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回到工作室后,祁修竹把贺免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搭,转身回了卧室。

浴室里有浴缸,他没打算用,到一边打开了淋浴间的水。

原康知道他身体素质很差,每周盯着他至少去三次健身房。

因此他虽然瘦,但该有的地方都有。他的肌肉不像贺免那样突出,薄薄的一层恰到好处。

镜子上渗出一层水雾,朦胧间,祁修竹看见了自己腰间的淡粉色指印。

他啧了下嘴,赤脚走到淋浴间。

温热的水流打湿散落的白色长发,水珠从发尖流向锁骨,没入脚下的积水。

有工作的时候,洗澡是他难得能放松的时间。没有镜头和旁人,脱下沉重的戏服,让他感到一种很特别的纯粹。

但今天却不一样。

炮友?

祁修竹挤出一泵沐浴露,薄荷味的,和贺免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偶尔会在微博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后面常跟的标签无非是贵公子、禁欲之类的词。

可实际上他很清楚,是人就会有**,他也一样。

他压根不是个禁欲的人。

尽管如此,分手之后他看谁都没感觉,就好像怎么都差点劲。

——直到再次遇到贺免。

祁修竹低头冲掉身上的泡沫,自言自语:“炮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

祁修竹关掉水,听见贺免敲响了浴室的门:“你手机响了快十分钟了。”

祁修竹正在找他的睡衣,结果发现没带进来。他用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是谁?”

贺免说:“你妈妈。”

祁修竹停下动作,想说不用管,铃声又响起来。

“第八个了。”贺免说,“你出来接一下?大晚上的,可能有什么急事。”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雾气蒸得贺免眯了眯眼。看清祁修竹此时的样子后,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

祁修竹裸着上身,下面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上湿漉漉的,水珠正顺着白皙的肌肤,“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刚洗了澡,他的脸和关节处都透着红,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实,待人采撷。

贺免仅看了一眼,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背过身去。

靠。

要是门口站着别人,他也这样?

祁修竹没功夫管他,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顾惜是来问他给祁元丰借钱的事的,祁修竹不愿多说,“嗯”了一声。

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

祁修竹默默听着,最后问:“祁元丰呢?”

“你该叫他爸。”顾惜一直不赞同祁修竹的叫法,但无论说多少次他也不会改口,“他钓鱼去了,还没回来。”

祁修竹语气平淡:“都十二点了,还没回来?”

顾惜转移话题说:“你呢,准备休息了吗?”

祁修竹说了声“是。”

贺免还没离开,不知从哪摸了件外套给他披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在床边坐下。

祁修竹走到他身边,跟顾惜说了声晚安,随后挂断电话。

手机背部滚烫,祁修竹径直将它扔到床上,见它擦着贺免的身子落下去。

他目光一转看向贺免,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眼。

祁修竹用脚尖碰了碰贺免的腿:“你怎么还不走?”

“你管我呢?”贺免偏一下头,看见祁修竹大腿根上的红痕,抓着他的脚踝放下去,拧起眉说,“穿件衣服吧你。”

祁修竹确实是忘了。

家里常年都只有他一个人,太累的时候,他连头发都懒得吹,穿着浴袍就睡。

祁修竹拿着睡衣回到浴室,贺免跟过来,靠在门框上,透过雾气蒙蒙的镜子看他。

“你妈妈她……”贺免斟酌措辞道,“她还是以前那样?”

尽管他咽了半句没说,祁修竹也能把他的话猜出个七八分。

还是那样没有安全感,时时刻刻盯着祁修竹的一举一动。

祁修竹用清水洗了洗脸,水珠压着睫毛,让他微微眯起眼睛:“去年我本来打算带她去看心理科,都走到门口了,她不肯进去。”

比起自己,他怀疑顾惜和祁元丰病得更重一些。

但他们接受不了心理治疗,顾惜还好,祁元丰则是一提起这事就会破口大骂。

贺免清楚祁修竹的家庭情况,顿时也觉得棘手。

——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却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在浑然不知间将人吞噬。

贺免抬了抬手,想帮祁修竹擦掉眼角的水,纠结两秒还是放下:“你爸最近怎么样?”

祁修竹沉下嘴角,敷衍道:“还是老样子。”

每次一想起祁元丰,他都觉得自己的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贺免看他脸色不对,没有再问下去。他也不喜欢祁修竹他爹,可这些事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所以才更烦。

祁修竹见贺免没有要走的意思,没避开他,当着他的面解开腰上的浴巾。

贺免顿了少顷,很有礼貌地把视线移向天花板。

祁修竹盯着他半红的耳尖,轻笑一声,慢慢套上一条过膝的短裤。

正打算披上睡衣,腰部传来一阵痒意。

他没有阻止贺免的动作,透过镜子看过去:“干什么?”

贺免的手指放在他腰侧的红痕上,和那道痕迹刚好重叠:“红了,擦点药。”

这是谁的杰作不言而喻。

贺免拿出一罐药膏,用指腹蘸取一点重新抚上去,小心得像是在抚摸什么艺术品。

乳白色的膏体在他指尖融化,祁修竹不得不撑住冰凉的镜面。手掌划过镜面上的水雾,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祁修竹反手握住贺免的手指,几乎是命令道:“可以了。”

贺免对此充耳不闻,转而问:“你不怕留疤?”

祁修竹的头发散落到水池边,他斜睨地看着贺免:“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这点痕迹不会留疤,也明知道这些红痕有多暧昧。

拙劣的把戏。

连饲料都没舍得放,就自信地觉得鱼儿定会上钩。

贺免没有回答,俯身凑到他耳边,抬眼和他对视:“嘴角,要擦吗?”

祁修竹斜眼看他两秒,忽然笑了一声:“你可以试试。”

浴室里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贺免舔了舔犬齿,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他喜欢祁修竹身上的这股劲。

想剥开他高洁傲岸的外衣。

想听他红着眼睛故作镇定地骂人。

想把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献给他。

想把他拉下神坛,拽入深渊。

他克制地咬了下后槽牙,压住面上的神色,轻而易举地将手抽出。覆着青筋的手臂撑在祁修竹身前,将他整个人围困在怀里。

祁修竹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贺免越靠越近。

就在他们的唇齿几乎相碰时,贺免勾了勾唇,忽然转移目标,侧头咬上他的耳尖。

“嘶——”

耳朵是祁修竹最敏感的地方,这是只有贺免知道的秘密。

祁修竹的理智瞬间分崩离析。

贺免注视他的眼睛,看着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逐渐变得水润。

祁修竹放弃无谓的挣扎,刚想说点什么,贺免旋即退了回去。

身后的气息忽然散去,祁修竹有点意外,尾音有些颤,红着眼眶问:“不做?”

贺免没有说话,短暂地看他一眼,恼火地抓了抓后脑勺上的头发。

他大步走出房间,留下一个不明所以的背影。

祁修竹:“……”

什么意思?

不做就不做,突然生什么气?

祁修竹还没缓过神,抬手碰到温热的耳尖。

他差点被气笑。

不是,贺免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

正想着,半掩着的浴室门被猛地推开,已经离开的贺免折返回来,出现在跟前。

也不知道他刚才干什么去了,气喘吁吁的,说是刚夜跑回来祁修竹也不会怀疑。

祁修竹好整以暇地问:“走错房间了吧,贺老板。”

不愧是演员。

贺免冷哼一声,状态调整得这么快,又想假装无事发生?

想都别想。

“你想玩角色扮演也行。”贺免跨进来,把门重重一关,眼神微暗,“如果你等会儿还有力气的话。”

贺免往祁修竹跟前一站,影子落下来将他笼得严严实实。

祁修竹余光里看见贺免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扔到盥洗池上,不由得一愣:“哪来的?”

他说完,反应过来贺免刚才为什么不爽:“不早说你是去拿套的,我差点以为你不行。”

贺免“嘶”了一声,真想找东西把祁修竹这张嘴给堵住。

他扯了下祁修竹的发尖,随后走到浴缸边,将里面放满热水。

一分钟后,贺免探了探水温,回头见祁修竹正抱着手看好戏。

贺免说:“过来。”

空气变得潮热,氤氲的水汽在浴室里弥漫。

祁修竹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站着没动:“怎么?”

贺免不跟他废话,起身朝他走来。祁修竹后退一步,贺免二话不说地把他扛了起来。

他不管祁修竹此时是什么表情,径直把人放进蓄满温水的浴缸。

“喂……!”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再次浸湿祁修竹的身体,“你是不是有病?”

浴缸里的水漾起不轻不重的声响,地板被弄湿好大一片,慢慢打湿贺免的裤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祁修竹,抬手脱掉碍事的卫衣。

青筋在喷张的肌肉上跳动,橙黄色的浴灯将他小麦色的肌肤照得十分诱人。

“啪”的一声。

贺免弯腰抓着浴缸边缘,不给祁修竹反应的机会,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预防感冒。”贺免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怕你等会儿受不了。”

嘿嘿(〃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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