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刁难

“孩子,是他逼你来问我的吗?”

“不是,他没有逼我,他只是跟我讲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是我自己想知道”越菱歌实话实说。

赵爷爷垂下头,没接腔,长久的沉默。

“赵爷爷,你给我那个内力之前,知道它会让我死吗?”

“不,孩子,赵爷爷不知道,若是知道,宁可我自己死,也不会伤害你啊”赵老头急切地解释。

“孩子,我一直都是把你当自己孩子来看的啊,你知道吗?你跟我小女儿的名字一样,我小女儿名叫赵菱歌,她被砍头时,刚十岁.......每次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我小女儿,我怎舍得伤害你.....”赵老头眼中淌下浑浊的泪水。

越菱歌被赵老头哭得心酸,不由地埋怨慕容峤“这事都怪你,赵爷爷做错了事,你罚他一人即是,为什么要杀他家人呢?他女儿刚十岁,又没做什么坏事,也要被砍头,杀了人家全家,还想要人家帮忙,换做是我也不会帮你 ”

慕容峤哼了一声“让他自己说,是我定的杀他全家么?那是律法定的,律法面前没有例外,你可知因他贪污救灾款,死了多少百姓?那些人死的不更无辜可怜?律法如此严苛,还阻挡不了一些人的贪念,若再放纵,贪腐之风还得了?”

越菱歌哪里说得过一个两世的王。

倒是赵老头一下止住哭泣,目光凶狠地瞪着慕容峤,“你说的再有理,我就是不告诉你一个字”

慕容峤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爱说不说,难道你不说我还活不下去了?不过,你若想痛痛快快的死,那得看我心情好坏”

说着,他伸手朝着赵老头虚空一抓,随即,赵老头只觉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他又痛又无法呼吸,张着嘴,瞪着眼,无意识地抖动着四肢,象离水的鱼,濒死挣扎。

越菱歌看不下去,扑到慕容峤身边,大着胆子抱住他施法的手用力往下压,一边小嘴慌乱地说道“你先别生气啊,我来劝劝赵爷爷,我一定能劝好赵爷爷的,真的,我保证,你停下来啊”

慕容峤手缓缓放松,垂眼看着越菱歌“给你一刻钟说服他,否则,我扒了他的皮,还吊着他一口气不死”

“行,行,我一定说服赵爷爷”越菱歌真的怕了这人。

慕容峤收手,利落地走远。

越菱歌松了一口气,赶忙跑到赵爷爷面前,踮着脚,伸着小手来回抚弄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好一会儿,赵老头才缓过来,他撑着眼皮望着眼前可爱的小脸,刚刚越菱歌跟慕容峤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小姑娘是不舍得自己受罪,可小孩子哪里懂自己的心思,她不会理解自己宁愿受尽折磨,也绝不愿让仇人得偿所愿的恨。

“菱歌,你不要管赵爷爷了,能想办法回家,就赶快回家吧。昨晚,那家伙一阵风似的把你带走,你爹你娘他们一定急疯了”

越菱歌象成人一样发愁地叹了一口气“赵爷爷,你说不要我管你,可我一想到你要受罪,感觉就象自己受罪一样难受,你说,我怎么走呢?”

“孩子,实话告诉你,我能活这么大岁数,全是因为我给你的那个东西,我把它给了你之后,我就已经不行了,是那人用内力一直在吊着我一口气,不让我死,所以,你就当赵爷爷死过了吧”

“我不管,反正赵爷爷你明明还活着,我不会再象那晚一样离开你”越菱歌抹着眼泪回答。

听到赵爷爷给自己的东西那么珍贵,越菱歌心里更加难受,虽然那东西之前差点害了自己,但赵爷爷并不知道啊,反倒他是知道没了那东西,自己是要没命的。

“赵爷爷,你以前会弹琴吗?”慕容峤说赵爷爷会弹很神奇的音律,越菱歌却从未见赵爷爷弹过琴,她希望是慕容峤在说谎。

赵老头浑浊的目光闪了闪,他在考虑自己该如何回答,即能告诉菱歌一点事情真相,又不能对那人有用。

“赵爷爷,是他在说谎对吗?”越菱歌不死心的追问,她多希望就算赵爷爷做过错事,可慕容峤也不是什么好人。

“是,是他在说谎”赵老头语气坚定地回答。他知道前世王没错,只是做了应做的事,他自己也不冤屈,但他就是不会让前世王得偿所愿,他痛恨诛九族的制度,痛恨颁发斩杀令的前世王,更痛恨自己,前世王若能让他受尽非人折磨,也算是对家人的一种赎罪。

“我果然没猜错,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赵爷爷,趁他这会不在,我把你放了,我带你逃跑”越菱歌天真的说道,一边去解赵老头身上的绳子,不防,绳子上带了力量,一受力,自动反击,一下将菱歌弹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她半天爬不起来。

“菱歌,你要不要紧?”赵老头担心地喊道。

越菱歌揉着发疼的小屁股爬起来,小脸疼得糗成一团。却嘴硬地说“不要紧,不要紧,赵爷爷,不用担心”

她糗着小脸的表情,在赵老头眼中幻化成了自己女儿的样子,他女儿曾经也这么鲜活这么可爱,即使时光过去了几十年,也如昨日一般清晰在他脑海。

“菱歌,菱歌,菱歌,我的宝贝女儿.....”赵老头哀声呼唤,浊泪滚落。

越菱歌愣了一下,懂事的没出言纠正,一瘸一拐走回到赵爷爷身边,踮着脚,伸着小手替他擦眼泪。

“菱歌,菱歌,此生切让莫要碰琴,莫要唱曲,切记,切记,切记”最后声音一声比一声低,直至完全无声。

“赵爷爷?”越菱歌看到赵爷爷头猛地搭拉下来,心一下抽紧,紧张地叫道。

一阵微风掠过,慕容峤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突然就站到了越菱歌身边,一眼就看出赵老头已然断气,语气很是不悦“竟这么死掉了,真便宜了他”

越菱歌伤心地哭起来,她讨厌慕容峤,莫名的讨厌。

“哭什么哭,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越菱歌不理他,漫无目的往一旁走,只想离这人越远越好。

慕容峤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我让你走了么?你问出点什么没有?”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越菱歌瞪着红肿的双眼,发狠地回答。白嫩的小脸上爬满泪水,象只受伤的小兔子。

慕容峤胸口一股又一股邪火往上冒,他习惯被人顺从,这种忤逆的态度很少见,但,这毕竟是个小孩子。

“你是想挨揍么?”慕容峤勉强压下邪火,出言警告。

越菱歌梗着小脑袋,不服气地与慕容峤对视,慕容峤眼角抽抽,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着收拾越菱歌的冲动。

“懒得跟你计较,走,走,送你回家,恩将仇报的家伙”慕容峤象拎东西般拎着越菱歌的后衣领凌空而起,脚下一柄凭空出现的长剑。

“不,你放我下来,赵爷爷还在树上捆着,我要安葬他”越菱歌愤怒地抗议。

“你可以自己跳下去”慕容峤声音冰冷地喝斥。

这时他们离地面数百米高,越菱歌怎么敢跳下去?她恨恨地跺了下小脚,脚下的剑却纹丝未动,依然不变方向的前行。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越菱歌的满腔怒气渐渐淡却,放眼望去,空中云雾缭绕,地面山河连绵,田野错落,这种波澜壮阔的景致,令她血液开始在体内沸腾,这是她梦想的轻功吗?怎么还踏着剑呢?这没听说过啊。

她真想问问清楚,但她太讨厌慕容峤这个人了,一路上紧抿着小嘴巴,坚持压下自己强大的好奇心。

不过一个时辰,越菱歌就看到了自家熟悉的村子。

慕容峤故意刁难越菱歌,将她扔到村子几里之外的荒野上。

越菱歌抱着双臂,身上只穿一身雪白的里衣,在这傍晚的荒野,她冷得直打哆嗦。她好象一下从盛夏就回到了春寒料峭的初春。也不知刚才到底在什么地方。

对慕容峤的刁难,越菱歌故做无视,一落地就抱着双臂往家的方向跑。慕容峤在半空踏着剑盯着象小兔子一样跑跳的小身子。

荒野高低不平,越菱歌不时会被绊得趴倒地上,但刚趴下就立即爬起来,不管摔得多重都是,一直扬着小脑袋往前跑,风撩着她柔顺的长发左右摆动,划出一道道好看的弧线,直到她消失在远方,始终未回一次头。

慕容峤不由地哼了一声,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不点,自己对她那么大的救命之恩,她都不理会,对一个罪人,倒一心同情和怜悯,不知所谓。慕容峤脚尖用力,剑身回转,很快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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