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菱歌下意识往江凤璋身边跑。慕容峤却下意识想去拉越菱歌,但看了眼夜寒,他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夜寒扫了一眼慕容峤,淡声道“你女人前天刚生完孩子,你这时该陪在他们母子身边才合适”
慕容峤脑子嗡了一声,曾经的云宵,无论做什么,岳灵儿都不放在心上,但只有一件事,她很介意,就是不喜他跟别的女人过多交往。
慕容峤本能地去看越菱歌的反应,却见她压根象没听到夜寒的话,只是往“令狐端”身后躲藏,一眼也没往他这儿看。
他本来有些忐忑的心,反倒生出些怒气,不管她有没有恢复曾经的记忆,自已这世对她可不薄,救过她的命,救过她几个兄长的命,又教她不少修行之道,她至少也该对自己的事关注一点吧。
她躲去那人身后算怎么回事?那人根本不是令狐端,令狐端哪里有这么高的修为?慕容峤很懊悔刚才没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
江凤璋平静地看着走过来的夜寒。他早听堂姐介绍过这轮下界的上界强者都是何人,所以看到夜寒并不意外。
夜寒却与他的反应恰恰相反。光明大陆被元力结界笼罩,他第一时间感知。这是来自神格第五层级白色层级的能量,与他同属一个层级。
据夜寒所知,在上界,除了他,也就各大势力的掌门人是第5层级白色。
层级不同,杀伤力就不同,相差一级,就可以直接决定生死。但同一级,如果仅是晋级时间长短不同,实质化的元力浑厚程度有所差异,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基本不存在消灭对方的可能。
所以,看到有白色强者出现,夜寒很惊讶。
这次下界的强者他了如指掌,除了自己,也就江环比自己低一级是紫色层级,其他的象轩辕阁的落影、灵宵门的紫陌仅为兰色,不过是第二层级,沧海宗的海凝和琉璃宗的燕语是第三层级青色。现在这白色结界是怎么回事?
同一层级的结界困不住他,他第一时间赶过来,查探到结界覆盖了轩辕和光明两大陆,在他想要破界一探究竟时,江环赶来,说是她用了上界带来的结界罩,在找一个人。
最近这几十年,江环一直在追求他,看在乾坤宗的势力上,他有所心动。所以,虽然知道她在说谎,却还是给了江环面子。结界罩和元力结界很好辨别的,结果罩不会有一丝的元力波动。
有白色强者出现在下界,一定是大事。夜寒耐心等在结界外三天三夜。结界一撤,他立即飞掠而来,结果,他看到了令狐端?轩辕观那个年轻弟子?
夜寒与江凤璋面面相对,盯着对方那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他脑中忽然闪过一双熟悉至极的眼睛,永远都是这样的平静至极,似乎天塌地陷也不会让他情绪起伏。
“江凤璋?”夜寒一字一句念道。
“好久不见”江凤璋淡声回答。
犹如一道惊雷在夜寒头顶炸烈。
“你也是轩辕观的令狐端?”夜寒嗓音干涩地询问。
江凤璋顿了一下,淡声回答“也许是吧”
“好,很好,欢迎归来”。夜寒气得差点没把牙咬碎,他真该下个阴手将令狐端那小子给毁了。
“恭喜夜兄晋入五级”
江凤璋出事时,夜寒还不是白色层级,他每次晋级都比江凤璋晚一些,所以,每次两人对赛,他总是败北。江凤璋这时说这种话,夜寒觉得他就是故意挑衅,故意取笑他。
他脸色阴沉下来,想要反驳几句。
这时,江环飞了过来。远远的就大声提醒“凤璋,夜师兄,你们可别忘了这里是下界啊”
夜寒一肚子的气都撒到了江环身上,冷声道“江师妹,看来只有遇到事,才能看清谁远谁近啊,江师弟归来,这么大的事,都不告知我一声,还说什么当我是自己人.....”
江环对夜寒情根深种,怕他误解,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知道你俩不对付,所以没告诉你,只能一脸尴尬的笑,连声陪不是。
江凤璋知道堂姐对夜寒有意思,堂姐虽未明确跟他说,但经常有事没事就跑去光明道观,不用问,他也能猜出几分。
但堂姐现在对夜寒这付小心意意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喜。他们江家人,不曾对任何人这么低三下四过。
江凤璋不由地哼了一声。江环知道堂弟的脾气,慢慢收敛了情绪,她本意是不想因为自己把事情弄得更僵。
不想,夜寒看江凤璋只是哼一声,江环就对自己变了脸色,先前对江环的那点心思,顿时化为乌有。他冷冷斜了一眼江环,转身而去。
慕容峤快速朝越菱歌的方向瞄,可惜,她还是躲在令狐端,也就是现在的江凤璋身后,江凤璋高高大大,把越菱歌遮得严严实实。
慕容峤以前看到令狐端不爽,现在看着江凤璋这张脸更不爽。
刚夜寒与江凤璋的对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想必越菱歌一定也会明白,此人已不是她的笨师父了。慕容峤担着的这点心,落回腹中,放心的随在夜寒身后疾速而去。
江环一脸苦涩地瞪着自己堂弟“现在,你满意了?”
江凤璋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答反问“这样的人,你当真满意?”
“身份好,修为高,有什么不能满意的吗?”江环带了怨气。
“你自己满意即是,与我何干?”
“江凤璋,我是你堂姐”江环叫不满地叫了一声,随之,不悦而去。
望了一眼堂姐远去的背影,江凤璋默默转身。身后的小丫头一脸复杂的表情瞪着他。一向亮晶晶水灵灵的杏眼,此时蒙了一层雾气,见他转过身,哽咽着问“你当真不是我师父?”
江凤璋立即便想干干脆脆地回答不是,彻底断了这丫头的念想。
可只是这么一想,他心口便忽如针扎一般,细细碎碎的疼,平静的心湖,起了从未有过的折皱,一张口,结果竟然口是心非地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也不能说不是”。
越菱歌扑闪着雾蒙蒙的杏眼,先是有些不解,忽然无师自通,破啼而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师父以前一定是失忆了,那晚灵石加灵水一起用,灵力充足,然后,便刺激得恢复了记忆。可是.......没听说师父是抱养的啊”
江凤璋默默望着她,今日方彻底明白自己神魂苏醒的原因。原来是令狐端不自量力,强力提升修为,大量灵力刺激的结果。说起来,小丫头提供了灵石和灵水,起到了助功作用,应该算是自己半个恩人。
虽佩服她的“想象力”,却懒得多费口舌,简略道“很复杂,你不懂”
越菱歌“聪明”的不再多问,反正只要师父还在,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师父,我出来几天了?”越菱歌看着天空的旭日,想着自己跟连角出去时是下午,心中有些担心。
“三天三夜”
“啊?都三天三夜了?完了,完了,我娘非揍我不可”越菱歌慌不择路,下意识御剑。歪歪斜斜不成样子。
江凤璋实在看不下去,两根手指提住她的后衣领,一晃眼,便将她带至越氏酒楼,两人在楼顶无人处落下。
“谢谢师父,您先回帐房歇着,我得赶紧找我娘报到去”。越菱歌匆匆说了一句,准备往楼下跑。
江凤璋在她身后淡声言道“我要走了”。
这三天,他大概盘算了一下,自己天天守着,越菱歌照样该出事还是出事,看来最好的办法,得从根源上去处理。他准备找轩辕浩玥再好好聊聊。
“师父要走?你要去哪儿呢?”越菱歌惊得停下脚,令狐师父的爹娘都在临江府,他还能去哪?
“自有去处”江凤璋风轻云淡地回答,风吹拂着他的衣衫来回翻飞飘扬,似乎他随时会随风消失。
越菱歌有些无措“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家里有人怠慢了师父?”
她焦急慌张的神情落入江凤璋眼中,平静的心又开始一抽一抽的不舒服。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很新奇,也让他兴起彻底战胜魂渣渣的念头。
做为资深修行者,江凤璋很清楚这种不舒服于修行者而言意味着什么。天长日久,很可能就会形成心结沉淀在心底。无论什么心结,若不能清除根治,就会成为修行路上一道难以跨越的坎,严重者还会生出心魔。
“师父,我觉得你脑子的伤肯定还未痊愈,你若没急事,能不能再在酒楼呆些日子,再养一养?另外,你得抽空去看看阿翁阿婆,阿婆因为思念你,得了很重的病,你若不去看看,我怕你将来会后悔啊”越菱歌继续劝说。
江凤璋扫一眼她胳膊和手上挂满的水袋,言道“我暂时留下也行。需得同意两个条件”
“师父请说,别说两个,二十个也没问题”越菱歌一听师父肯留下,展颜露出笑模样。
“一,不许叫我师父;二,让你大嫂不要有事没事到帐房来”
第一个条件越菱歌尚能接受,第二个却有些不太明白,“我大嫂去帐房?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没事她都不能去,否则她去我便不去”
“好,好,我去跟大嫂说”,因之前蒋红妆一直拖着不跟大哥成亲,越菱歌早对她有些成见,即使后来她跟大哥成了亲,也一直不再象最初认识时那般亲密,她决定将这事跟大哥说一声,让她提醒蒋红妆。
“你先去处理这件事,我出去一下,明日一早回来”
“好的,师父....啊,不,不,江...凤璋,这袋水留着你路上喝”越菱歌殷勤地递上一袋水。
江凤璋接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越菱歌的眼睛,他细心地发现,只要两人双目相对,他的识海就会起波动。看来,他得从双目对视练起,何时对着这双乌漆麻黑的杏眼,识海波澜不动,那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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