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第 276 章

霞珀一走,煦瑞神君终于松了口气,绷着的脸又堆满了笑:“幼也,平日里我就最讨厌这个霞珀,仗着是姑姑的宠爱嚣张得很,什么事也敢做,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天界就是被她这样的人弄得乌烟瘴气,不过,她还不敢在我面前放肆,有我在,她不敢欺侮你。”

百里幼也不屑道:“她爱将谁看在眼里是她的事,我百里氏容不得她评判,我百里幼也怎由得她欺侮。”

煦瑞神君连连附和:“对对,你那个巴掌打得好,这样的人就该给她点儿教训。”

百里幼也道:“教训还不够,你何以拦住我,不教我动手。”

“霞珀虽可恶,可她修为不低,也是不容小觑的,把她惹急了,对你不利,不如快快撵走的好。”

“原来煦瑞殿下也是忌惮她的,任她对客人胡作非为,编排些谎话搪塞你,也不问罪就放她走了。”

“霞珀再厉害,也不敢在我面前怎么样,她是有错在先,但也要看姑姑的颜面给她留点儿余地,且今日大宴,还是不要惊动姑姑的好。”

“哦,你真正怕的不是霞珀,而是罗曦上神。”

“嘿嘿,也不全是,幼也,你想想,事闹大了,霞珀若是去姑姑那里告我一状,姑姑多半会告知我父王,免不了我要挨一顿责备。”

百里幼也的心思不在煦瑞神君会受什么责罚上,而是突然冒出一个问题:“罗曦上神是你的姑姑,也是忱暄神君的姑姑,那么你和忱暄神君同为天孙,该以兄弟相称才是,怎么那日去永信宫拜访,你们只唤名字,看起来也没那么亲密。”

她这么一问,煦瑞神君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才道:“要说是兄弟,勉强算得上吧,要说天孙,却不甚恰当,依你看,我和忱暄谁才是真正的天孙?”

百里幼也听得糊涂:“你们不都是天孙吗?哪里来的真假之分,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煦瑞神君见百里幼也满脸疑惑,一时来了精神,把堵在喉间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其实说与你听也无妨,这在天界也不算什么秘密,忱暄是王母带来寄养在伯父名下的继子,其实伯父好像从未应下这件事,而伯父又不在天界,所以忱暄还是王母养大的,与伯父也无甚干系。如此一论,我乃天界子雍上神和妙宜娘娘唯一的儿子,才是正儿八经的天孙。”

百里幼也一听来了兴致,也顾不得还在屋里的蘋儿,问道:“你说的这般绕口,快细细给我讲个明白。”

煦瑞神君见百里幼也高兴,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其实,我所知不多,毕竟那时我还年幼,近年来才偶尔听了些,不过也不一定真切。忱暄本是王母的母族人,他幼时父母已经亡故,王母怜悯他就接到天界让他做伯父的养子,伯父并未认下他,忱暄就一直待在王母身边,后来,伯父就云游去了,自此再也没有回来,他们空有父子之名,却没做过一天的父子,当年王母宠溺忱暄,对外宣称忱暄就如同伯父的亲子,亦是王母的亲孙子,再往后,祖君和王母隐居起来,不大理事了,忱暄多是跟着姑姑的,你说,这个勉强的身份是不是挺尴尬?”

百里幼也点头道:“确是有些勉强,如此说来,忱暄神君也是身不由己,即便是他父母亡故了,总还有其他的族人,何须到天界来呢,你的王母天后是不是强人所难了?如若是我,即便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也要待在故土,哪怕是守着父母的坟茔,心里还是安稳的。还有你那伯父和颂上神,怎么也是帝君的长子,该为帝君分忧才是,怎好遇事就一走了之。”

“王母这么做自是有考量的,至于忱暄的族人,好像已经不怎么与天界往来了,想是也没什么亲戚可以照料他,他在天界与我同等尊贵,定是比留在自己族人那里强太多,而且我听闻,伯父并不是因为突然多了一个儿子才走的,他是因为什么一去不回,兴许只有祖君说的明白。这样也好,天界由我父王和姑姑共同执掌,他们忙着诸多事务,连母妃都少有闲暇管束我,我才得以这么洒脱自在,幼也,你说不愿离开故土,是不是也不想嫁到别的地方?”

百里幼也算是听明白了些,随意搪塞他:“你打听这些作甚,我嫁不嫁又不与你相干。”

煦瑞神君急道:“怎么与我不相干,我......”

“你什么,我们说的是你的家事,干嘛扯到我身上。”百里幼也抢过话头:“你说,和颂上神云游未归,天君和天后隐居不出,天界只有罗曦上神和子雍上神执掌,是好是坏呢?”

煦瑞神君道:“幼也,上神们毕竟是我的长辈,你还是以长辈之礼称呼的好,若是随我同唤姑姑和伯父,他们也会应允的。”

本欲将父王二字也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且看着百里幼也的反应。

百里幼也怎不知他的小心思,道:“你的姑姑伯父自是你的,我怎能僭越,时候不早了,东鱼谷的女弟子还在里面,劳烦煦瑞殿下把她背出来吧。”

煦瑞神君惊得张大嘴巴,指着自己问道:“让我去背她?这男女有别,不大好吧。”

百里幼也回道:“你不去,还要我去吗?”

煦瑞神君叹了口气:“我可是怕累到你,不得已才把那蘋儿姑娘弄出来,可没犯什么男女大防。”

说着,甩甩袖子走进去,待出来时,并未背着蘋儿,而是两手抓着蘋儿两肩的衣裳,把她拖了出来。

百里幼也气道:“煦瑞神君,你也太不知怜香惜玉,好端端一个姑娘被你拖拉成什么样子,她要是醒了,看你怎么解释。”

煦瑞神君把蘋儿斜靠在屋前的栏杆上,道:“你就在我面前,我可做不到背上她,而且我已经给她使了个小小的法术,即便这么拖拉,也不会伤她分毫,衣衫都不会磨损的。”

把蘋儿拖到栏杆边,让她上身倚靠上去,岂知刚一松手,蘋儿就歪斜到一边,煦瑞神君不得不再抓她的肩头,好让她稳住。

百里幼也向前两步,伸头看向蘋儿:“东鱼谷的女弟子,打扮的倒别致。”心里一动,气也消了:“她这样子一时还醒不过来,待会儿宴席散了,万一有人过来看见就不好说了,煦瑞殿下,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就把蘋儿姑娘送回住处吧。”

说罢,三步并作两步快快转身走了。

煦瑞神君情急之下一松手,蘋儿又滑了下去,眼看脑袋快要撞到地上,煦瑞神君连忙伸出脚去接住她的脑袋,这才喘口气,朝百里幼也喊道:“唉,幼也,你别走啊,我是听你的把人弄出来了,你怎好一走了之。”

百里幼也没回头,扬起手来朝他摆摆,高声回道:“我留在这里也无用,你把颦儿姑娘送回去吧。”

剩下煦瑞神君长吁短叹,看看脚上的颦儿,自言自语:“都是因为你,好端端的招惹霞珀作甚,连带我跟着受累。”

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好就此把蘋儿扔下,索性施法变出一只大口袋,把蘋儿塞进去,而后扛起口袋走了。

一路上,煦瑞神君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什么人,还好顺利到了蘋儿所居之处,进去前,煦瑞神君先把守在殿里的女侍施法迷晕,再把大口袋扛到寝殿内放到床上,随即把大口袋变走,就剩蘋儿横躺在床上。

煦瑞神君累得大喘气,拍拍手道:“你这姑娘,看着不胖,人却不轻,今日这份恩情可是你欠我的,本殿下大度,便不讨回了。”

说罢,抬脚要走,可是脚下一紧,没有迈开腿,低头一看,原来是被蘋儿身上垂下的衣带绊住。

煦瑞神君抬脚甩了甩,怎奈衣带绕在脚踝上,一下没能甩脱,只好弯腰下去解。

就在解衣带时,一不小心拉扯一下,竟而连带把蘋儿从床上拽了下来。

这下可好,煦瑞神君的惊呼都被滚下来的蘋儿压住,他整个人也顺势向后仰倒,全被蘋儿压在身上。

糟糕的是,煦瑞神君是仰面倒下,蘋儿是附身滚落,二人正好是面对面横在地上。

最最糟糕的是,煦瑞神君躲也躲不及,眼睁睁看着蘋儿的脸庞落下来,与自己面贴面,好在他及时地侧过去一点点,才没让蘋儿的唇印留在自己唇上。

可是,蘋儿亲在了煦瑞神君的脸颊上。

啊!

煦瑞神君惊慌中费尽力气拨开蘋儿,把她推到床沿上,心里好不懊悔:我居然被别人亲了!

蘋儿后脑撞到床沿,继而反弹过来,竟又扑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煦瑞神君身上,而且,这一次,蘋儿睁开了懵懂的双眼。

煦瑞神君不可避免地又要与蘋儿再次贴面触碰,这回他能做的就是快速用手捂住嘴巴,却还是和蘋儿四目相交,近到不能再近。

啊!

啊!

二人同时叫起来,又同时往后一退。

“你是谁?”蘋儿问。

“我是煦瑞。”煦瑞神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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