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5 梦境与我为邻(8)

霍月华伸出食指,在梁少悠脸上抚摸,他贪恋着这私密的动作。他缓缓俯下身体用侧脸贴住她的耳廓,他手指压在她静脉上,她心跳平稳,没有一丝混乱。

她听见他的声音像呼吸一样轻飘,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他脸颊,把枕头下面那只左轮、枪抵在他太阳穴一寸的地方。

“你爱上我了吗?”霍月华眯着眼眸,望着被捆绑双手,瞥见中指上那枚戒指。

“我爱的不是你。”梁少悠不经意的笑了,他冷漠着眼睛,带着警告的意思。

“如果,我现在说你不改变主意的话,就开枪,你的答案?”

保险杠已经打开,霍月华微微扣动扳机,她动作很慢,具有极好耐心,等着猎物惊恐或者哀求。

梁少悠笑着把她手上戒指推了下来,他把那枚8分订婚戒指放在台子上,毫不犹豫说道。

“我爱的不是你。”

“碰!”

随着枪声,硝烟弥漫过后。

只剩下。

空弹的枪。

“很有胆量,我开始有一点喜欢你。”她神色迷离,毫不犹豫把无用左轮扔在地板上。

“你只是喜欢有人,把你们分开看待。”他摇头冷静分析道,他擅长识别,纵使对着同一张容颜,从仪态区别不同。

梁少悠姿态从容双手交叉坐在不远的沙发上,现在可以谈谈。

“说吧,怎么才肯离开月华的身体,白念芸?”

“就算是霍月华的虚像,我不会离开。

你不仅要赶走我,还有望月,她不爱你,你接受不了,你只要月华,太自私了。”

她始终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身体本来只属于月华,是你们强制剥夺,你们太自私。”

他摇晃手中的红酒,醉意微醺,语气不免有些强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抬眸,望一眼红酒杯旁边的杂志专栏。

“你在想,她究竟爱不爱你?”

香港色调的爱情,漫不经心下却刻骨铭心浪漫,如同专栏里那篇简短的独白。

《旧欢》/岸西:

我有一把白色丝绸伞,买的时候喜欢它雪白可爱,瘦瘦长长,简直像鹤立鸡群的美人,可惜这种美丽偏偏不耐看,风吹雨打久了,颜色变黄,多了雀斑一样的污渍。

瘦长没用,哪里像折伞这么善解人意。

我开始找各种机会,趁着下雨带它出门,左隔一会,右放一下,希望一时大意,让它消失,大家无痛无痒的分手,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再买一把新的。

多好。

有一天,它突如其来消失了,完全不用我任何心思,雨伞也有它的自尊。

问题是,我还没准备好,不行,它不可以没经过我同意就玩失踪,我便一心一意要把它找回来。

到底在哪里弄丢了?

书店?

餐厅?

地铁?

真是峰回路转,没想到在戏院把它找回来,小别重逢,它哭着一张脸等我发现。

重拾旧欢,大团圆结局。

换一个角度想想,如果我失败了,找不到它,永远消失,那种淡淡忧伤感觉,会不会更符合我心意?

至少,会把它记得更久一点。

人世间破镜重圆,大多一言难尽。

……

专栏作家话里有话。

以物喻人。

‘白色丝绸伞’,前度?

‘折伞’,新欢?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你说,我是不是该大方点,对顾溪白说,既然喜欢钱夹里送你画的女子,就去追回来,藏在心里多没意思。”

梁少悠若有若无撇了一眼那本杂志,做为一个有过往包袱的成年人,他选择一种最温和方式,把事情揭穿端看她的反应。

霍月华若有所思,含笑摇头:

“与胸襟无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

初恋把记忆美化,那种视觉上美感好像人对故乡的情感,在英国时我会经常想念香港。

当飞机着陆,再次踏足,腐朽褪色房屋,露天污水臭水沟肮脏狭窄的街道,恍然大悟这才是现实,香港这座城市独特的殖民地生活,不过是儿时记忆中一种幻觉;

初恋情人大多是少年时,时间给予一场美丽的梦幻,究其结果,大多不了了之。

‘我’都已经想要抛弃索然无味的‘白色丝绸伞’,和‘折伞’在一起,也不错。

‘丝绸伞’或者‘折伞’,物件是次要,重要,不会孤单。

‘我’只是想要,有人陪而已。

‘我’最爱,‘我’自己。”

梁少悠执起杯中的红酒,微微摇晃,他的神色落寞。

对着她这张相同容颜下不同的灵魂,有些话,才说的出口:

“人,其实很少爱自己。

在潜意识里,都是个孤独的,从姿态上看,一旦伸手向他人索要,就已经无法优雅自如。

世间大多男女之情,不过是需要索取,或者,寻求自我满足。

自相矛盾的谬论还有很多……

人性表露到极致,忒修斯的船上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原本她喜欢谁,爱谁,很重要?

如果有一日,她被治愈,变成原来那个她,对那个她来说,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忒修斯之船般的悖论。”

“这点不用担心,你还不太了解月华。

有的人一生甚至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都会爱上不同的人。她不行,没有太多时间耗费在这件事上,她要守着我和望月,她是我们的监护人。

月华喜欢冰清儒雅的男子,一直鼓励帮她振作,你是天使,顾溪白那种内心荒芜空洞悲凉的男人,会让她恐惧,看着恶魔就好像看着她自己的内心一样,无法救赎。”

“你知道月华在想什么,你们怎么交流思想?在脑海中进行讨论?”他越发好奇。

“发生在内部,我只和望月交换情报,月华排斥我,月华喜欢望月,望月只有6岁,小女孩很诚实一生都不会撒谎。

望月是痛苦的承受者,当有伤痛发生,由她来承受。月华为此很内疚,‘大人’的痛苦让‘孩子’承担,月华有很深刻的罪责感,月华愿意满足望月一切要求。

望月喜欢我们,会叫我们‘姐姐们’,我通过她来了解月华。

月华是守护者,我是狂乱的制造者。”

她无所谓笑了笑,瞥了一眼报纸,上面刊登一则订婚启示。

“感情虚无,她需要一些更有力的纽带。

订婚就好像一场仪式,来确认男方对感情程度,并非把女方视为草芥。

拥有名誉,彼此双方才能珍重对待,你做的很好,月华喜欢你的责任感。”

那一刻。

梁少悠仿佛有所触动,与霍月华距离近到能听清彼此呼吸的频率,他闻见她身上味道,仿佛血腥的气味,从伤口里渗出暗黑浓稠,她冰冷愤世嫉俗,回避痛苦。

“想要我吗?”

漆黑眸色深不见底,她神秘莫测笑了笑,她的身体丰腻且甘美,腹部、后背、足底……

雪白丝绸裙头发丝缎般散落肩膀直至腰际,肩胛带子微松具有一种魅惑的东方情调,裸露手臂和小腿。

她散发出如潮水般呼吸,被充分表达出**,内在邪魅而性感,无疑颇具形式上的美感。

“不想。”他表示否定。

这个世界不符合大多数人的理想,多数人会选择妥协退让苟且延喘,他拒绝。

如果彼此之间未发生真实情感,上床是毫无分量,只是被人类骨子里兽、欲操控,就算对着同一张面容,他也无法说服自己。

精神论的观点,性本身就是一种征服,魔鬼的化身。

他拒绝被欲念操纵。

“Holden还说,在本能面前男人毫无思考能力,这个时代变了。”

霍月华遗憾摇头,好像玩了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她不再故意搔首弄姿,重新恢复优雅姿态。

“……父亲连这些都会和你讨论,你们是什么关系?”梁少悠试探问着。

“很好奇?猜猜看?我见过他的全身喔。”她挑眉,极力臆造出暧昧的气氛。

“不会是男女关系,太肤浅,更深刻的关系……”虽然她笑容暧昧,但他清楚那是故意为之,他蹙眉思索,白念芸,白家。他立刻反应过来。

“婴儿的**也是**,血亲关系,原来你真是祖母?”

算是默认般的,她开始数落:

“小子,你太不了他。你父亲从小就学了你爷爷,风流是本性。

霍秋怀每年在外面被处理掉的情人,就好像他衣柜里打包出去的不想再穿衣服这么多,只是他从不把女子带回家。女儿只有一个,这是彼此的默契。

你的母亲梁采薇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怎么很失望?”

“12岁那年,开始对父亲这个词,影像逐渐加深,我对他心存感激……

做为一个男人遇见十二年前仅有过一次鱼水之欢女子的孩子,毫不怀疑尽心保护抚养。他从来没有质疑过我儿子的身份,就像他没有质疑过母亲的人格,他是我的父亲。

挑拨离间失去作用,我不碰不喜欢的女子,也从来没有碰过你。”他语气肯定。

“月华听了会很高兴,你可以分辨我们,即使在床上。

她管制你,不许抽烟,不许喝酒,彼此认真,她很无趣,乏味又无聊,为什么要喜欢她?”

霍月华现在的底色宛如鬼魅一般危险,透出邪气。

“何不亲自确认一下,右手边第一个柜子。

月华有吃避孕药,她不信任你。”

“她维护我,劝慰我保持清醒,拒绝堕落依靠烟酒麻醉自己,相信我可以戒除毒瘾,这才是信任的基准点。”

梁少悠依旧保持风度微笑,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月华更愿意看到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你不同,精神极度空虚的虚无主义者,喜欢走钢丝、玩火,越危险越有意思。

月华安静而一尘不染,严谨自律,而你浮华玩弄感情,完全是她对立面。

你这么爱玩,怎么还会……”

“保持贞洁?被逼的。

无聊呆板乖巧的女医生,宁可缺爱,绝不**,月华为了约束我的精神,活得像信奉基督修女,□□的爱是不符合逻辑,时代的退步,这种话真让人耳朵起茧子。如果不是你诱导她,她会继续修女一般的活着……

看到手腕上那道伤疤没有?”

她脱下手中腕表,把伤疤暴露给他看:

“知不知道在伦敦的时候,她自缢过几次?

超乎你想象……

每次,她都割开皮肤同一个位置,偏执狂,这道伤疤太深了,连腕表都挡不住。

未婚夫怕不怕?

你的未婚妻甚至打算做额叶切除手术,她也是疯子喔。”她笑容异常残忍。

“我是为了保护‘霍月华’的身体而被创造出来的。”她对自己下定义似的说道。

“实际上,你只是‘霍月华’的一种想象。”他理智审视她半响,给予新的定义。

他执起她的手腕,指尖慢慢拂过那道狰狞伤口。

额叶切除手术,用来治疗不听从管理的精神病患者……

切除以后人会失去很多功能,包括大部分性格,几乎行尸走肉,和正常人相比唯一相同的地方,还可以呼吸……

梁少悠瞳孔里透露出目光隐忍又透彻,咫尺相距,他俯身下去吻落在那道狰狞伤疤上,感情情绪表达细腻含蓄,那个吻好像他的专属印记。

“月华,我们做个约定,每次我吻你的伤痕,你就回来。”

霍月华眼眸微颤,手腕间吻刺穿内心最柔软的点,灵魂深处的坚硬楼宇刹那崩塌。她眼眸恢复如平常般的琥珀色。她神色慌张,四下打量他,惊惧问道。

“那个女人有没有伤害你?”

“谈判失败。

没关系,至少多了解你一点。谈判,下次还有机会。”

梁少悠重新把那枚台子上那枚订婚戒指带回到她手上,指尖慢慢缠绕过她的手指。其实她很好猜测,喜欢他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如若不是,那就不是她。

他手指压在她静脉上,如愿听到加速的跳动声。“我的未婚妻,回来了。”

“你会拥有‘白念芸’的记忆?”他开始思考。

“不。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健忘症而出现‘记忆空白’,只要‘记忆空白’证明时间被偷走了。”

霍月华抬手看腕表,发觉腕表已经在桌上,她拿起估算:

“从记忆空白到现在,过去5小时。人格出现的时间5小时,至于人格判断。”

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地板上那把左轮、枪:

“‘白念芸’的代名词,危险、无情、操纵……枪。”

见到那把枪,霍月华就可以判断出来的是谁,确认人格出现频率。

她这样的人,在某个地方做了一些事情,知道时间过去,但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永远活在恐慌之中,她必须用有限资料来确定‘孩子们’有没有胡作非为,她是人格的监护人。

“月华,你事前把枪里子弹换成空弹?”梁少悠视线望向那把左轮、枪,忽然意识到之前行为冲动。

她微微点头,霍月华思维缜密经常事前防范,和‘白念芸’单凭直觉不同,她望着指尖的戒指,若隐若现的光闪耀,情人有疏离,她也会感觉到。

“你不生我气了?”

“……我很害怕。”他发出微弱的笑声。指尖穿过她如丝缎般长发,他把那一缕青丝放在唇边亲吻,神色虔诚:

“应该选择,善待彼此。”

每次做一些亲密举动,她都会羞涩的说不出话。

做为精神科医生她明白,压力源的释放很重要,梁少悠选择和霍月华在一起,一直承担常人无法想象的精神压力,就像他说的彼此应该体谅,她扶着他脸颊,她微笑:

“原谅你了。”

见他凝视手腕伤痕,她有些不好意思把手缩回去:

“伤痕很丑陋。”

梁少悠取出一条宝蓝色丝带,把丝带一圈一圈缠绕在她腕间:

“我做一个梦。

梦境里第一见到你的时候,你发梢佩戴宝蓝色丝带,一抹蓝色丝带被风吹走了,落在一个少年手中……”

“那个少年是你?”感觉他语气里安抚,霍月华有些依赖靠在他肩膀上,闲聊是处理压力最舒缓的一种方式,她轻声问道。

“不。”

他双目垂下,片刻才说道:

“困顿于梦境里不只公主,还有精灵。

少年被公主迷惑了,他忘了你不是公主,你是精灵……

精灵犯了过错,被所罗门封印在瓶子里,沉入静谧无声的海底,精灵曾向人祈祷。

第一个一百年。

她发誓说,放我出来的人,会给他无尽权利与财富,成为王。精灵,她并没有等到。

第二个一百年。

她发誓说,放我出来的人,会实现他三个愿望,无论愿望是什么。精灵,她还是没有等到。

到了第三个一百年。

她发誓说,放我出来的人,我一定会……

杀了,他!”

“你梦里的那个少年,被我杀死了?”她有些惊恐。

“没。

你救了他,他却很恨你。

人往往不认可自己的真实,我们所做一切实践,只是调试,并非结果。

他对公主很失望。他将你理想化把一些美德与想象中不属于你的美归于你,后来发觉你不是如他想象中那般善良高贵的公主模样,他无法看穿你的本性。你是冷酷的精灵。”

“那梦里,你也被我杀了吗?”她心有余悸的问着。

“我是讲故事的局外人,游戏规则,切记感情用事。

一个故事运转都会有三种人,被害者、受害者、旁观者。

我只是梦中的旁观者,你是无辜,对你,充满怜悯。”

他保持理性客观分析,掌心微微拍着她肩膀,一下一下动作温柔,蕴含着安慰。

“你在天堂看到我的遭遇,于心不忍。

天使你相信我?

你见过我最真实的样子。

那么,请你来拯救我吧。”

她手指环着那圈宝蓝色丝带,有些依赖说道。

“为什么是我?”他蹙眉,心有惶惑,唯恐重蹈覆辙。

“生命之树的七枝七根七日七夜,以诺书记载,天使拉斐尔,守护人类的灵魂。

你看见我身上背负的影子,感觉瞬间如释重负,给我内心带来安慰,彼此可以抵达心灵平等的深度。”

她说此话时脸色微红,语气虔诚,毫无保留说出来。

“爸爸曾要求我学会辨别她们、掌控她们,他说她们是我创造的傀儡,只要我完成融合记起往事的全部记忆,就会成为完整的霍月华。”

“为何要把你们融合在一起,为什么不让她们消失?”梁少悠提出另一种观点。

“爸爸曾经试过这个方法,结果不理想,她们狂躁、破环,‘消失’意味着‘死亡’,没有人格想要死,不会有人格以自身的死亡来成全别人,如同人类。

最理想的做法每一部分融合在一起。

好比盐,由结晶体构成,加入水,颗粒溶解,当水分蒸发掉,又变回原来结晶体,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只是改变过曾经的形态。

望月、白念芸、我,三个是一个整体,完整的霍月华,彼此生命得以延续。”

她很乐意向他解释寻找到的方法,除了霍秋怀很少有谁关心她。

“月华,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他捡起地上枪,擦干净枪上指纹,取出所有空弹,把它锁进书房的抽屉。

“我不希望伤害任何人。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看守我?

直到我完全控制,记忆不再丧失,只有唯一一个霍月华拥有支配权,我们是同谋。”

“好。”

他温暖淡定恒静的声音,他郑重亲吻她额头,好像天使在向人类承诺一般。

她微微眨了两下眼眸,望着手中戒指有些不解其意,笑容变得异常天真,拿出一个宝贝盒子,里面装满蝴蝶标本:

“大洋彼岸南美洲巴西亚马逊一带,翅膀上闪烁着钻石般耀眼的光芒,莱姆绿与天空蓝交相融合,闪烁出幻影般迷离的光彩,世界上最美的蓝闪蝶。送给你。”

“交换礼物?”她喜欢戒指所以要用蝴蝶交换,交换是孩子的想法。

他开始慢慢理解每个人格不同做事动机:

“蝴蝶的美很空虚,体态轻盈,飘舞于花丛之间……”

“这样……”

她打开蝴蝶标本盒子,取出那只蓝闪蝶,一点点撕碎它的翅膀,她带着恶劣笑容:

“我把蝴蝶肢解了,你也会喜欢我吗?少悠哥哥。”

“喜欢。”他笑容温和,微微点头。

“为什么……不逃跑?”她疑惑,想起以前的‘少悠哥哥’可是一脸惊恐。

“当年,那个‘少悠哥哥’逃跑了。”

他了然,微微低语,语气肯定:

“你把他吓走了,恶劣的孩子。”

“……胆小鬼。”她望着手中蝴蝶残片,她盯着他许久,慢慢握紧。

她摊开掌心,残肢碎片难以区分的蓝闪蝶,蝴蝶破碎幽兰色闪烁着迷离的光彩,她嘴角时不时展现出来孩子般邪气笑容。

“顾溪白被吓跑了,望月为什么没有挽留他?”梁少悠开始在小女孩身上获得更多对霍月华过去有用的讯息。

“望月不会挽留他,那是他给的‘明确答案’。”

她再次问了一遍:

“你真的,不逃跑?”

“望月,越是不美好的记忆,停留在心脏的时间越久,顽劣的孩子,你不过是希望被记得久一点。”

“我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少悠哥哥’都长大了。”

她微微低头,喃喃自语般的说着:

“小时候所有的一切,选择视而不见,选择离开,选择忘记……

把不美好的记忆忘记,假装不存在,这是人长大所要付出的代价?”

那她宁可,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一直在梦里。

“……有一样东西,它被一个小女孩丢在时光里,那时她的亲生母亲抛弃她,她伤心绝望之下,把她母亲送她礼物弄丢了。”

他忽然拿出一个粉红色水晶瓶,因为年代久远,瓶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那瓶粉红色法兰西香水也早已经没了味道。

他有些回忆般说道。

“那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再遇到她,就和她说,法兰西香水不是母亲抛弃你的耻辱,它是你勇气的证明。

在飞机上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只有足够坚强的人才能一个人生活……

事实证明,纵使一个人,你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喔,想起来了,你是谁。”

她望着手中的法兰西香水,与小时候见过少年的印象重叠起来,微笑说道:

“姐姐说的没错,我需要长大。

长大后,会和小时候梦境里那些玩伴再次重逢。”

“我是谁?”他有些玩味的问道。

“你不是局外人,你是……

另一个‘少悠哥哥’。

看,我找到你了。”她浅笑吟吟。

“望月,当年那个‘少悠哥哥’曾和你约定,一起守护猫盒子里王国,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立刻打断。

“他失信了。”她很失望。

“现在的‘少悠哥哥’,我们之间也做一个约定。”

“约定?”

“‘少悠哥哥’会帮你找回灵魂,帮霍月华构建一个,完整的自我。”

“‘少悠哥哥’,我开始有一点……

喜欢你了。”

黑胶碟流畅暧昧繁华声里。

彼此相望,梁少悠就这么握着霍月华掌心,淡定静默,相濡以沫。

他拿起毯子盖在她身上,眸色平静,他安静抱着她。

她开始安心地睡觉,在天使的怀里温暖安心,天使是上帝慈爱的信徒,不会被伤害,不会被欺骗,她微笑着睡着。

chapter 5 梦境与我为邻(完)。

参考书籍《24个比利》。

《旧欢》/岸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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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 5 梦境与我为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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