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日结束后的两天就是国庆假期,假期结束后就是月考。
国庆期间她直接去了纽约陪程女士。
这几天她一直住在程女士的小家。房子在曼哈顿的最南边,靠近华尔街和证券交易所。游客,华尔街的金牛跟留学生大部分都在这拥挤却繁华的downtown。
程女士带着她见自己的朋友们,带她参加聚会饭局,告诉他们,这是她程序安的女儿。
这里面的成员不妨金融界的大拿,也有政客议员,娱乐圈的人脉对于程女士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某天晚上程女士喝多了,回到家后摸了摸江浅的钱,摸着摸着就笑了出来,她声音异常坚定,褪去了平常的吊儿郎当,“我要我的寻欢做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不被任何人欺负,包括你的那些个所谓的亲人。”
她是在6号的早上的飞机回国,程女士舍不得她,但是为了工作还是留在了这里。
江浅到国内的时候正是大中午,来接机的是何应晚,齐宥衡跟方之为。
她的行李不少,去的时候本来只有一个行李箱,后来别人给她的礼物装满了第二个行李箱,最后程女士给她收拾了一堆东西带回国,这就导致她一个人三个行李箱。
由于时差问题,她现在困得不行,整个人蔫了吧唧的,没什么精气神。所以她上车就开始睡,睡到下车。
三个人在江爷爷家里围着她看了半天,他们印象里的江浅出个国玩几天不至于那么累啊。最后是何应晚跟齐宥衡从不同渠道得出结论。
“人家没事,好得很。”齐宥衡咬牙切齿道。
“怎么说?”方之为看热闹不嫌事大。
齐宥衡跟何应晚同时亮出手机屏幕。只不过何应晚的手机上显示的是程女士发来的消息,说带着江浅这几天天天往外跑太累了,让他们好好照顾她。而齐宥衡的则是程女士的ins账号,每套九宫格上都是聚会的照片。江浅穿着漂亮的裙子,跟同龄的帅气男生跳舞,他看得牙痒痒的。至于她的朋友圈,他瞥了一眼就不敢看了,越看越气人。
江浅睡得香得很,何应晚靠在床边憋笑。江浅抓住她的裙子,嘴里呢喃着妈妈。
齐宥衡听到这动静瞬间就不气了,关上了手机,方之为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哪怕全世界都不相信江浅,只要她说一句不是我,齐宥衡翻山越岭都能找出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但是江浅周围从来不缺这种前赴后继的人。在方之为眼中,江浅这种人以后一定会过得好,她过不好都是天理不容。她乐善好施,偶尔心血来潮干点好人好事是真的,但是她过得好并不是因为这个。因为江浅会取舍,她有太多不好的东西可以放弃了,她的放弃就是永远没有关联,周围都是爱她的以及她爱的,过得不好才是假的。
江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期间江爷爷他们也上来了一趟,看着她的朋友们都在她身边并没有过多打扰就退出去了。
她醒来后在床上坐了十分钟来给脑子开机。他们仨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
她刚开机,张嘴就是一句Good morning。三个人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一人一句浅小姐浅小姐。
江浅脑子还在卡壳,等到何应晚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说了句sorry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那是她发在自己小号里的一条朋友圈。那是个意大利来纽约读高中的小男生,某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帮老板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把饮料打翻了。江浅并未责怪,只是录下了他说soory的视频。
其他女生评论说意大利的男人会撩,让她使劲逗逗他,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她怎么回答得来着?哦,她说机会多的是。何应晚跟其他人不一样,她说放心吧,等你带他回国的时候我肯定说这是江浅第一个带给我认识的男人。
然后她就被江浅配图死亡微笑的表情包给挂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三个人sorry个不停,江浅被气笑了。伸手就着第二近的齐宥衡推了一下,“没完了是吧?”
她本来是打算推何应晚的,但是她穿的是裙子而且是个姑娘,就只能欺负齐宥衡这个倒霉蛋了。
他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江浅感觉读出了至少五种情绪。
“别装了,起来吧,我都没用力。”她不解风情地开口。
齐宥衡起来后就不跟这人说话了。何应晚他们带着她去定好的餐厅吃饭。
餐厅在武安路上,江浅小时候常去那边买点心吃。店面像是个小酒馆,主厨是地道的法国人。
“知道您老人家为了接人没去成那次研学心里不高兴,专门请你过来吃法餐,怎么样?”方之为满脸嘚瑟。
江浅眉头紧锁,天知道她最近几天就是西餐来回转。
但是味道的确不错,尤其是阿尔萨斯薄饼,烤得很酥脆,她专门拍了照发给程女士,问她是不是想要这种效果。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方之为满脸讨好。
“确实还可以。”江浅挺喜欢的,虽然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天的西餐了。
“齐大少爷专门拉着我们两个过来试菜,能不好吃嘛。”方之为满脸得意。
江浅怔怔地看着他,他一言不发,应该还在赌气。她也故意不搭理他,跟何应晚聊着这些天的趣事。方之为就在他旁边坐着,然后闷闷嘲笑他。
江浅最后宁愿跟主厨聊两句都没跟他搭话。他越想越气,一晚上都摆着脸。
吃完晚饭过后,齐宥衡一个人拉着方之为走在前面。何应晚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他一个眼神唬住了。最后何应晚给了江浅一个表情,意思是说她也无能为力。
四个人打算坐地铁回去。江浅实在是忍不住了,路过商场门口的时候买了个卡通气球。她赶紧冲到前面,抓起他的手三七二十一绑上了气球。
“好了,这样就算不理我我也能找到你。”江浅没个正型,齐宥衡的脸倒是红透了。方之为有样学样,也买了两个气球,一个给何应晚,一个给自己,“咱俩也整一个,我看那小子还装不装。”
“等会上地铁要摘掉的。”齐宥衡闷闷开口。
“没关系啊,大不了叫人来接或者公交这些我都可以的。就算真的摘了,那又怎么样,以后见面我就给你带一只气球。”
齐宥衡嗯了一声,江浅就回头给了何应晚一个眼神,意思是说你看,这人多好哄。
“这水平这段位,放到以后肯定是个点模子的好苗子。”方之为认真开口。
何应晚冷笑一声,“她不用点,她往哪一站就有人前赴后继。”
“你不也是嘛。”方之为小声嘀咕。
“有吗?”她认真反问他。
在何应晚眼里,自己比江浅还寡淡无味,周围除了玩的好的几个人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江浅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在方之为跟齐宥衡眼里他们能看到不同人对她俩的打量,那些目光里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幸运的是善大于恶。
等快到地铁站江浅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等会,我手机呢?”江浅有些紧张。
“你刚刚怎么付的钱啊?”齐宥衡冷静地问她。
“现金啊,我最近口袋里习惯性地带现金。”
“估计是落在吃饭的地方了。”何应晚也帮忙分析。
四个人又折回去拿手机。老板看到她落下来的手机只是把它收拾起来,等着她回来,若是不回来就交给警察。
好在老板还没有打烊,江浅跟老板道了谢之后顺利地拿到了手机。她的手机常年静音,加上刚刚老板在忙,所以有了十几通未接来电。
“这谁啊?”方之为看着没有来电人名称的号码有点好奇。
江浅也忘记了,联系她的大部分都是微信,而亲人跟玩的好的她都有备注。江浅正想着要不要随手拨一个回去,电话又来了,她顺势接了。
“喂?”她拉着何应晚的手往回走。
“我是魏瑾然。”
“哦,是你啊,怎么了?”江浅还没有搞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外婆出了点事。”魏瑾然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足以让她听得清。
“什么事?”
“进抢救室了。”
江浅的心顿了下,然后礼貌开口,“我爸去了吗?”
“去了。”
江浅听到这忍不住把未接来电都看了一遍,江和谦的电话在最下面,消息太多便折叠起来了。
“那他去了就行了,我有事。”江浅说完就挂了。
“怎么了?”方之为爱凑热闹,听到这赶紧拉着齐宥衡凑了上来。
“家里出了点事。”江浅笑得委婉,一看就是假的,齐宥衡已经猜出来是魏瑾然的事了。
“那你现在还回家吗?”齐宥衡小心翼翼地开口。
“回啊,我又不是专业人士,我去了有什么用。”
她说的是实话。要求接人回来的是江和谦,那么出了事就该他负责,自己又不是医生去了有什么用。况且不找在家的帮忙找她一个不在家的,这不就是为难人故意的吗?一群蠢货。江浅严重怀疑自己有一颗救风尘的心是遗传的江和谦。
她安慰了下三个人这件事就当过去了。进地铁站的时候不出所料气球被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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