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手

“可是,这次机会这么难得,芒姐愿意推荐我,我真的很开心……”

温卿有些着急,情不自禁向宋池冬解释起来。

或许,宋池冬很难理解她的心思。

宋池冬十八岁就出道,出道即巅峰,参演的角色好几次被提名金奖,被评为最有潜力斩获影后的年轻小花。

相比之下,温卿就更显得微不足道。

她流浪了好几世,只在最后一世走运化作人形,却也是混在芸芸人海之中,毫不起眼,籍籍无名。

如今,好不容易靠着一枚U盘的机遇,才能被人注意到,才能被人肯定。

温卿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

尽管两人有着云泥之别,温卿也无比的希望宋池冬能够理解她。

就像,如果两人身份调转,她也一定会支持宋池冬去做她喜欢的事。

温卿的语气几近哀求,“冬冬,为什么不行?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好不好?”

可宋池冬却丝毫不给她转圜的余地。

“没有商量的必要。”

漠然的口吻,挂断的电话,让温卿的心一点一点坠入了谷底。

……

下午的录制开始前,宋池冬阴沉着脸来到了现场。

她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就连帮她补妆的化妆师也格外小心翼翼,埋头干活,不吭一声,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这位大咖,引火上身。

工作人员低声议论,“姐怎么一来就臭着个脸。你们谁惹到她了?”

“不知道啊,我都不敢问……”

一直到戚佳也来了化妆间,沉默地往沙发上一座,目不斜视,连个招呼也没向宋池冬打。

她今天穿着素色的常服,早没了刚出场时神采奕奕的光彩,鼻梁旁还长出了一颗饱满泛红的痘痘,像是上火了似的。

而宋池冬也闭眼养着神,表情肃穆。

工作人员更是费解了。

“怎么戚佳今天也跟焉了一样?”

“天哪,头一回见她这么没精神啊,状态好差。”

“这两人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气氛这么诡异。”

却有人发现了盲点:“话说,小温呢?你们瞧见没有?”

“好像,她临时去采购组帮忙了。”

“真奇怪。”那人不禁纳闷,“这孩子前几天可积极往台前跑了,就为了能看一眼宋池冬,怎么今儿个倒是主动调外组去了。”

下午的录制终于开始,可戚佳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最后,就连导演也察觉出了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被迫在游戏环节叫停。

特意找来二人问话,“小佳,怎么今天状态不太好?心不在焉的。”

“还有宋老师,你也要多接小佳的话,咱们现在拍的互动镜头,根本不够后期剪的。”

听着导演的训话,宋池冬反应平平,只淡淡点头应好。反观戚佳,面红耳赤,紧紧攥着双拳。

导演扫了两人一眼,无奈提议道:“行了,我们先到这里,暂时休息十分钟再继续吧。”

戚佳感觉自己要被折磨疯了。

她昨天一宿没睡,一半的时间在复盘她和宋池冬相处的细节,另一半的时间则是在替宋池冬找补,同时自我麻痹。

可换来的,却是新的一天,宋池冬新的冷暴力。

从开始录节目到现在,戚佳不仅没等到宋池冬只言片语的解释,对方反而继续当她不存在一般,就连录节目时,也总是无视她的问话,眼神绕过她看向别人。

戚佳终于受不了了。

她大步流星回到了休息室,扯开帘子,又关紧了门锁。这间VIP室内寂静无声,镜子前,宋池冬正在补妆。冷光映照在她的瞳仁里,她神色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从前就是被宋池冬身上这股冷静自持的气质给吸引的,喜欢她无论在何时,都能保持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可如今,这种掌控感却成了一柄刺向她自己的尖刀。

宋池冬漠然得好像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过。

冷暴力,就像只为逼着她先开口挑破。

就像,她其实分毫也不在意她的死活。

只有她自己像个破防的小丑,难堪至极。

戚佳一时失声质问,“宋池冬,你还要躲我多久?”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话音落下,宋池冬总算缓慢地抬起了眼皮。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直视戚佳的双眼。

“你想听什么?”

戚佳心头一颤,还是强装镇定反问她:“我昨天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别想骗我说你没看到。”

“嗯,”宋池冬却遽然打断她,“我看到了。然后呢?”

见她一副视若无睹的表情,戚佳就更是愤懑。

“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回?”

“有时候,不回复也是一种回答。”

“……”

戚佳哑口无言,宋池冬就在这时整理好了袖口,站直了身,高扬下颌。

“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你把我堵在这里,就为了这种无聊的问题。”

又一次,宋池冬自然而然地抢过了主导权,反客为主。

戚佳却反倒遇强则弱,一时瞠目结舌,失言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反驳,“你今天吃炸药了?怎么说话这么冲……就算你今天心情不好,你也不该迁怒在我身上。”

见她这幅失措的模样,宋池冬嘴角染上一抹轻蔑的笑意,眼神亦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森冷的寒光。

在这轮无声的较量中,戚佳率先落了败阵。她悻悻然,主动退让道,“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你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别再胡乱对我发脾气。”

可却没想到,宋池冬却是认真的。

“需要冷静的是你。”

“以后,别再给我发短信了。”

戚佳一脸震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难道,她被甩了?

宋池冬玩腻了,就想直接把她给踹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我没有惹到你吧!”戚佳由震惊转为愤怒,她想上前拉扯住宋池冬离去的背影,可一对上她的眼神,却又颤抖地缩了回来。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你以为我是什么小猫小狗,随便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闻言,宋池冬的动作一滞。

许久,才回过头来,睨着戚佳停顿片刻,忽地勾起唇角,笑了出声。

“我身边从来不缺听话的小猫小狗。”

“更何况,就算是想做小猫小狗,”

宋池冬的目光落在戚佳的身上,评判一般从头到脚地扫过。

“……你也没什么竞争力。”

“你!”

戚佳气得大脑发昏,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总算看清了宋池冬的真面目,如此狂妄轻佻、冷心冷情的女人,是她当初看走了眼,才会自取其辱!

宋池冬撂下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间。只剩下戚佳一个人,失去理智地掀翻了桌面上的杂物,往墙上砸去!

随着戚佳发泄完,手机铃声又开始响了起来。

不用接都知道是谁打来的。躲了这么些天,戚佳这时才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通话键。

是她的经纪人。

果不其然,挨了一顿臭骂。

“你在搞什么?”

“混了这么久,还是一点分寸也没有!我不是跟你说了,可以作秀,可以炒作,但不能过分吗?你现在还是上升期,就想绑CP闹绯闻是不是?等你被宋池冬的粉丝骂蹭热度的时候,我看你上哪儿哭去。谁教你这么录节目的,播出来以后,想让我怎么帮你圆?”

戚佳的心都凉了一截。

疲累地张口,“蓉姐,我不想录了。”

“你说什么?不是还剩两期没录吗?你怎么突然想中途退场?”

“是我脑子进了水。”戚佳红了眼睛,抽抽搭搭地啜泣起来,“蓉姐,你能帮我么,随便找个理由也好,把我的镜头全部剪掉。大不了,我自己把违约金出了。”

经纪人见她哭得伤心,一时也不忍责骂,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算了,你直接让小舟订最早的票回来吧。反正我看你这样子继续录下去,也迟早会出大岔子,及时止损是对的。这次的事,就当给你长个教训了。你回来以后,自己去跟他们解释!”

“嗯,我知道。”

戚佳抬起红彤彤的眼,“但是,在走之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

“信息表都填好了?”

“嗯。”

温卿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将登记表递给了陈芒。

陈芒略微扫了一眼,姓名温卿,年龄只有18岁。

上面填的个人信息,都是宋池冬三年前帮温卿注册登记的身份信息。

温卿这个名字,也是宋池冬亲自给她取的。

温,是喜欢她的温柔敦厚。卿,是一种亲昵的称呼。

从此,温卿就有了她在人类社会里的身份。

陈芒检查完了信息,又抬起眼问:“你才刚成年,怎么,这个年纪没上学吗?”

“……”

温卿一时有些窘迫,生怕回答错误,引起旁人的猜忌。

好在,陈芒并没有纠结这个点,而是直接自圆其说了起来,喃喃道:“嗯,学历不高,可以走笨蛋美人那一挂的。”接着又问,“你来上节目,你监护人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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