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渊被明朗踢了一脚,闷哼一声后不禁笑出了声,嘴里的吐沫和着血水吐了一口,眼里的那股兴奋凶狠劲像要将明朗生吞活剥,阴恻恻看着明朗道:
“呵呵,有种你就弄死爹,弄不死爹,爹就弄死你。”
明朗从没见过这样狂妄的人,在别人地盘上居然还这么嚣张不可一世,遂听见秦文渊撂下的狠话后怒极而笑,笑够后轻蔑地撇着秦文渊道:“秦文渊,我他吗弄不死你,但我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嘴贱的下场。”
随后明朗抬起右脚就朝着秦文渊胸口踹去,这一下看出明朗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的,就连手臂上的青筋都突显起来,这一脚下去,即便明朗看着没那么强壮,秦文渊恐怕也要断了肋骨的。
就在明朗的鞋底就要挨到秦文渊,却被突然出现的沈良拉扯住手腕,语气中的严肃也是未曾有过的,
“明朗,冷静。”
沈良进屋后见了秦文渊的惨样,眉头便拧到了一起,秦家的少爷被揍成这样,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沈良一出声,呜呜吵吵的棋牌室内瞬间就安静下来,刚刚还帮明朗叫阵的朋友们也都默默地四散开来,给沈良留下足够的空间。
正在气头上的明朗哪里会发现沈良和蒋予北的到来,突然就被人这么用力拉住,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回头看见是沈良便压住了到嗓子眼的责骂。
沈良似是没注意到明朗险些跌倒的样子,反而松开他的手腕上前将秦文渊从地上拉了起来,脸上带着歉意和温和的笑意,“抱歉了秦小爷,今儿让你受了委屈,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环顾一周,眉眼深深,透出两分凌厉,朝着屋内的人沉声道:“还不都出去,一个俩个的闹玩起来下手就没个轻重,回头一个个给秦小爷认错!”
屋内的人面色各异,都不明白沈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人敢违背沈良的意思,鱼贯而出。
秦文渊扯着青红的嘴角冷笑了一声,认错?呵呵。
索性沈良让他不高兴,那他也得回个礼不是?于是他将目光看向明朗,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轻蔑,似乎是在说,怎么样,你也不过是沈良眼中的一个玩意儿而已,沈良说要给我交代呢!哈哈哈。
这和明朗想的不太一样,和他平时所受的待遇也不同,沈良向来是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的,不论什么事,只要他皱了眉那错的一定是别人。
这样被无视,还是第一次。
明朗肉眼可见的不开心起来,心里的酸水像喷泉一样不停地喷上心头,但此刻的他还尚有一丝理智,只阴沉着脸回视着满眼透着轻傲的秦文渊,默不作声。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离开,屋内只剩下沈良几人。
他抬手扶了一下镜框,掩盖住眼中的寒光,随后葱白的手指搭上秦文渊凌乱的衣裳,慢条斯理地拍了俩下,语气也慢悠悠地,不慌不忙开口道:“秦小爷刚刚是玩笑的吧?现在是法治社会,说什么死不死的,不过是朋友间打闹玩笑而已,大可不必当真。”
虽然明朗站在沈良身后看不着感觉不到,可直面着沈良的秦文渊却直观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他像被封闭在一个密闭空间内,头顶有千斤重的巨石在一点点坠落,让他打心底感到恐惧惊慌。
想逃,沈良帮他整理衣裳的大手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禁锢住,让他逃无所逃,不逃,要命的巨石已经悬于头顶,马上他就会被巨石压扁泯灭。
秦文渊的心性谋算在小一辈中确实算是出挑的存在,属于很多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毕竟他还年少,秦家也没正儿八经教过他什么,很多东西都靠着自己的悟性和揣摩,所以在面对沈良上位者释放出的威压,他确实是扛不住了。
秦文渊的双腿开始无意识地小幅度抖动着,额头上也铺满细密的汗珠,似乎只要沈良愿意,他就会当众出丑给沈良跪下。
但沈良显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将覆在秦文渊身上的手撤了回来,语气随意又像意有所指,“秦小爷,不会放在心上的,是不是?我知道秦老爷和秦夫人一直为了找秦小少爷焦头烂额,我沈良虽然不至于帮上什么大忙,但小忙还是能帮得上的,有需要我的地方,秦家随时开口。”
秦文渊身后的手指狠狠抠住桌角,直到手腕传来痉挛的疼痛感,他才稍稍恢复一些,不过脸色照比之前白了又白,他听明白沈良的威胁了。
沈良想让他把这次的委屈定性为他和朋友间的玩闹,就此轻飘飘揭过,这样秦家也不好插手小辈之间的事情。若
是秦文渊想把事情闹大,那沈良也不介意给他添点堵,秦家夫妇最在意的便是那个丢了的小少爷,如果沈良在这件事上给秦家使绊子,那秦家夫妇知道是他结的怨,定然不会轻绕了他。
秦文渊恨恨地咬紧牙关,须臾间就将这里的弯弯绕绕想了个通透,他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这样大的亏,咽下去,属实有些憋气。但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和沈良抗衡,这种事情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无力感,让秦文渊感觉到耻辱。
牙齿重重咬在腮内的嫩肉上,霎时间,口腔内充斥着铁锈味,秦文渊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生吞下这口鲜血。
抓起桌面上的矿泉水瓶,拧开后猛喝了一口,等口内的铁锈味冲淡后,秦文渊才若无其事地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沈良,拉直了唇线道:“沈总不愧是混文娱的,就是会讲故事。”
沈良微微一笑,也不理会秦文渊的讽刺,而是将身后的明朗拉到身旁道,“明朗,给秦小爷道个歉,你也是,朋友之间玩闹也没个轻没个重的。”
在沈良的观念里,事情已经发生,明朗并没受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和委屈,只是口头上给秦文渊道个歉,既不会少了块肉又不会矮他一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毕竟,秦文渊再不受宠,在外也是挂着秦家的面子的。
他向来和京市秦家没什么来往,只听说过挺邪门一家族,直到不久前,明朗在京市翻天覆地找秦文渊的嚣张行为惹了秦家不快,秦家便打算出手整治明朗一番。
幸好沈良护明朗护的紧,在秦家派人跟踪明朗时便发现了端倪,先是截停了打算制造车祸的车,又成功击退了那些打算绑架明朗的人,还抓到了那个正打算在明朗身上投放毒虫的苗人……
那段时间,针对明朗的阴谋频频发生,幸好秦家只是想吓吓明朗,也幸好是在海市,在沈良的地盘,所有的恶意都被扼杀在萌芽。
这些事情沈良也并没让明朗知道,他不想让明朗每天活在恐惧之中,这种情绪,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明朗只需要每天快乐就好。
所以,沈良再见到秦文渊,便不想让明朗在和他起什么冲突,他可以护明朗一天,十天,百天,但护不了明朗一辈子,秦家如果铆定了想弄死一个人,那便是不死不休。
他不想和这样的疯癫的人家结仇,至少明面上是不可以的,背地里,只要做的干净,尾巴断的利索,谁又能知道呢?而且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得慢慢来。
可虽然沈良觉得这种办法为上策,但明朗却不这么认为。
他听见沈良说让自己道歉后,就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巨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沈良,不相信这是沈良说出的话,望向沈良的眼眸里充着压不住的火苗,就连声音里都染上了几分愠怒,“我给他道歉?沈良你是疯了吗?凭什么我给他道歉?明明是他先挑衅我骂我的!”
他怎么会给秦文渊道歉呢?他要是道歉了,岂不是认为秦文渊拐走南介,辱骂他和南介是卖屁股的玩意儿,都会得到原谅?他怎么会原谅。
“明朗。”沈良的声音加重不少,“听话。”
明朗梗着脖子,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就是不低头。
“嗤,沈总何必强迫呢?我秦文渊又不是小气的人。”秦文渊见状,眼眸微动,又朝着明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沈良看不见的角度,无声道:“卖屁股的。”
“我艹你妈!”明朗挥着拳头就要揍秦文渊,却被沈良伸出手臂拦住,并大声呵斥道:“明朗!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是沈良第一次对着明朗发火,这样的沈良让他感到陌生,他完全不敢信沈良居然因为一个外人这样训斥自己,而且这个外人还刚刚欺负过自己。
所以,在权和势面前,爱和喜欢就是个屁,那些虚伪的爱意和拿不出手的喜欢也不堪一击,对吗?
枉他还一直觉得他和沈良所发展出的关系是正常的平等的恋爱关系,原来,他真的就像秦文渊说的那样,在沈良眼中是个微不足道卖屁股的玩意儿。
明朗别过头看向远处,眸光渐渐暗淡,有点后悔拒绝系统前段时间的提议了。
就在半月前,正在睡梦中的明朗被系统地欢呼尖叫声惊醒。
“嗷嗷嗷!宿主,恭喜你,你已经完成了原主的心愿,呜呜呜呜,我好感动,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系统呜呜呜哭了半天,也不见明朗给予他应有的回应,自顾自道:“你怎么了?不高兴吗?你终于可以回家了耶,放心,回去后我就按照约定给你输送一千万个活粉,帮助你成为超级网红。”
系统嘎嘎笑的张狂,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回去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