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中的女人

陶西鹤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男人进屋,身上仿佛带着夜的寒气,他拉扯了一下领带,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略显凌乱,却多了几分放荡不羁的样子。

“先生。”

管家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被他躲了过去。

管家便识趣地退了几步。他家雇主实在是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定制的西装每一寸都裁剪得合身,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无言的矜贵。

管家跟在后面汇报家里的事情,别墅除了下人就只有陶玥,所以管家说来说去也都是陶玥的事情。

但是对于这个失忆后凭空出现的女儿,陶西鹤显然没几分耐心。

“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

管家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补充:“小姐一个人毕竟孤单,先生不如多陪陪她。”

陶西鹤仍旧是没有说话,只是路过陶玥房间时,管家注意到他一瞬间的停顿。

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就回了自己房间。

从卫生间出来后,男人坐在了床头。

失忆后的陶西鹤越发符合外人对优秀的定义,一心埋在公司,没有任何交际,每日两点一线得像个机器人,很优秀,却又空洞得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

床头暖色的灯,让他坚毅的线条变得柔和了几分。

已经到睡觉的时间了,他却带着莫名的抗拒。陶西鹤看了一眼床头的灯,粉嫩而可爱的铃花灯,真是见了鬼,他的房间为什么会有这种风格的东西?

男人面色不虞地伸出手,等碰到了灯,却又不自觉成了轻轻碰触。啪得一声,便关上了。

当天睡梦里,他又听到了那娇娇柔柔叫自己的声音。

“西鹤。”

陶西鹤没有理会,那声音又响起:“西鹤。”

那声音委屈极了,像是自己不理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偏偏还又娇媚入骨。

当那小手小心搭上自己的肩时,陶西鹤咬牙,几乎是恶狠狠地把声音的主人搂进怀里。

他俊朗的面容有几分不甘,似乎这样就能掩饰住自己的心软与投降,就能掩饰在外面薄情得刀枪不入的男人,在梦里却是这样不堪一击。

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起,自己似乎是得了病,心里空缺的那一块,只有梦里的人能填补起来。

他在梦里感受这牵肠挂肚的滋味。

女人柔若无骨地贴了上来,回应着他的拥抱。温热的气息,点火的手,燃烧着男人梦里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讨厌这样的沉沦,却又抵抗不了。即使他看不清女人的样貌,只能瞥见那一抹嫣红的唇。

“你别来了,我一点都不喜欢,”男人终于妥协,一边亲吻着诱惑自己的唇,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明天就要去看医生,就不会做这该死的梦了。”

让人失控到害怕的梦。

女人没有说话,却更用力地缠住自己,像是无言的不舍与眷恋,陶西鹤的心又被这小小的动作搅动得一塌糊涂。

算了,只是梦而已,有什么关系?他说服着放任了自己的沉溺。

早上醒来时,被子里不出意料得一片狼藉。

梦里女人长什么样?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不喜欢,男人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心里划过异样。他确实不喜欢,不喜欢这醒来后的空虚感。

梦里越是欢愉,醒来的落差就越大。陶西鹤出于本能得抗拒。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女人从此真的消失。

他从这天开始,再也不会做那些荒唐的梦,不会生出那些无法控制的情绪,陶西鹤觉得,这应该是好事,甚至还没去找医生,就不治而愈了。

男人像往常一样工作,甚至更努力,让自己忙得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别墅的早餐桌上只有陶西鹤和陶玥两个人。明明是父女的两个人,却坐得相隔甚远,两人都各吃各的没有开口。

“大坏蛋!大坏蛋!”稚嫩的童声把走神的陶西鹤叫了回来,才发现自己半天没有动作了,他这两天不工作的时候就会这样频频走神。

转过头,是陶玥在叫他,五岁的孩子就已经能看出长得多漂亮,精致得像洋娃娃一般,这会儿正关切得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生病了?”

陶西鹤一愣,没有立即回答。

“大坏蛋,你好像生病了,”陶玥更确定了,“你要去看病,不能死,要把我养大,我就能去找妈妈了。”

小家伙一字一顿,说得很是认真,陶西鹤刚升起的那一丝莫名的温情瞬间没了,还被气得发笑。

“你放心,你妈妈死了我都不会死。”

他没病,正相反,不会再像精神病患者一样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他是病好了。

“我妈妈才不会死!”小家伙像是被触到了雷区。

陶西鹤懒得争执。

“等会儿吃完饭让司机送你去幼儿园,我还有其他事。”

平时因为顺路,都会先送陶玥去学校,但他今天没准备去公司。

“不行,”陶玥声音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妈妈说了,每天都要让大坏蛋送玥玥去幼儿园。”

“妈妈说”这几个字是陶西鹤从陶玥这里听到的最多的话,陶玥把她那个影子都没一个的妈妈的话当圣旨,天天像真言一样挂在嘴边,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心里莫名得烦躁,语气也越发不客气。

“别再提你妈了,她不是都不要你了吗?”

在陶西鹤的认知里,这位前妻嫁给他就是为了捞一笔钱就离开,失忆后也从来都没出现过,他就当没这个人。

一边的管家听了这话时,没忍住吸了一口气,往陶玥那边一看,果然看见小姑娘被这刻薄的话气得眼圈通红,小嘴一嘟一嘟的,但到底是没说什么,又低下头继续扒饭,小脑袋都恨不得埋在碗里了,似乎就怕被看出来了在哭。

恪守妈妈真言的陶玥一直把碗里的饭吃得一点不剩了,才站起来对陶西鹤吼:“妈妈才不是不要我,她是不要你,你这个拖油瓶。”

小豆丁虽然气势很足,只可惜稚嫩的脸怎么看都没有杀伤力。陶西鹤冷着脸看她跑开。

“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词,这没教养的样子,随了她妈吧?”

后面的管家闻言硬生生把嘴边“随的你”咽下去,这话对小姐太失礼了。

发了脾气的陶玥最后还是自己爬上了陶西鹤的车,她也不让别人插手,自己检查好了书包里的文具,又自己系安全带,最后规规矩矩坐好。

陶西鹤看着她倒腾完了才对前边的司机开口:“开车吧。”

说完就看向了车外。

车内一片寂静,一直到陶玥先开口:“大坏蛋,对不起。”

她从来不叫爸爸,一直都是这样大坏蛋地叫,陶西鹤习惯了也懒得纠正:“嗯。”他不觉得小不点是真觉得对不起,无非还是她妈妈说的惹爸爸生气了要道歉。

陶玥小嘴一撇,她都说了对不起,但是大坏蛋却没有说没关系。大坏蛋不是好孩子,于是到下车之前她都没再跟陶西鹤说话。

等她下了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似乎在闭目养神的陶西鹤,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姐不在,陶总好像更没精神了。虽然不记得了,但就像是潜意识知道失去了重要的人,会这样时不时地露出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哀伤。

“陶总,去公司吗?”

“去机场。”陶西鹤没有睁眼。

司机没再说什么,又调转车头往机场的方向过去。

今天是沈妍回国的日子。

这是陶西鹤听得最多的,自己的神秘心上人。听说他结婚,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像沈妍。

沈妍出来的时候,陶西鹤在后座,看着被簇拥的女人。

跟他看到过的照片一样,很漂亮。

也跟照片一样,让他内心生不出一丝波澜。

他看着沈妍用得体的微笑同粉丝们招手问候,很快就上了车。

不是这样的,陶西鹤的心里止不住地失望,梦里的那个人,他只要一想起,喜悦,甜蜜,愤怒,伤心,千千万万的复杂情绪,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恨不得一起杂糅了塞给自己。

最后都会归于思念。

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不是这样的。

陶西鹤视线转回,升起了车窗。他安静地来,又安静地离开。

晚上,陶西鹤难得应了朋友的约。一群人坐在吵吵闹闹的卡座,震耳欲聋的音乐,不断闪烁的灯光,他在这样的嘈杂里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一直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女生,陶西鹤往她那边看了一眼,他已经有些醉了,只能看到女人涂红的嘴唇和妖艳的眼影。

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女人才又问:“要一起和一杯吗?”

酒吧嘈杂,她不得不靠近着提高音量,哪知这一靠近,原本没什么反应的陶西鹤就像是触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一下子甩开。

他的面色冷得能冻人,女人一愣,抱怨两句后离开。

即使如此,胸中的郁结也没有什么好转,陶西鹤拿起自己的外套。

“没意思,我走了。”

其他人也是被他吓到了,哪怕是巴不得他快点走,大家也假意挽留两句

“这就走了?”

“也是,沈妍今天都回来了,咱们这些没眼力见的,还把人给叫出来了。”

陶西鹤冷目扫过去,吓得他们又闭了嘴,但他们不知道,陶西鹤其实气的是自己。

那个什么沈妍,还有他的前妻,都不该有这些人的存在的。

回到别墅后,他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佣人们忙里忙外地照顾着,管家想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却被推开。

“我要去床上,我要睡觉。”陶西鹤嘟囔着,他现在,特别想要见到梦里的女人。

管家依言把他扶去床上,陶西鹤躺在上面,深吸了两口气,像是在寻找记忆中的味道来填补心上的空缺。他把自己被别的女人碰到的地方死命地擦着,反应过来后又停了下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管家在一边把东西整理好以后,突然听到床上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她不要我了吗?”陶西鹤像是自嘲般笑了一声,“我是被抛弃了对吧?”

下一本现言:《失忆后和竹马结婚了》

孟锦年追了宋冬阳三年,好不容易把这朵高岭之花拿下,手都还没摸一下,失忆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三年后,她和竹马谈瑞结婚了。听说是跟宋冬阳性格不和后分手。

孟锦年:“……”

去他丫的不和,她和着呢!

谈瑞拒绝了孟锦年一次。作为惩罚,他看着孟锦年追求别人,然后自己撬了三年的墙角。

原以为终于修成正果了,孟锦年失忆了。

小姑娘张牙舞爪地把他按在床上:“我奋斗了三年,手都没摸一下,亏死了!”

男人任由她胡闹,镜片折出的光,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他处心积虑了两年,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才是真的亏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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