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姜绾绾一脸软萌呆滞的表情逗笑了张盈辰：“我们跟你逗着玩呢，你还当真啦。”姜绾绾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肉，没心没肺地朝张盈辰笑了笑。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紧张。上一个和李司然传出来绯闻的女明星差点被Legacy的粉丝撕到退圈。要是她和队里两大人气王的恋爱纠葛爆出来了，她不得真真死无全尸了。

吃完晚饭她们又练到快凌晨才回到宿舍。总体来讲，走位已经记的半熟了。

但是其他地方，无论是肌肉的掌控力，整体舞台张力，还是对节奏点的把握，除了曲诀这个天赋型选手，其他人都离公演标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回到宿舍躲进被窝的姜绾绾终于敢掏出来手机回消息了。

果不其然，一解锁屏幕，入眼第一条消息就是她男朋友假装冷漠实则委屈的不得了的消息：‘绾绾辛苦了。电话都没有时间接，看来比我这个连轴转的天团成员还忙呢。’

姜绾绾笑了，她都能想象到发这条消息时候季顷羽傲娇的小表情，就等着她来哄呢。

她回了他一条手打的信息，故意矫揉造作地发嗲恶心他：下周公演了呀，顷羽哥哥不生气嘛，来亲亲(°‵′)，宝宝爱你么么哒！

季顷羽秒回了她的微信：明天乖乖的等哥哥。给你准备的惊喜。好好待在练舞室，不要乱跑。

正好这时候柳贝儿的声音传了过来：“诶宝贝儿们，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

张盈辰迟疑道：“额没有吧？什么重要的事啊？”

从上铺传来曲诀清冽的声音：“明天顾PD会来点评我们的训练成果。这个是不是贝儿你说的重要的事？”

——这么快？

姜绾绾在心里默默说了声卧槽。结合她男朋友微信消息，她忽然有了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柳贝儿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为什么我当时没有觉得！现在忽然觉得，好羞耻！在顾队面前跳Legacy自己的舞蹈什么的，啊啊啊啊啊。”

姜绾绾同情地瞄了柳贝儿一眼：“贝儿你现在才这么觉得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男神们很有可能会看我们跳舞这集？”

姜绾绾几乎已经确定了Legacy这几个哥绝对会看她们跳《沉沦》。

别的不说，季顷羽肯定拉着苏湛看。苏湛一转头再拉上李司然，大哥再把左棋月和朴晟贤喊上……姜绾绾抽着嘴角回复季顷羽：阿羽你这个是惊喜还是惊吓啊TAT 有点怕怕的 [暴风哭泣.jpg]

季顷羽不知道是真睡过去了还是装睡了，到天亮都没有再回复她。

该来的总会来。尽管再不情愿，第三天的训练还是如期而至。姑娘们纷纷起了个大早，窗外晨光熹微，她们味同嚼蜡的吃完了早餐马不停蹄赶去了练舞室。

一定不能在男神面前丢人！这是绝大多数组员们默契的想法。只有向来发挥稳定极其出色的曲诀并没有太紧张。

“我好担心我高音的部分啊，完全找不到羽殿那种感觉啊啊啊。”负责《沉沦》这首歌高音部分的是姚乐乐。

姜绾绾安慰着她：“没事啦，你羽殿是飚得了高音唱的了低音，拥有4个八度音域的歌手。不是咱们普通人能比的。”

柳贝儿扔给姜绾绾一个‘你又知道了’的眼神。姜绾绾吐了吐舌，用俏皮的鬼脸糊弄过去。

Legacy这个团体是真的卧龙藏虎，每个都是宝藏男孩。不提绝对音准季顷羽和全能ACE顾以珩。单说rap担当左棋月。从小跟着饶舌界黑人大佬们学rap，人称江湖你左哥。

这么多男子团体和solo歌手，他是唯一一个被欧美顶尖rapper弗朗西斯·狄克点名道姓夸奖的人。

姜绾绾很不幸的……负责她左哥的部分。她完全不敢想象眼光极其高又毒舌的左哥如果看了她的表演，会把她吐槽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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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绾想，也许有些人是真的天生发光体，就算是在一间普通又平凡的练舞室，再漫不经心地入场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正午的日光从敞开的窗户倾泻而下。顾以珩朝着她们一步步走来，阳光如金色的碎汞把他的身影镀了层金，从光与影的分界线看过去，像神祗一般耀眼。

“下午好。”他微笑着跟她们打招呼，阳光下容颜如朝霞映雪，很难想象男孩子可以美的这般勾魂摄魄，却又丝毫不会将他错认成女生。

几乎不怎么关注Legacy也不追星的陶桃倒吸一口气。站在她旁边的姜绾绾听到陶桃一声极小声的惊呼：“我的妈呀太好看了吧顾PD。难怪是亚洲颜霸……”

除了曲诀和姜绾绾，其他女孩子们都不同程度上红了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男神接触，姑娘们都羞涩的连目光都不敢和顾以珩对上。

姜绾绾倒是无所谓。她睁着呆滞的眼睛，双眼很是无神地看着顾以珩。

昨天失眠的姜绾绾还没来得及喝咖啡，靠咖啡续命每一天，少了咖啡是真的困啊！

顾以珩看着局促忸怩的女孩们，笑着说：“听说你们要跳我们自己都嫌弃的那首《沉沦》，有些人就不请自来了。”

听到这暗示意味浓重的话，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些人是指——？

顾以珩漫不经心地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嘉宾们，别磨蹭了，快进来。”

一身supreme休闲装的苏湛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后面紧跟着神情清冷的左棋月，最后是含着淡笑进来的季顷羽。

张盈辰和柳贝儿两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连脖子都通红，像煮熟的虾——激动的。

姜绾绾似乎听到姚乐乐震惊的爆了一句粗口。陶桃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捏的她生疼。

所有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她们这就毫无心理准备没有一点预兆的直面男神了？

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季顷羽侧过脸，对姜绾绾露出一个干净又温柔的笑。不同于顾以珩浓颜系混血感极强的五官，季顷羽双眼皮的折痕极浅。

他不笑的时候周身总萦绕着清冷恹恹的气息。笑起来偏又温柔的不得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弯出的弧线抵消了眼底那股不入世的疏离冷艳。

若是平时，季顷羽这么一笑，姜绾绾的心早就融化了。然而姜绾绾此刻只想把她男朋友的头锤漏。

她就知道是惊吓不是惊喜！还有那谁，苏湛是你吧苏湛？她就知道这停不下来就会瞎折腾的湛湛最不让人省心。来探顾以珩班这事儿绝对是他提出来的！

她一转头，又撞进了顾以珩的眸子里。他淡淡的望着她，神情懒懒的，戴了浅茶色美瞳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来。

他笑了笑又望向了别处。那笑却让她的心在一瞬被针扎般蜷缩了一下。

他笑的半分嘲讽半分戏谑，不知道是在嘲讽她还是嘲讽他自己。

男神们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这群此刻恨不得把自己埋土里的姑娘们。

苏湛笑眯眯地说：“听说这个舞蹈太骚了，把女孩都难哭了。真的有这么难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快的扫了一眼姜绾绾。

姜绾绾：……看我干啥！我承认我没你们骚没你们妖好吧TAT 比魅惑比撩人都比不过一群大老爷们儿，她这个女人也是很失败了。

曲诀作为队长谦逊地说：“这个舞蹈的精髓确实比较难掌握。今天就麻烦前辈们指点我们了。”

顾以珩开口了：“那就开始吧。”

前奏响起，她们开场的部分跳的流畅帅气，大开大合的动作看起来澎湃又潇洒。然而这是她们目前唯一练的不出错的地方。

柳贝儿和曲诀的部分唱完，就到了姜绾绾出场。只见椅子上四个男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专注而凝重，神色各异。

本来就swag不起来的姜绾绾更怂了。论装逼，这几个哥俩论第一，绝对没人敢称第二。

舞蹈废物姜绾绾是真的尽力了。然而短板果然就是短板，不是一天一夜能改变的。

于是果不其然，一边跳着帅气的舞步强行装逼一边唱rap的姜绾绾，唱到一半，出糗了。

“穿越时空的门，只为再一次邂逅你改写我们的宿命，千万次为你沉沦。”姜绾绾劈叉下了个腰，然而下腰太急太快……一下子把腰扭到，起不来了。

“噗。”江湖人狠话不多你左哥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跟着苏湛和季顷羽也笑了。

季顷羽尽可能不笑出声，只是姜绾绾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滑稽了。

她像只可怜的毛毛虫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万分艰难地挣扎从地上爬起来，他一边辛苦地忍笑，一边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她安心的把手放在了他白净修长的手里，熟悉的温度和手心的触感让她差点习惯性的和他十指交缠着牵起手来。

顾以珩按下了音乐暂停键。

“公演舞台上，谁会拉你起来？”

少年懒洋洋垂着漂亮的眉眼，浓密乌黑的尾睫拉出狭长的弧线，半遮住他的眸子。淡淡的疑问句，被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出了气势惊人的意味。

他轻轻转了转眼珠，唇角轻扬，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离开公司以后没有再认真练舞了吧？”

又开始了，暗示着他们的过去，用天真的笑掩饰他恶劣的内心。他像只假装乖巧实则乖戾的猛兽，慵懒的在这只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面前轻晃他尖锐的利爪。

姜绾绾握紧了拳头，咬着唇没有说话。

季顷羽坐回了他的位置，看着顾以珩淡淡道：“哥，再让她们来一遍吧。”

他若无其事地转移着话题，温柔地安慰起了女孩们：“这个舞蹈和走位确实是有难度的。你们不要气馁灰心，多练练就好了。我们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左棋月没有说话。

他看了一眼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危险而冰冷，却在下一秒无缝换上了甜美笑容的顾以珩，又看了一眼从头到尾笑容清浅的季顷羽，暗自叹了口气。

他突然明白李司然的心情：看透不能说破的沧桑老大哥没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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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绾全程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好像踩着钢丝舞蹈。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二战时期的双面间谍。一边要提防着顾以珩出其不意的招数，一边要小心不露出和季顷羽地下情的破绽，还要假装与苏湛、左棋月俩人一点都不熟。

还好顾以珩他们没有停留多久，还有另外几组要去点评。

男神们和跟拍的摄影师陆续走完以后，练舞室又一次炸开了锅。

“我的天啊我刚才心脏都要从我嘴里蹦出来了！”柳贝儿捂着胸口红着脸惊呼：“完颜团是真的太鲨我了。我对着那男神们的脸真的没办法专心跳舞啊啊啊。”

原本不追星的陶桃也红了脸：“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火了。一个个都好温柔啊。又好看又温柔的人谁不喜欢啊。”

她们忽然默契地一同看向了姜绾绾。 “我觉得顾队他们都好关注你啊绾绾。”

张盈辰噘着嘴，羡慕地说：“羽殿还拉你的手了呜呜呜呜你今天可千万不能洗手！保留住他的气息！”

柳贝儿有些酸溜溜地看着姜绾绾，慷叹着：“刚才湛湛和左哥都单独给了你点评，我们都没有。”

姜绾绾：“有吗？是我太菜了吧？”

她沉重地叹气，一边在心里唾弃这哥几个一点都不娴熟的演技，就不能认真点假装他们不熟吗！一边苦恼地说：“我是咱们几个里面跳舞最差的了吧，所以才把我单独拎了出来。”

她的自我贬低倒是没什么毛病。苏湛和左棋月的点评没一句是在夸她。

左哥是这么说的：“看来当初我教你的东西都忘完了啊。唉。rap起来怎么还是和念经一样呢？”

苏湛更狠：“绾绾，你要记住哦，身子往后仰的同时是要你收腹，不是让你——吸、肚、子。”他这一字一顿的着重强调惹得季顷羽又开始低声轻笑。

一想到季顷羽的低笑和顾以珩揶揄戏谑的目光，姜绾绾就很生无可恋了。她本来就是vocal啊，确实不擅长跳舞和rap她能怎么办呢！

还有什么比前任和现任一起毫不留情的笑你更让人颜面扫地的剧情吗？

天团队长和主唱就能这么笑话她嘛。不就是偶像们的偶像吗！全能ACE和绝对音准了不起哦？好吧……确实，挺了不起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