悄把这些东西留了下来没有上交。说实话，解密不是我的强项，我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搞懂了这些线索之间的关系。”

仲邱：“什么关系？”

李宏：“字母对应报纸的版面，数字对应的是报纸的行和列，经纬定位就能找到要传递的字。我弄懂这个关窍之后，就把他们要传递的字一个个找出来，连字成句，搞懂了信上的内容。可惜，这只是他们约定见面的几次时间和地点，重要的信息都不在信件里……也对，重要的信息当然是见面谈了。”

仲邱：“这一定是师傅想出来的方式，他以前就很热衷于研究刑侦。”

李宏点点头：“我对你师傅还算了解，知道他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在其中一个居民楼下有一排信箱，我拿着在你师傅那里找到的钥匙，一个个地试，终于找到了他们联络用的的信箱。我去的时候，里面是空的。我试着依照你师傅他们之前的联系方式放进去几次报纸，好几年都没有人回应我。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但是思来想去，我认为这个信箱和联系方式没有错，主要是线人不敢再回应了，有可能是离开了，有可能是不敢再到这个信箱取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