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怪,父皇没说我还没发觉,他一说吧,不止那半年,我们后头在一起快十年呢,我从来都没有怀上过你的孩子。我说,蔺文言,你不是对我动了什么手脚吧?”
“你身边不是有御医在的么,我有没有对你动手脚,御医看不出来?温如常是你的心腹,他总不会被我收买吧?”
“这倒也是,不过温如常也没说我不适合生养啊,我们真就如此福薄?”
“坏事做的太多,都是报应。”蔺文言没有过多感慨,语气浅淡的回了一句。
萧语摇头,语气消沉的说:“蔺文言,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哦,你还有个弟弟,蔺家不靠你传宗接代所以你不急是吧?”
蔺文言看着窗外皑皑白雪笑了一笑,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可我急了……”萧语低低的说,“年轻时不觉得,忙着夺兵,夺权,抢人,抢地盘,后来,上了一点年纪,在街上看见小孩子也会眼红……那天,我走在街上,那个小孩就这么撞进我怀里,我喜欢极了,想将他带回家里养着,让他喊我娘亲,可是人家有自己的娘亲……”她苦笑了一下,“那时,你还在我身边还没离开我,我就去求佛,就在山岚寺,求佛吃药,也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我无论怎么折腾都没有身孕……蔺文言,如果咱俩注定没有孩子的话,这辈子你还是早点纳个妾,我想抱一抱你的孩子……”
“纳妾?”蔺文言低头看她,“又想把我往菜市口送?萧语,咱俩也就认识一辈子,这是第二辈子,没这么深的仇一直想要我的命吧?”
“楚……”
“闭嘴。”
萧语其实想说,实在不行,真要是喜欢把楚婉丝纳回来得了,楚远澜一定不敢反对,她刚开口一个字,蔺文言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连说完的机会都不给她。
香炉里的香烟袅袅而起,屋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上辈子和萧语这段婚姻,蔺文言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期待的,娶了萧语,只不过是无路可走的时候,剩下的那唯一一条路。
虽然蔺文言从小就视美人如白骨骷髅,但是也有要好的公子哥,盛情难却的拉着他去听曲,去看戏,听着他们说着,哪家哪家的淑女好看,哪家哪家的女子有才华,微醉时,也曾有人问过他心目中未来的娘子的模样,他想着,虽不必有倾国倾城之貌,也不必读遍百书是个才女,但人总要清雅一些吧,有兴致时,能陪在他在月下小酌,有雅致时,能对的上对方的小对子以做闺房之乐,和和美美,举案齐眉,他会予他未来娘子尊重和信任,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相伴共白头。
但是反观萧语,她身为帝女,张扬,浮夸,骄纵,不读诗书,喜欢金银俗物,还不会持家,没一点符合他曾经对未来娘子的期望,反而可以说完全南辕北撤。
他在心中许下未来娘子什么样的时候,大概佛祖给听反了,才会给了他一个萧语吧?
但是娶都娶了,自古只有公主退驸马的份,什么时候听说驸马能退了公主的?
再说,除了萧语,他当时也无路可走。
曾经,萧语对他算得上真心,真心庇护他,庇护他的家人,他也想过,就这么跟萧语凑合一辈子得了,直到那一日遇见楚婉丝之后发生的事,让他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萧语的玩物。萧语喜怒无常,生于天家,她不懂什么是爱,就爱的偏执又自私,只想禁锢住他,拿他的软肋威胁他。
所以,上辈子蔺文言不会和她有孩子,任凭她如何求佛求医,都不会有。
那这辈子呢?
蔺文言看着趴在自己腿上已经睡熟了的萧语,顺手摸了摸她的长发,萧语的头发顺而软,柔柔的缠绕在他手指上。
他烧了和萧语的和离书,留在萧语身边是因为萧语中了情丝毒,没有拿到解药,他若离开萧语,萧语很快会死,一旦萧语死了,很多事情将再没有答案,就算他是重新活过来的人,有些因果也无法窥测。
那么——
等萧语的毒解了之后呢?
他和萧语,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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