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工作了小半个月,沈顾我觉得他是不是被架空了,天天不加班了不说,连最该是在晚上的应酬竟然都突兀地改到了中午,还一个个都有正规的理由。
很多时候,竟然都直接取消了在酒局上的应酬环节,直接改为在公司找个会议室谈好。
沈顾我简直匪夷所思。
他怎么着也算行业的老人了,流程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虽然他也不太喜欢酒局文化,但这个能不能改他也无比清楚,哪怕真的能改,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一刀切了。
总而言之,他工作的这家公司处处透露着诡异。
这让沈顾我很不安。
一天下班,在停车场内。
这儿的停车场不像是寻常地下停车场一样昏暗,相反,这儿的大灯白天开一半,过下午五点后就会开三分之二,确保能看清周围,这也使得一出电梯的沈顾我就看见了某个熟悉的面孔。
闻钊像是会盯着每一个出电梯的人看,心心念念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惊了一下,随即便是喜悦。
在这里见到闻钊,沈顾我也十分没有想到。
“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这话,显得两人多熟一样,沈顾我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一星半点,而是说:“怎么来这儿了?”
还没给他发消息,很明显是堵人。
闻钊心机多深啊,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不动声色退了小半步,让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热切。
“哥你突然把我删了,我试了好几个办法都联系不上你,怕你出事,只能来这儿找你。”
他说得真切,沈顾我也信了,还挺感动了。但就是有点儿糊涂,“我什么时候把你删了?”边说,还边打开手机查看。
看了一圈,真发现手机上已经没有“闻钊”这个联系人了。
几乎是一秒钟,他意识到这事是谁的手笔。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闻钊,“不好意思啊,应该是前几天清列表的时候不小心操作的。”
“没事,”闻钊简直不能再大度了,一点儿生气的迹象都看不出来,还笑意涔涔地打开手机,“加上就好了,哥带我入行,我很珍惜哥这个朋友。”
原本还有点儿犹豫的沈顾我说不上话了,原本要问的问题也问不出口,伸出手机去加了他的微信。
仅仅是因为联系不上就能四处打听来找人,还特别有分寸地等在停车场,不是去公司找,怎么也挑不出错。
人也大老远来找自己一趟,还是因为担心,沈顾我自然不能让对方一个人走,说:“我请你吃饭吧,一直说要请你吃饭也没时间,正好这次就去了。”
闻钊想了想,狡黠一笑:“那哥都误删了我,作为补偿,吃完饭之后陪我去上网?”
盯着对方的笑容,沈顾我没办法拒绝,硬着头皮答应了。没办法了,瞒住算了,越雪微再厉害再凶也不是大师,总不能掐指一算知道他和谁在一块。
坐上车的时候,沈顾我打开手机,编了个理由就发给越雪微。想到还答应了闻钊等会儿要去上网,硬是把时间推的不能在长了。
只能祈祷越雪微今天别发疯了。
副驾驶的人冷不丁出声:“哥你和你男朋友关系感情真好,不知道我啥时候也能谈到对象?”
沈顾我一听,原本的疑虑彻底放下了,自从因为越雪微认识到了同|性|恋群体就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事实,他也挺害怕又有人看上自己。
虽然这话听起来挺自恋的,但是他多少也以为闻钊对他有意思。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很快就能,多出门多社交,遇上喜欢的就大胆一点,肯定能谈上恋爱的。”他笑着鼓励道,边给车子点火。
闻钊突然改了语气:“哥,你和你男朋友,是谁先追的谁啊?他先追的你吗?”
沈顾我有些惊奇地看了眼他,“挺厉害的,怎么猜出来的?”
“他管你管得很严,连平时干什么都要报备,一点空间都不给,要是我谈了一个这样的,肯定得吵架。”闻钊颇有些义愤填膺地说。
这番话,沈顾我怎么听怎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于是说:“情侣之间报备是应该的,总不能谈个恋爱什么要求都没有,那不就是普通朋友吗?”
闻钊笑着说是,“哥你真贴心,你们一定很少吵架吧?”
沈顾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确实没怎么吵过。”
两人都不是能吵起架的性格,沈顾我软硬都吃,不是大事他基本都能妥协。而越雪微,给他一巴掌他都会说愿意包容,也不会去吵,遇到不爽的,直接上手了。比如沈顾我手机上的联系人,真的是想删就删,没有一点儿的阻碍。
真吵不起来。
不得不说,闻钊是一个健谈的人,开创话题的能力也很强,硬是把沈顾我聊笑了好几次。
在网吧打游戏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两人玩的是同一款游戏,配合的一般般,但不得不说,闻钊的游戏技术很不错,无论是跟着他打还是他辅助别人,都能打得很爽。
沈顾我只感觉浑身都舒畅无比,有点儿找到了大学里的那种感觉。
网吧的环境还算不错,他们开了个包间,更贵一点,但都是工作了的人,不至于这点儿钱都掏不出来。
兴奋过了劲,沈顾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他要是现在送完闻钊然后回去的话,估计也得要十一点多了。
真是难办。
不过,沈顾我还是有侥幸心里在的,越雪微也不是次次都发疯。
闻钊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为难,放在耳机,率先开口:“时间也挺晚的,咱们要不然回去吧,省得哥你男朋友担心。”
“行,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就一个人住,可没什么门禁,等会儿坐地铁回去就行,倒是哥你别耽误了,小心家里那位生气。”
沈顾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真是好久没遇到过像闻钊这么贴心、情商高、幽默风趣的人了,此时此刻,要是二人身份位置互换,他都不觉得自己能做出对方那个决定。
“好,那你小心点儿,我确实得走了。”沈顾我晃了晃手机,真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刚跨进别墅的大门,沈顾我就感知到了怪异。
第一层、连着楼梯都是灯火通明,比寻常的白昼还要亮得多。不仅如此,平时这个点,还会有佣人在下面活动,不可能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现在就是安静得完全不是平时那样了。
沈顾我跨出去的腿都抖了抖,他舔了好几下唇,内心却更加紧张了。
空旷的客厅只剩下端坐在沙发上的越雪微一个人,冷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冷如冰封的表情没有任何收敛。
第一眼,沈顾我能确信,越雪微生气了。
很生气的那种。
把所有的佣人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偌大的一栋别墅,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想到越雪微可能会做什么,沈顾我腿软得完全移动不了半分。
一楼是有两个佣人房的,留给两位当夜值守的佣人住,剩余的佣人一般都住在另外一栋房子里,不和他们住一栋房子。
沈顾我此时看见,大开着门的佣人房内虽然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只是晚回来一点儿,也会这么生气吗?
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沈顾我还在默默害怕时,一道阴影突兀地兜头打下,不用想,便知道那是什么。
沈顾我完全无法动弹了。
“外面好玩吗?”越雪微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点着他的嘴唇,动作很轻故而显得轻佻。
“不、不好玩。”虽然不知道这人具体又因为什么,但沈顾我显然不想和他硬碰硬,最后死的还是自己。
越雪微把他的羽绒服脱了,随意地丢在地上,里面是一件正是的西装,还打了领带。
“今天晚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脱完了西装外套,沈顾我有点慌地抓住了越雪微在解他的领带的手,语调不稳:“你生气了吗?”
领带,有太多种用法了,沈顾我深受其害,看见了自然害怕。
越雪微没去推开他的手,右手转而一点一点攀上了他的脖子,大概是一直在空调房里待着的原因,他的手很烫。
热意沿着脖颈一路向上,分明越雪微的手只在脖颈极上方游走,但沈顾我就是腿软,腹部更是有连绵的热意存在。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沈顾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哑声问:“什么?”
越雪微的手倏忽收紧了一半,是那种不通,但不得不张开嘴靠鼻子呼吸的程度。
“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了,puppy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痛苦与快感参半。
沈顾我实在是怕惨了这种感觉,就差直接掉眼泪了,他的手抓住越雪微的手臂,试图往外掰出一点。
“像上次和那个女人一样,嗯?”
“没、没有,”沈顾我不得已看着他,“你派人跟踪我?”
“puppy好聪明。”听到对方的诘问,越雪微没有半分生气,甚至是愉悦地对着沈顾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上来的真心。
“你怎么能派人跟踪我?”沈顾我这次真的生气了,拿手机随意删人他尚且还能劝解自己,越雪微就是一个善妒又无理取闹的人,他应该包容有一些缺陷的爱人。
但是,跟踪,又是为了什么呢?
越雪微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我明明已经把他从你手机里删掉了,为什么你还要见他?他一勾勾手,你就跟着他走了。嗯,puppy我要怎么才能把你养熟呢?”
越雪微说这话时,平静的脸上却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癫狂,非常微弱,似乎只是错觉。
沈顾我不知道他还想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不会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现在认错求饶,然后发誓永远不和闻钊来往,越雪微才可能短暂地放过他。
但沈顾我不想这样做。
这次是闻钊,下次会有赵钊李钊,只要他出去一天,还要交朋友,就还会遇到下一个人,越雪微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容忍他身边有任何情感联系的存在。这次他妥协了,那下次该怎么办呢?下次的誓言还值得相信吗?
那他最后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沈顾我无法容忍,他觉得他不该妥协了,“越雪微,养不熟的人是你!我已经很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了,曾经我出轨了是我不对,但当时是你有错在先,我也不能算出轨,我在之前已经和你说过分手。”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交往,更没有权利让人跟踪我,这是违法的!”
他说得义正言辞,越雪微也津津有味地听着,好像在很认真地思索这番话的真实性。
“你是我的初恋啊,我太珍惜你了。”
他只是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这么一句。
领带被解下,沈顾我的心凉了半截,但他越想越气,猛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人,色厉内苒地控诉:“越雪微你TM不是人,除了那次,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次次想要我拒绝过吗?你那些破爱好拿出去都能声败名裂,老子照样不是你说什么就做什么了,我TM有说过一句不好吗?”
假话,虽然最后都会妥协,但还是得先把人干服了才愿意配合。
越雪微看着他,似乎在思考。
“你删过我手机多少人,我找你算过一次账没有,那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不经过我允许删人我也没和你发过脾气吧?你TM现在因为这种事要干嘛?还要折磨我?凭什么?”
越雪微抿唇看着他,似乎很不服气,半晌,才只憋出来一句:“你把他删了,发誓以后都不见面,我相信你。”
“理由?”
越雪微突然不想看着沈顾我了,对方看他的眼神很凶,真心实意的凶,像在看一个很讨厌的人。
“我讨厌他。”
沈顾我的眼神确实很凶,像一头小狼崽,越雪微看着这双眼睛忽然像是看见了年幼时挡在他身前保护他的那个沈顾我。
起初,他也像沈顾我一样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只是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沈顾我,所谓的喜欢也只是年少时的感动和对玩伴的感情。但是接触到中学时期的沈顾我,他内心恶劣的想法开始不断滋生,甚至那些所谓的会身败名裂的爱好的幻想对象也是同一个人。
他十年的x幻想对象,也从始至终是沈顾我一个人。
确认自己的心意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得到对方的心意才难。
“那你要怎么做?用你的身份开除他,排开我身边每一个关系好的人,我的生活里是只能有你吗?”沈顾我气愤地质问他。
越雪微保持沉默,沈顾我却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太知道越雪微想做什么了。
身边一切的不对都好像有了结果,像是在亲口问出自己的宣判结果,沈顾我咬着牙问:“我的工作,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他引以为傲的工作能力,越雪微当初拼命地喂资源,他都吃下来了,在业内的风评也很好。
越雪微的表情有了一刻松动,他仍旧保持着沉默。
还要怎么说呢?
答案是什么,没人能比当下的沈顾我更清楚了。
尽管心很痛,但是并没有眼泪,沈顾我硬气地看着他,因为没有流眼泪,他觉得他并不伤心。
“越雪微你是个疯子!”他受不了,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
沈顾我捡起地上的羽绒服,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了一秒,就被活吃了。
只是,往常很好开的房门,这时,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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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x幻想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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