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又走过一格后,原本还算沉着的辛弦也没办法再继续保持冷静。
Omega的信息素对她同样有影响,处于发情期时就更加难扛,更别提她和这个Omega还是曾经有过标记的关系……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这样漫长的时间,除却深度结合以外的信息素留存、早都已经被身体代谢掉。
但人的感官同样是有记忆的……
时隔经年,她此刻也依旧能回想得起,齿尖压迫苏扬后颈脆弱肌肤的触感……
更别提那些让身体和精神双重着了迷、疯了魔的香甜气息。
喉口不自觉滚动,牙根也有些泛痒,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辛弦迅速回过神来,撤回没继续被苏扬用来擦眼泪的手,从裤袋摸出手机,迅速拨号。
电话一声声地响,就是死活不接通。
她蹙着眉快速给林浅留了消息,然后果断切换到蓝色软件下单买药。
虽然不知道林浅到底在干什么,但那么大个人了不至于在国内买个药还能走丢,虽然有一点点担心,但眼下绝对还是苏扬的情况比较严重。
…
与此同时,酒店对面的便利店内,三只狐獴高低错落坐在窗前。
周千秋咬着手里的鱼丸,目光闪烁、盯着马路对面威斯汀酒店大堂明亮的灯光,囫囵着问:“明天一早苏扬会不会直接开车冲进我家里?”
崇潇潇喝了口热气腾腾的咖啡,安慰道:“你家那么坚固的铁栅栏,当初修的时候应该有考虑过车辆冲撞的问题。”
林浅撩了下刚修过的刘海,转了转烫手的玉米,声调悠悠然:“没事,明天苏扬有精力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小崽子就会窝里横,提溜到床上指不定这会弱气成什么样呢。
不过也不好说,酒吧里没给人推开可能是喝多了,或者眼神已经糊了,压根没认出来?
“辛弦姐这么……凶残么?”崇潇潇牙颤了颤。
这是要让人明天根本下不来床的意思吗?
不过前职业选手也不好说……
刚才酒吧外匆匆一瞥,苏扬那么大一只,辛弦姐抱在怀里跟抱了只小羊羔一样轻松,健步如飞的姿态感觉还能再跨个栏。
林浅牙酸了下,有心想要解释,但考虑到此事仍未最终定下,还是先守口如瓶吧。
她摸出手机,看着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露出个狡黠的微笑。不紧不慢啃完玉米,擦了擦手起身。
崇潇潇望向她:“姐,你要走了吗?”
林浅笑得妩媚,低声道:“是呀,该去劫粮草了。”
周千秋&崇潇潇:?
见两人眼神好奇,林浅按亮手机,把屏幕拎到两人面前展示。
十五分钟前来自辛弦的消息:【别走太远迷路了,我叫了送药上门,骑手上不来只能放礼宾,你如果刚好碰见帮我带上来】
两只狐獴露出震惊状。
太可怕了吧……
不仅阴谋设计,还要断其后路,这位姐是真的勇啊!
林浅收了手机,朝她俩颔了颔首,转身悠闲地朝马路对面走去。
一只蓝骑士刚在门口停了车跳下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0516?给我吧。”
女人的脸在路灯下白得发亮,骑手微微愣怔了一下,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单据,但还没看清呢,就被一根修长的指节勾走了包装袋。
“别看了,辛小姐的药,对吧。”
骑士懵懵点了点头,眼看着女人头也不回地、一根手指拎着袋子摇曳进了酒店大堂。
他摸了摸头盔,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电话尾号和姓氏是对的。
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备注上好像还有一句:【交给礼宾后麻烦请让酒店工作人员送到房间。】
拿药时他瞥了一眼单据,买的似乎是抑制剂。
这是……客人自己‘饭后’出来消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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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里,原本舒适的室温已经焦灼到快要燃起。
仿佛有一层薄而密不透风的膜飘下,覆住了如海般宽阔的大床,将床上姿态亲密的两人、一起密封在海面与空气的交界处。
潮气的湿润中透着窒息的紧张,仰头能呼吸到的空气却是致命的鸩毒。
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用力,辛弦的四肢开始感到麻痹和僵硬,不得已稍稍挪动了下,身下的Omega就在这间隙里挣扎得愈发厉害。
然而不止是被压着的人难受,施加压制的人同样焦躁。
空气中Omega的信息素像铺开的巨网,将她的心神死死黏于其上。
颈后的腺体鼓胀到发疼,身体里难耐的**一点一点侵蚀已剩不多的理智,勾动旺盛燃动的心火,将她与苏扬相贴的肌肤燎烧得灼痛难忍。
鲜姜清新刺激的热感不断在感官间缭绕,甚至在视野中铺上一层明亮的淡黄光晕,仿佛被剥开嫩皮的姜块,清脆又水润。
鼻间透入温润的辛香,带着淡淡的花果气息,柔顺而甘甜。
耳边一声一声的嘤咛和喘息,一点一点敲打她脑中绷紧的心神,一丝一丝引出被埋在根部的热切**。
感官如此充沛,她却毫不满足。
辛弦缓缓睁开紧闭的眼,入目是起伏的锁骨和浸着细汗的脖颈。
薄嫩肌肤下、深色的静脉在目光中搏动,鼓跳——平复——鼓跳——平复,几乎和她的心跳声完全同步。
浸染着欲念的眸子盯在那里,像一颗拔不出十字架的木楔,连同她自己的躯体也一并钉死在上面。
喉头滚落,再次……滞涩地滚落。
辛弦察觉到自己压着对方的手开始发抖。
被她压住的双手非绵软无力,那是能击出超过200km/h发球的手。
其中一只,被称为‘上帝右手’。
三年前,这只手在底线挥拍强抽,击出一记漂亮的正手内角穿越球,让她终身难忘。
连午夜梦回,都会被那种几乎击碎腕骨的痛感惊醒。
林浅说,是苏扬对不起她。
但没有。
那只是意外,赛场上总有意外。
毕竟,事有万一。
只不过她也很意外,给她这个万一的人,会是苏扬。
仿佛冥冥之中,因果自有轮回。
是她对不起苏扬。
哪怕当初那只手真的废了,她也没有什么可怨。
但苏扬还这么年轻,她不可以一直陷在对她的怨恨里……一直走不出来。
苦涩从心底涌出,把这片清透的海域染出墨色的雾气。
辛弦抬手,轻柔抚过苏扬拧起的眉心,那人挣扎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腕间传来刺麻的疼痛。
下颌线极其漂亮的Omega伸着脖子咬在她的手腕内侧,牙齿轻颤着,似是在极力忍耐着更加用力的念头。
腕间和脖颈是日常暴露在外的部位中,信息素浓度最高的区域,已陷入发情状态的Omega控制不了自己本能的渴望。
只是这种程度,又哪里足够呢……
辛弦眸光黯了黯,目光滑过早已经走过预计刻度的时钟,轻声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来她有必要先把人单独留在房间一会。
可她不能确定,晚上喝多了酒,药效还在发作,又处于发情期的Omega,会不会在她不在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弄伤。
强压下腺体的躁动,辛弦凑近苏扬耳边,轻声问道:“你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
她原本的声线清澈,此时压低了在耳边絮语,就像在水里吹鼓起一颗颗小泡泡,浮出水面炸裂的瞬间,清晰又湿润。
撞在耳膜上,像空气挤进了水里,柔软但强烈地排开一切杂乱的信息。
已经被信息素折磨到开始无力的人微微睁开眼,迷蒙地看着她,似覆了薄雾的眼前是明亮的色彩、和印在心底无法消去的轮廓。
就算真的化成一滩水,她大概也能从洇开的形状辨认出辛弦的样子。
可现在……
颌骨发酸的Omega从对方的内腕退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圈深红的齿痕。
苏扬垂眸,缓慢眨眼,盯着那圈越来越清晰的齿痕看了一会。
辛弦就一动不动,安静地等着她。
炽烧的心火终于在寂灭沉默之中,燃透了弥漫在薄膜间的迷醉气息。
被她紧紧按在身下的Omega全身一齐发力,猛地挣脱了那只颤抖的手,在对方身形不稳的瞬间,欺身反压了上去。
苏扬跪在对方腰间,颤抖的右手抓住对方的衣襟用力一扯。
辛弦被一股猛力扯到近前,和那双发红的氤氲眼眸对视。
Omega的眼尾还泛着赤色,像盛开的红鸢尾,燎烧得妩丽又妖娆。
而被顺从着扯到近前的人、柔和的神情中带着隐忍,平日里略显凌厉的眉微微垂落着,既没有一般Alpha在这种时刻的的攻击性,似乎也没有对她这个曾经的标记对象本能的渴望。
苏扬的眼角灼烧般地疼,流了太多眼泪,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一个会这样看着她的Alpha……真的是辛弦吗?
还是她早在酒吧时就已经被酒精麻痹,将一个相似的身影,认错成了心中渴望的样子。
后颈的火再一次烧上来时,胸口剧烈撞击起来。
苏扬阖了下眼,将心里最后一丝幻想砸碎,将那道影子淹没在无尽深蓝,将自己也一并投身进去,飘浮在无重力的海中。
冻结的海浪映照着刺目的阳光,透明的波面映照着那双相似的眸子、相似的五官、相似的神态、相似的轮廓、相似的唇形……
苏扬鼻翼微微颤动,抓扯在衣襟的手抵着胸骨重重往下压。
头陷进绒被之时,辛弦眼前一阵眩晕。
苏扬的动作很重,酒精不仅麻痹了神经,也干扰了她对力度的判断。
Omega此时只想把身下的那个人、那个与脑海中的形象极为相似的Alpha,用力的掰扯,让她向自己完全敞开,从对方的身体深处、得到已经渴望到快要晕眩的青草气息。
压在肩上的力道没有减轻,更加的温和触感随之覆上唇间。
和胸前泄愤般的力道不同,那里柔软、湿润,带着灼烫的气息,有着姜糖一般温暖的清甜。
是苏扬的信息素……
远日的记忆还未及被唤醒,齿尖好似咬破了一颗酸涩的柠檬,苦涩的咸味在口腔中蔓延。
辛弦微微一惊,舌尖下意识扫过那片破损的创面,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伤处不是在来到酒店后弄出的,那就是在酒吧或者来这里的路上,可在那时苏扬只不过是易感状态而已,远不至于需要用弄伤自己的疼痛来忍耐。
所以……是药物吗?
窒息感从胸口漫了上来,Alpha的眸光黯淡又难过。
如果药物影响如此严重,即便她拿上来抑制剂,苏扬还是会陷在药物带来的难受里得不到缓解……
感受到已经从衣摆探到腹部的温热触感,辛弦的眉心沉沉压了下去。
苏扬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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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误会,我当时只是想揍那个混蛋,咬重了点罢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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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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