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过来时,弗勒已经到了。
他站在一座塔楼下。塔楼高大,黄褐色的砖墙透着旧世纪的古朴,不知名的藤蔓攀爬上去,似要在砖缝中扎根,密密麻麻的,像条条缠蛇。
他应该是刚从工作中抽出身,衬衫西裤依旧齐整,可能是想放松的缘故,原本该被领带束缚住的领口,被他随意扯开,露出部分劲美的锁骨。
他手中依旧是一束鲜艳的玫瑰,颜色亮丽,与身后“陈旧”的塔楼格格不入。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弗勒迅速又精准的将她捕捉到,他前一秒还平淡的神情转眼就泛起浅笑。
宋夕缓缓呼出一口气,随着她与他的距离越近,她心跳似乎变得有些失了规律,这与浓情蜜意无关,这点她很确定。毕竟她对弗勒还没到那种程度。
可心跳失常也做不得假,至于原因,可归结为她还没适应与弗勒相处。
他是外放的,像一个装饰华丽的磁石,将那些让他有感应的事物不容拒绝地往身边牵引,他不断放大吸力,无论是用语言还是动作,都带着让人无法推脱又无法招架的力度。
他有丰富的磁力,且这股磁力正作用于她身上。
“夕夕。”弗勒轻声唤她,一如既往的含着情意。
弗勒个子高,宋夕需要微微抬头才能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很漂亮,是欧洲人一贯偏深的眼窝,长长的眼睫下,眼珠像是晶蓝的猫眼石,透亮又莹润,极为诱人。
可惜她只欣赏了不过三秒,就被猫眼石的主人拥进了怀里,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力气很大,不住地将她压往他的方向。宋夕额头以及侧脸一片温热,她被迫贴在他温度过高的颈侧,不能动弹。
而她的后颈被他的掌心握着,宋夕能感受到他正用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揉捏着她的颈肉或是用指腹在她隆起的骨骼上打着转,动作很轻,却很是暧昧。
“我很高兴你能来。”他低声说着,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震动。
宋夕被抱了很久,久到她的半张脸已经吸足了他的热量,开始温度升高,进而发起烫。她试着想要和他分开,可她的动作不仅没得到理解,反而让弗勒将她拥得更紧。
宋夕觉得再继续下去,她连呼吸都该变得像水蒸气一样烫人,于是她只好开口提醒,“弗勒……松开我好么?”
后颈被他的掌心包裹着,柔缓地上下滑动,从她的第一块颈椎骨到第七块,像是在抚摸着上好的玉石,让他舍不得放手。
感受到后腰的力度渐松,宋夕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她想要从他怀里离开,然而就在她额头从他下颌擦过的瞬间,原本还抚着她后颈的手突然贴上了她的右脸。宋夕一怔,疑惑抬眼,就见对方已经低头凑近。宋夕没来得及反应,弗勒的唇已经印在了她的脸上。
远处传来吟唱声,宋夕听不太清,只能从舒缓又透着些神秘的歌调中,猜测这可能是某一首圣歌,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不然她为什么会像是被抽离了意识,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哦!这真是甜美的一幕!”
“是的,我同意你的话!”
两辆骑行的自行车从塔楼后头突然出现,在经过这处时,被两人拥抱亲吻的画面吸引,短促又欢快的口哨声传入耳中,宋夕有些难为情,撑在弗勒胸口的手微微用力推了推,脸也试着往一旁侧开,想让他停止继续吻她。。
自行车已经走远,这边再次恢复宁静,但弗勒还是顺着宋夕的力道松了手。
被遗忘好一会儿的玫瑰终于被送进了宋夕的怀里,她低头看着这团红艳,心想,他似乎认定了她喜欢这种花,每次约她见面时,总少不了这么一束被包裹得精致的红玫瑰,但不可否认,她的确被这艳丽的颜色吸引。
除了鲜花,还有一盒做工精巧的蛋糕。
蛋糕不大,只两个巴掌大小。但它却是出自一家法国高级甜点品牌,由经验丰富的高级点心师出手制作。弗勒在联系宋夕的前一刻,便让赛尔通知了那位点心师。
时间虽短,但只要给足英镑,他就能收到一个堪比艺术品的蛋糕。
弗勒希望这个“艺术品”能符合宋夕的口味。
他将蛋糕从车里取出来,看向一旁的木椅,发出邀请:“夕夕,让我们坐下来尝尝好么?”
宋夕被他牵着带往塔楼另一侧的木椅那边,他手掌比她大得多,指节修长,能轻易将她的手包裹住。
从这里到木椅只有十几步的距离,牵手不可避免的会是一个多此一举的动作,可他主动来牵,宋夕便也没躲开。
她抱着花,随着他走动。
木椅一米来长,虽然经受风吹日晒颜色显得灰暗,但由于坐的人多了,它看起来并不脏。宋夕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在被松开后,她没多想便坐了下去。
贴上椅面的那一刻,感到一阵凉湿。
宋夕一愣,随即站起身,她低头看向木椅,原来上面并不干净,只是因为颜色深,让人很难发现上面残留了褐色的液体。
宋夕眉头微蹙,臀上的黏腻让她有些不适。
弗勒注意力一直在宋夕身上,在她起身的瞬间,他的视线落在木椅上,那里有着一小滩与木椅颜色相近的液体。
“抱歉,是我的疏忽。”弗勒将宋夕揽在怀里,低头查看。
肩头被他握住,宋夕没在意,此时她一门心思都在裤子上。
她不知道那些液体到底是什么,可正是由于不清楚,才让她有些难以忍受。她侧着头往后看,想要看看身后是不是已经一团糟。
听到他为这事感到歉疚,宋夕摇了摇头,道:“和你没有关系,谁也不知道木椅上会有这些东西。”
庆幸她今天穿的是黑色裤子,虽然被沾湿,好在不大能看得清。可由于这液体有些粘稠,不能完全渗进布料,这就导致在那块被濡湿的地方还浮有一层褐色,像不能溶于水的颜料,粘在了她的裤子上。
宋夕有些膈应,不愿意用手去碰,只能艰难地扭着脖子不停地朝后看。
“是不是很脏?”她红唇抿紧,情绪有些受影响。
弗勒不希望她不高兴,安慰道:“不,夕夕,没有那么糟糕。”
宋夕眉眼间依旧不明朗,她声音有些沉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很介意它。”
弗勒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我会为你将它擦干净。”说着,他环住宋夕的腰将她往轿车那边带。
宋夕以为他要从车里取出纸巾或是别的什么,没曾想他直接拿出一条黑色的领带,这是他不久前随手取下仍在副驾上,此刻被他拿在手里,不用猜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弗勒,别用领带,纸巾就可以。”
眼前这条黑色领带没有任何标识,但依旧能从它的材质和做功上看出它的不菲,用它来擦那些不知名的液体,实在太过暴殄天物。
然而她的劝说没起作用,弗勒已经倾身将那条领带按在了她被弄脏的地方。
领带被他团成一团拿在手里,仔细地擦着那些脏污。
随着他一下接一下的动作,宋夕耳尖泛红。她伸出手想要阻止,被擦的地方实在尴尬,怎么也不该由他动手。
“.…..弗勒,我自己来就好。”
她能感受到她的一边臀瓣被有力度地上下滑蹭,说实话,有些羞人,尤其当她想起瑞恩斯和卡迪的那些话,更加觉得这种行为属实暧昧了些。
“.…..弗勒……”
弗勒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交给我,这只是一些咖啡,我很快会将它们清理干净。”
原来是咖啡么?知道这是什么物质后,宋夕好受不少,心里的膈应也渐渐消退了些。
不知是不是经过弗勒这么一提醒,她好似真的闻到了一丝咖啡的香味。
臀上的触感还在,宋夕感到难为情。她不自在地动了动,道:“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一会儿回宿舍换一条干净的……”
咖啡渍还是湿的,所以并不难清理。弗勒仔细地将那些褐色抹掉,随着他的擦拭,他能感受到手下的圆润有多软,被他带着下陷却又在下一刻弹起,像是发酵完成的白面,美好的想让人抚弄,在上面拓印下属于自己的掌纹。
弗勒眼神深沉,包含欲念,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克制。
领带已经彻底脏了,弗勒随手扔进车里,“不用担心夕夕,已经干净了,别人不会发现。”
因为这一遭,蛋糕已经不适合在这时候品尝。宋夕站在车旁,有些无措,她眼神看向各处,就是不愿意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凸透镜,定在她身上的焦点随时都会变得灼热起来。
宋夕看向不远处的草坪,想寻找出一些特别的地方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正巧对面这时有人牵着一条狗路过,宋夕抓住机会,抬手指向那边开口道:“看那边!有——啊!”
宋夕惊呼出声,实在是被弗勒的动作吓到了。
他双手突然伸向她,一只抚在她的腰上,一只贴向她的臀下,不等她低头看清,他手臂发力,肌肉微鼓,裸露的小臂显出利落又劲瘦的线条。
这次他开来的是一辆越野车,底盘较高,宋夕被他托起搁在驾驶位上,双腿下垂却根本够不着地。
宋夕看向地面,并不高,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些危险。
因着这个姿势,两人离得很近。他的腿挨着她的,甚至只要他微微向她靠近,他高挺的鼻梁似乎都能点在她额上。
宋夕不知他这是为哪般,只能向后避着,尽量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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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隔日更,一般都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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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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