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倚在门框上,笑得好不张狂:“若是见者有份,我便大人大量,不去告发你了。”
好一个无赖行径!
我刚要唬一唬他,就听见外头宫女谈话脚步声传来,若是被抓了现行,我倒是不怕,只是也够丢脸了。
我赶紧拉他进来,将门轻轻合上。
外头两个宫女大概是起夜,并未走近来,不一会儿便原路回去了。
我依在门上听动静,见他拾箸便要夹菜,一个箭步过去抢了过来护在怀里,威胁:“你不怕我下了毒?”
他摊摊手,表示不怕。
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怕这人比我还要饿些,连毒也不怕了。
难友也要亮明正身,我问:“你是何人?如何半夜还能进得宫来。”
他沉哞暗笑,面上却凄惨一片:“我是宫中守卫,遇上紧急巡护便没吃上饭,实在饿的无力,寻着味道便过来了,姑娘便可怜可怜我罢,不然我要饿死在这宫里了。”
他说的可怜,眉眼耷拉着好不滑稽。
我笑得合不拢嘴,拿了一块馍馍掰开夹了些好菜好肉进去,递给他。
他笑着接过,我又如法炮制给自己也做了一个。
寒冬腊月的天,虽然胃里有了好菜得以妥帖,身上却寒冷异常,我与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钻灶膛眼边上去了。
我仗着他吃了我的菜,又是我点的火,将他往边上拱了拱,占据了绝佳位置。
他不依,与我推拉几个回合,做出失败颓废的样子来,退开了些。
灶膛里的萤火和灶台上的微弱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朦朦胧胧的晃了我的眼,眼前人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眯着眼去看他,面容清俊,骨骼坚毅,他有着男儿家正统的美貌,若以五官取胜,我还未见过能敌过他的。
便是京城里有名的英俊相公苏庭遇,也只是突出于气度,不在相貌。
我甩甩头,怎么又想到他了。
面前的人忽然凑上来,语气却怨怼:“我算了算,你瞧了我一刻有余,我清白已失,你再看可要负责了。”
我吓得挪了一步,因为蹲着重心不稳,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驳他:“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清白?”
他笑着起身,面上是得逞般的狡黠。
我气恼中,却突然发现他身上的披风不知何时搭在了我的肩上,怪不得不觉得冷呢,心里的气愤便熄了几分,留下一句:“你来打扫。”便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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